小铃铛还坐在秋千上,郁玺良轻轻稳住秋千,声音温柔,“天冷,咱们先不玩了好吗?”
秋千上,小铃铛扭头,“你不生气啦?”
郁玺良微怔,“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跟景王殿下偷跑出来没有告诉你,还在这里跟他玩荡秋千,我们只玩了一盏茶时间。”小铃铛下意识松开握住秋千的手,竖起一根手指头,眼睛清澈无尘,“刚刚我们一起玩的时间更长。”
郁玺良恍然小铃铛为什么要与他一起玩秋千,原因是这个!
看到小铃铛这样照顾自己的情绪,郁玺良又感动又羞愧,三十大几的人竟然也会……吃醋。
郁玺良脸色微红,“这里太冷,我带你到前面屋子里暖一暖。”
“好啊!”小铃铛闻声,立时从秋千上跳下来,直奔对面石桌。
眼见小铃铛欲抱那块金牌,郁玺良急忙走过去单手提起用黄色缎布裹起来的免死金牌,“我来拿。”
“嗯!景王殿下说这个东西可以保命,他说给你的时候我可高兴了!”小铃铛欢喜道。
郁玺良看着脸上无忧的小铃铛,他很清楚宁林把免死金牌给他的用意,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人,但他须承认,宁林对小铃铛的好不是假的。
小铃铛走在前面,郁玺良与萧臣擦肩而过时神色转肃,目光瞥向萧臣斜后方的假山。
萧臣亦有感知,微微俯身,“老师慢走。”
郁玺良颔首上前,拉起小铃铛的手,走向前院。
待郁玺良跟小铃铛的脚步声消失在后园,萧臣暗自调息,衣袖微荡瞬间袖内匕首倏然射出,直逼攒尖屋顶竖起的烟囱!
几乎同时,萧臣双目陡寒,身如矫健雄鹰跃向假山!
墨鲲形似短剑,出招时只须按下机关,青色剑柄内即会发出金属摩擦声响,剑身突兀外扩,剑柄内一青色剑刃霍然伸展,弹出三尺剑身,两侧短刃回弹死死叩住青色剑刃。
剑刃裹挟强大内力轰然袭向假山,碎石劈裂,藏匿在假山背后的黑衣人被迫现身!
另一侧,烟囱背后的灰衣男子亦冲袭过来,欲闯进厅门。
萧臣见势不妙,迅速以内力牵引所御小剑,小剑挡住灰衣男子同时黑衣人也已出剑。
剑长三尺,剑宽不过两指!
萧臣虚晃一招回旋至厅门,小剑甩向黑衣人,他则以墨鲲挡下灰衣男子攻袭。
墨鲲剑走偏锋,一抹锋利剑气直切向灰衣男子脖颈……
房间里,温宛听到外面打斗声,心中骤凉。
她本能站起身,却在看到已经燃过半截的沉香时握紧拳头,无比缓慢坐回到椅子上,宁林说过,一柱香尽她必要入内室叫醒宁林,早一刻晚一刻都不可以。Χiυmъ.cοΜ
温宛心急之余,不由看向内室床榻上的宁林。
宁林‘睡’的安详,一动未动……
两天的时间,宁林跟在阿丑身边,不管阿丑做什么他都跟着,哪怕她去如厕,他都要站在外面与阿丑聊起晚上吃什么。
日子过的简单又温馨。
这两日母亲跟年嬷嬷带人来过一次,把他跟阿丑的府邸重新装饰一番,正厅大红,内室大粉,母亲告诉他喜房在隔壁公主府,阿丑从这里出嫁,接亲那日喜轿须绕整个宜州城一圈,再入公主府,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等着阿丑嫁过去了。
宁林很诧异母亲会说出这种话,他印象中母亲似乎不喜欢阿丑。
厨房里,宁林在陪阿丑烧饭。
他蹲在灶台前一只手抽拉风筒另一只手添加木柴,不时还会弯腰看看灶膛里火燃的旺不旺,“母亲是怎么同意我们这桩亲事的?”
他没敢在母亲面前问为什么,只得问阿丑。
“王爷怎么忘啦?”
阿丑个子小,一只手按住灶台怕自己掉进锅里,另一只手拿铲子不停翻炒锅里的菜,有烟气熏上来,阿丑歪着脑袋尽量躲开,“我们的婚事在皇城时就定下了,公主殿下第一次看到我就说喜欢我,她说虽然我叫阿丑可我长的一点儿也不丑,正配王爷!一开始大家都没当真,一个月前公主殿下突然把我叫过去,问我愿不愿意嫁给王爷当王妃,我说愿意……”
阿丑忽然停下手里动作,拎着铲勺走到宁林面前,眼睛睁的大大的,一闪一闪,“王爷,你……是不是不喜欢阿丑?”
“我喜欢!”宁林脱口而出,仿佛这句话早已镌刻在骨子里许多年,完全不需要思考,也无须犹豫。
见阿丑眼睛里还有疑惑,宁林急忙起身走过去,双手握住那抹单薄身子,“我喜欢你,做梦都想娶你为妻,阿丑,你别骗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阿丑见宁林湿了眼眶,皱皱眉,“王爷这两日怎么老是哭,明天大婚之后你就是大人了。”
看着阿丑举起小手替自己擦眼泪,宁林破涕为笑,“大婚后娘子要是欺负我,我就哭。”
“放心,我不欺负你。”
锅里菜发出焦糊味道,阿丑急忙拎着铲子过去翻炒,“王爷烧的火太旺了,快压一压!”
“娘子吼我……”宁林装作委屈状,哭唧唧看向阿丑,活像一个受气包。
阿丑不禁扭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宁林拉出后厨房,“以后不许你做这些,我生火,我做饭,我砍柴,我织衣,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厨房外,阿丑定定站在那里时宁林已经抢过她手里铲勺,围在灶台前不停翻炒。
大火呛的宁林不停咳嗽,眼泪都跟着呛出来。
他扯住袖子抹一把眼泪,抬头时在烟熏火燎间看到阿丑正在笑他。
他也笑了,他很开心……
外面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温宛紧张握紧拳头,视线落在那柱香上。
萧臣,小心。
厅门外,萧臣以一敌二,墨鲲与黑衣人银白剑身撞击,迸射刺目火花!
灰衣男子趁二人绞缠之际身形猛然跃起,欲闯进屋子。
万没料到,阻挡他闯进厅门的,竟然是与萧臣绞缠的黑衣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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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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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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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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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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