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知道母亲师从何处,母亲也没说过,我们过去……”
见温宛失落,宋相言反倒没有那么悲观,“只要有痕迹我们就能找到线索。”琇書蛧
“多谢。”
“你再与我说这样客气的话,我可生气了。”
夜里,温宛与宋相言各自睡下之后萧臣正要闭眼,忽见一抹身影闪过驿站。
萧臣警觉,慢慢伏下身子。
视线里,那抹身影落在房屋背脊处。
眼见那人就要掀起屋顶瓦片,萧臣目露寒色,单手叩住腰间短剑。
意外的是,那人最后停了下来,一跃而去。
洛沁?
顾蓉带着洛沁回皇宫的路上,萧臣有暗中见过那人,刚刚的气息以及身段都十分相像。
眼见那人离开,萧臣思忖片刻,追了过去。
他相信宋相言会保护好温宛,至于洛沁,她既跟过来则说明心有忌惮。
这是机会!
萧臣不待多想,飞身而去……
皇陵之下,温御身上戾气已经消了不少,一经时常念佛经消遣,战幕还是一副沉稳冷静的样子。
他们已经在此处呆了六七日的时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仿佛回到当年。
刚从棺材板上啃了一块硬干粮的温御忽生感慨,“太子若无战哥你从旁协助,他想赢魏王基本没有可能。”
一经停下手捻的佛珠,觉得这句话有道理,“温侯说的极是。”
“你们也别忘了,太子身边亦有能人。”战幕客观道。
温御侧身,从领口掉下来的干粮碎渣被他扑落。
战幕皱眉,“你就不能下来吃!”
温御摇头,“躺着省些力气,我还能少吃点儿。”
“太子身边除了画堂那些人,还有谁?”一经狐疑问道。
战幕深吸了一口气,“画堂的人太子未必会相信。”
棺材板上,温御恍然,“顾寒。”
这一次战幕没有反驳,“顾寒是太子的外祖父,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子处在被动。”
温御不以为然,“一个顾寒也算不得什么。”
“他手中兵权与魏王在皇城内可以操纵的兵权相当,胜负还很难说。”
见战幕这样说,温御忽然好奇,“战哥心里,希望谁胜?”
一经扭头过来,也想听个答案。
战幕沉默了。
他不知道。
如果说初时他相信先帝不告诉他遗诏跟密令的事,是因为希望他能做那一根定海神针,在局面失控的时候保住大周根基,那么在被一经拉回密室那一刻,这样的信念动摇了。
有些事冥冥中自有注定,那就拭目以待罢。
浮玉山下,松居。
比起密室里的祥和气氛,萧彦每天都要喊上一喊。
他一喊,山下的狗跟着一起欢实,简直不要太热闹。
昨日柏骄来过,奈何侍卫不放。
“无名!无名!”
房间里,萧彦着急知道外面的情况,于是唤道。
郁玺良面无表情看过去,“王爷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他都没想到眼见着黄土都埋到脖子的萧彦这么能折腾,“无名才走一刻钟。”
床榻上,萧彦看郁玺良也是满眼不顺眼,“你想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郁玺良看了眼窗外,“出都出不去。”
“那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等结果。”
在松居的这几日,郁玺良已经接受现实,“眼下战幕失踪,温侯跟一经大师也都没了消息,王爷与我又不能离开这里,或许……这是天意。”
“人定胜天!”萧彦恨道。
“王爷胜天了吗?”郁玺良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果然。
萧彦又开始破口大骂。
那个毒妇……
距离登基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时局也在一刻不停的变化。
苏玄璟再次来到梅花屋。
店小二说了句抱歉,主子不在。
苏玄璟眸色微闪,所以他那位师伯还是去了隐道山,这便证明隐道山一行,温宛他们去对了。
“师伯喜欢画?”
苏玄璟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慢下脚步开始欣赏铺子里的每一幅画。
店小二恭敬跟在他身后,“那是主子的事。”
苏玄璟侧眸,微微一笑,“你平时不打听?”
“为什么要打听?”店小二回望过来。
苏玄璟倒被问的无语。
的确,知道的少不是坏处。
他看遍梅花屋里所有画,没有一张画功与密室里那幅相近。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密室石门前。
“这幅怎么卖?”
“这幅不卖。”店小二诚恳道。
苏玄璟好奇,“为何?”
“主子的吩咐。”
苏玄璟索性又问一句,“密室里的美人图是谁画的?”
“是主子的夫君。”
嗯?!
苏玄璟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他的猜测里,洛沁之所以害温策跟慕展歌多半是因为与他们之间有感情纠葛,未料洛沁的夫君竟然是个画师?
“他的夫君在哪里?”苏玄璟追问。
店小二垂首,“小的不知。”
“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个。”苏玄璟视线回到眼前画作上,“所以这一幅也是师伯的夫君画的?”
“这一幅是主子画的。”
苏玄璟,“……师伯画功这样好?”
店小二没再说什么。
苏玄璟又在梅花屋里呆了一会儿,无甚发现后转身离开。
就在他走出梅花屋时,看到对面马车里坐着一人。
那人掀起侧帘,朝他递了眼色。
苏玄璟状似无意转身走进自己的轿子,“跟上那辆马车。”
车夫是血雁门的人,他信得过。
马车从东市辗转到了西市的庆丰堂。
看着那人走进去,苏玄璟又在附近绕了两圈,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才入。
庆丰堂后面有院,院后有几间厢房。
周伯见苏玄璟进来,没多说废话,直接将其领进其中一间厢房。
他推开门,里面是沈宁。
“不知沈大人约苏某过来,有何要事?”
的确是沈宁。
“苏大人坐。”
苏玄璟缓身坐到沈宁对面,眸色存疑。
“登基大典之事。”
彼时沈宁见过萧臣,萧臣与她言明会离开皇城,希望沈宁在他回来之前,做一件事。
除此之外,萧臣还告诉沈宁一件事。
苏玄璟会帮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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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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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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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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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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