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角落里的乞丐,万春枝一把拉过温宛,“县主你怎么想的?我们现在穷死了。”
“不差五个铜板。”自昨晚知道万通钱庄的老板是公孙斐之后,哪怕寒棋说一定会把钱要回来,她其实也没报太大希望,毕竟她跟公孙斐打过交道,手段之刁钻着实难以应付。
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能收拾了那样的妖孽!
“我差,你把人带走,我这里不缺人手。”万春枝果断拒绝。
温宛侧身,看了眼乞丐。
乞丐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不卑不亢。
“先放在你这里几日,待我事情忙完,我带她走。”温宛妥协道。
万春枝也瞧了乞丐,“她真是女的?”
“是。”温宛注意到乞丐没有喉结。Χiυmъ.cοΜ
万春枝歪着脑袋看了眼乞丐,“行罢。”
“反正也没生意,你带她收拾一下,我有件事得办。”时候不早,温宛准备离城。
见万春枝应下来,温宛转身离开御翡堂,登上马车叫徐福朝皇城正东门赶。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温宛快要离开皇城的时候,被人拦下来。
拦她的人,是公孙斐。
温宛有急事要办,是以公孙斐说要求见的时候她叫徐福直接驾车,任何事都不比戚沫曦重要。
然而公孙斐动手了。
看着被公孙斐封住穴道的徐福,温宛美眸含怒,“公孙斐,你未免放肆!”
公孙斐抬手,“县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宛顿住脚步,算计下时辰,“一盏茶的时间,不能再多。”
“好。”
公孙斐再次抬手,温宛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对面深巷。
巷子无人,有很明显被清理的痕迹。
也难怪,有钱能使鬼推磨。
行入深巷,温宛止步回头,下颚微微扬起,目色冰冷,“何事?”
最基本的称呼没有了,温宛连名带姓都不愿意叫,如果不是长久以来的良好教养,温宛想骂人。
杀人的心也有。
“斐某很想知道,温县主与寒棋公主到底有什么样的交易,以致于公主殿下昨夜跑到我温府放火,想要烧死斐某。”公孙斐愠声开口,眉目间亦有火气。
昨夜要不是他及时发现,他自是不能死在火海里,温弦可不一定了。
倘若温弦死,那么于阗将不会有第二种选择,那时寒棋……
温宛暗惊,脸上却是冷笑,“你可真是大不敬。”
公孙斐皱了皱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寒棋公主已经表明态度,你就该遂她心意,早早去死,你还活着干什么?”温宛气场丝毫不输公孙斐,美眸含怒,字字如冰。
公孙斐可能没想到温宛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你我之战,何必扯上外人?”
“御南侯府与太子府之战,又与你这个外人何干?”温宛漠然看向公孙斐,眼中带着不屑。
“温弦乃吾故友之女,斐某帮的是她。”
“寒棋乃吾温氏粮行股成持有人之一,她也只是在帮我,有何不可?”温宛微挑眉峰。
面对温宛字字针对,公孙斐微嘲,“拼财力,你如何赢得了斐某?”
“赢不赢得了,走着看罢!”温宛不想再与公孙斐纠缠,她要出城。
然而公孙斐还在气头上,上前一步挡在温宛去路。
昨夜寒棋当着他的面把火把甩过来,脸上想要弄死他的表情根本掩饰不住,恨不能与他同归于尽。
公孙斐承认,自他认得寒棋至今从未见她有如此鲜活的模样。
然而这个鲜活,却是因为想要他命。
“你斗不过斐某,就算加上寒棋也没有意义,我今日找你,是希望你能明白,把寒棋拉到你身前当作盾牌,并不能挡住斐某的攻击。”公孙斐来找温宛的目的,想她能让寒棋退出这场较量。
“若是不能,你现在就不会出现在本县主面前,公孙斐,两军交战各使手段,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谁赢谁输,各凭本事!”
温宛被公孙斐气着了,眸子里迸出寒凛之意,但她现在没时间计较,“你有本事就使出来,现在,请你让开。”
公孙斐再次挡在温宛面前。
咻-
箭矢疾飞,近距离射杀,温宛也是想他死。
奈何公孙斐武功高超,闪身躲过瞬间身体回落到温宛身前,“这可是县主先动手的!”
温宛心道不妙,莫不是杀她?
“徐……”
啪!
公孙斐没杀温宛,只是封了她穴道。
“县主想与斐某较量,我便给你这个机会,钱财是行大事的根本,没有钱,没有庞大财力支撑,萧臣想要成事异想天开,今日我便把话撂在这里,温县主听好了,大周嫡储的位子只要有我公孙斐在,萧臣就没资格。”公孙斐霸气开口,声音冷蛰。
温宛被封了哑穴,身体也动不了,就只能用眼神回击,那种蔑视便是公孙斐看了,也没有小觑的意思。
“这里风景不错,县主且在这里吹吹风,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以卵投石的下场是不是你想要的。”公孙斐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自觉再也没什么比这个能震慑的话,于是转身。
温宛恨的咬牙切齿,暗暗算计时辰,她来不及去找戚沫曦了。
幸好昨日她与沈宁打过招呼,否则公孙斐坏她大事……
然而此刻,刚从礼部官衙出来的沈宁,遇到了温弦。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温弦,沈宁甚至没把她放在眼里,“温姑娘想在礼部官衙门前闹事?”
“我可没想闹事,只不过有些话想与沈大人说,大人借步?”温弦与沈宁鲜少有交集,如果一定说她们有过交集,也是当初在天牢里时做过邻居。
沈宁真不知道是谁给温弦的脸,竟来找她说事儿,“麻烦温姑娘让一让。”
她与温宛相约的时辰快到了,此刻出城,刚好能在午时一刻赶到岔路,亦能截住戚沫曦。
见温弦没有避开的意思,沈宁屈尊绕过她,径直走向马车。
“沈大人在公主府住了一个月,就那一个月,市井里风言风语传的可多,大人不想知道他们都传了什么?”温弦转身,朝沈宁高喝。
沈宁止步,缓慢回头,虽未着官袍,身上自带气场,“造谣中伤朝廷命官是重罪,温姑娘怕是怀念那段在天牢的日子了?”
温弦面色微怒,须臾恢复如初,慢慢走过去。
“若不是造谣,那便无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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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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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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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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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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