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吟啸烟雨中>第卅七回 拘押鹿门山 密谋洛阳府(二)
  那十几个女子开始还没把骆燕当一回事,可是十几招后,她们就惊得瞪大眼睛:这姑娘年岁不大,武功不低啊!正是大师姐的对手。

  相比较而言,斑竹剑客的剑法偏重硬气,而骆燕的剑偏重柔美。骆燕的剑就像一只燕子灵巧地穿梭在树林之中,剑影闪闪,柔美的剑术中暗藏着无限的杀机,而斑竹剑客的剑就像一只苍鹰迅猛地冲向猎物,剑身霍霍,硬朗的风格中蕴藏着众多的凶招。两个人都是用剑,可是风格迥异,精彩纷呈!

  双方忽快忽慢,忽进忽退,大战了一百个回合,骆燕竟没有落下风!看着骆燕的表现,若虚是欣喜超过了担忧,全然忘记了自己动弹不得。

  而骆燕知道自己无法胜过斑竹剑客,况且在她的身后还有十几个人,还是让若虚先走吧!可是若虚未必会走,不管他,先把他的穴位解开再说。

  她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掷向若虚。若虚正在观看,见一块石子打来,本能地用内力来抗,两股力量相撞击,若虚的穴位一下子就被撞开。他一个纵身来到前面,骆燕闪身一边,斑竹剑客也机警地退在另一边,剑指若虚,她以为若虚会杀向自己。

  可是若虚说道:“斑竹大侠,这事由我而起,与骆燕无关,你放她走!我是否凶手,愿意接受调查!”骆燕说道:“若虚,你不想走?”若虚摇摇头,说道:“我又不是凶手,为什么要走?”

  骆燕知道若虚的书生气又来了,你确不是凶手,可是跟斑竹剑客这样的人能说得清楚吗?自己虽然不是她们抓捕的对象,可是自己能舍下若虚而去吗?

  骆燕放下剑,说道:“好吧!那就不用打了,是死是活,我都陪着。”若虚看着骆燕,愧疚地说道:“我连累你了!你又何必呢?”骆燕摇摇头,说道:“又说这些无用的话!”

  斑竹剑客见骆燕主动放弃抵抗,与若虚生死与共,心中倒有几分敬佩之情,对着手下人说道:“既然他们不反抗,也就不用再捆了!”骆燕把剑还鞘,与若虚站在一起。还是余果走来,把他们带到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也是他们熟悉的,他们第一次到鹿门山庄的时候,就被关押在这里。屋里面的家具摆设和以前并无二致。若虚说道:“骆燕,这下住客栈的银子都省下了。”骆燕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还考虑省银子的事?你现在是杀人凶手,知道吗?”

  若虚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凶手!斑竹剑客不讲理,全鹿门山庄的人都不讲理?”骆燕问道:“郭婆婆已死,鹿门山庄谁当家?”若虚一惊:“斑竹剑客?”骆燕说道:“你还有心开玩笑!”

  若虚若有所思,骆燕说道:“我们应该主动查找凶手,你放弃抵抗,以求清白的做法在这种场合是不适用的。”若虚说道:“可是这要打起来,不正好说明我们心虚吗?”骆燕沉吟了一下,心想:若虚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奇怪!”若虚说道,“为什么不捆我们?也没有点我们的穴位?”骆燕说道:“估计,你武功不在她之下,可是主动放弃抵抗,这多少让她们怀疑自己的结论。”若虚说道:“这么说,我们没有跑是正确的?”

  骆燕瞪了他一眼,说道:“有时候我真想捶你一顿!”若虚一笑:“为什么不捶?”骆燕说道:“赵姑娘让我捶吗?你这人,捶你一顿,你才涨记性!”若虚说道:“又不敢捶!老是絮叨!——我在想,是谁易容成我的模样,杀害郭婆婆呢?”

  骆燕点点头,说道:“这才是要点!你是个老实人,别跟着人家学耍嘴皮子的功夫。”若虚还想回她几句,可是又一想,人家是陪自己进来的,怎么也得让人家一下,而且真要吵起来,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他走了几步,说道:“这会是谁呢?是青龙派的人?”

  “啊?”骆燕一惊,“可能是他!”若虚问道:“是谁?谁和我有这么大的仇恨?”骆燕又不说了,若虚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的话。

  过了片刻,骆燕这才说道:“我在马家沟的时候,就把郭婆婆托我们带信的事告诉了车掌门,车掌门还问了我不少关于郭婆婆的事。当时他也在场,只有他了解情况,有作案的条件,也有作案的动机。”若虚愣了一下,不过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骆燕说道:“他恨我!更恨你!原先我还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哪里知道他竟然付诸行动了?”若虚问道:“你是说车掌门的公子车轼?”骆燕点点头,站在窗前,说道:“当着我的面,他就说过不少狠话。”

  若虚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骆燕沉吟了一下,说道:“以前我对他还真没有什么坏印象,如果不是遇到你的话,可能——”停了一下,她接着说:“可是白虎山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车轼,虞秀就含蓄地告诉我,要我远离车轼,说这个人不可靠!”

  若虚想了一下,说道:“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我们的思路要广一下。”骆燕摇摇头说道:“我想不出第二个人了。他武功不如你,只能嫁祸于你,让斑竹剑客她们对付你。而斑竹剑客又是一个脾气急躁、不擅长思考的人。比如,你要是反抗到底,斑竹剑客还真以为你是凶手。哎,没准他的诡计就会得逞。”m.χIùmЬ.CǒM

  若虚说道:“看来不反抗还是对了!可是你为什么——”骆燕说道:“软硬兼施嘛!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若虚一笑,说道:“你这丫头,真是诡计多端!”骆燕一笑,说道:“过奖了!小女子担当不起!”

  笑罢,若虚说道:“我们有怀疑对象,可是鹿门山庄不一定知晓,我们把这个情况告诉她们,她们查找起来范围就缩小了。”骆燕点点头。

  晚上有人来送饭,这人是余果。上次在鹿门山庄的时候,她那甜甜的笑容让若虚、骆燕印象很深。可是这次余果一点笑容都没有,骆燕问她,她也没有话。后来还是骆燕堵在门口,把自己和若虚怀疑的对象告诉了余果,余果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余果来送饭,也是三缄其口。骆燕怎么问,余果也不回答。骆燕估计这是斑竹剑客交代过的,而且一连过了六天,都是这样。这下,两个人急坏了:鹿门山庄既不提审,也不放人,这算怎么回事?而且唯一见到的余果一个字都没有说,她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了第七天,送饭的换了一个人,也是不发一言。

  到了半夜,外边有了动静,骆燕推推睡在椅子上的若虚,若虚点点头,他已经醒了。这时门悄无声息地开了,进来的是个蒙面人,可是这身形、动作却像是余果。余果作了一个手势,小声说道:“你们跟我来!”若虚、骆燕一愣,这是干什么?看样子不是提审,而是要放我们?

  两个人跟在余果的后面。余果引着两个人不走正路,只走阴暗之处,躲躲闪闪,有疾有徐,好不容易地把若虚、骆燕带出一个小角门。余果松了一口气,说道:“桓将军,骆姑娘,你看,那是你们的马!你们快走吧!”

  若虚问道:“你要放我们?”余果点点头,骆燕问道:“这不连累了你?你怎么向斑竹剑客交代?”余果说道:“你不用担心。这几天,我们姐妹反复讨论多次,都以为桓将军是被人冤枉的,现场也有诸多的疑点。大师姐也不再坚持自己的主张。对了,马道长也来了!现在是马道长在主持调查婆婆遇刺这事。”

  骆燕点点头:“马道长是位世外高人!由他主持,万无一失!”若虚说道:“那在下就谢谢姑娘了。”余果这才露出那甜甜的笑容,说道:“桓将军倒像个多礼的读书人。”骆燕一笑,说道:“他确像个书生!”

  余果说道:“别客气了!你们走吧!”她看了一下后面,这才闪进夜色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若虚、骆燕一阵高兴,正在担心这事,可没成想就这么顺利地解决了。若虚、骆燕解开马缰绳,拉着马匹,到了路上,然后借着月色,扬鞭而去。

  再说余果走到石板路上,解下面纱,径直来到客厅。客厅里坐着一位道长,正是马啸鸣。斑竹剑客在客厅来来回地走着。余果拱手说道:“马道长,大师姐,事情已经完成了。”马啸鸣点点头。

  斑竹剑客问道:“马道长,你确定凶手不是桓若虚?”马啸鸣分析道:“桓若虚此人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好,陈家庄惨案不说,就说几个月前,万禄的义军吧,明明是万禄在陷害桓若虚,甚至想置他于死地,可是桓若虚却不计较,仍然和万禄言好,为江湖刑部彻底打垮青龙派立下功劳。此等气度,非一般人所能有也!这样的人怎能杀害郭婆婆?”

  马啸鸣停了一下,又说:“桓若虚与郭婆婆没有利益冲突,这样的人又不可能为别人收买,所以凶手不是他。”——马啸鸣在年轻时称郭不斜为“小郭”,现在年岁已大,只得随年轻人一起称“郭婆婆”。

  斑竹剑客说道:“我抓错了人?”马啸鸣说道:“你把他抓来,虽是鲁莽,可也是歪打正着。真正的凶手可能以为他的阴谋已经得逞,从而放松警惕,这样便于查找。这几天,贫道顺藤摸瓜,查明这个凶手已经到了洛阳,在洛阳知府衙门附近失去了踪迹。这人去了洛阳知府衙门?他和洛阳知府还有什么联系?这些问题,贫道还不得而知。”

  斑竹剑客问道:“道长,我们就向洛阳知府要人。”马啸鸣摆摆手,说道:“这样一吵吵,凶手还不溜了?而且,贫道只是推测这人进了洛阳知府衙门,还不敢确定。可贫道又担心鹿门山庄,就让人盯着知府衙门,这才赶回来。”

  斑竹剑客问道:“是不是骆燕说的那个车轼?”马啸鸣说道:“有这个可能!我们不管他是谁,有什么目的,我们要一查到底。”斑竹剑客怒道:“抓到凶手,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马啸鸣语气坚定地说道:“不抓住凶手,贫道不回山!”马啸鸣的个性恬淡,可是对查找凶手的态度却与斑竹剑客完全一致。

  “马道长,”余果问道,“婆婆一向精明,小小的易容术能骗得了婆婆?”马啸鸣沉吟了一下,说道:“凶手选择在傍晚,这时光线暗淡,郭婆婆眼神不好,而桓若虚为她带过信,自然不好怠慢他,郭婆婆又与桓若虚不是很熟。哎,你们青年人眼神好,不也当此人为桓若虚?”

  余果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到鹿门山庄来行刺婆婆?”马啸鸣说道:“这人确是胆大包天!虽然易容术骗了郭婆婆,但他也留下了破绽。郭婆婆的伤口是剑伤,凶手可能没想到桓若虚使的是刀。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啊!”斑竹剑客说道:“道长真是心细!”

  余果问道:“为什么要悄悄放了他们?凶手不是已经有了线索?”马啸鸣说道:“让他们悄悄离开,一来是为他们的安全考虑的,凶手可能还要对他们下手,二来也是给自己留点面子,大张旗鼓地抓人家进来,现在装着让他们潜逃出山庄的样子,鹿门山庄的面子要好看一些。”

  余果急着问道:“桓将军、骆姑娘会不会忌恨我们?”马啸鸣摇摇头,说道:“桓若虚是个大度之人,他怎能计较这些小事?以后再让郭婆婆给他解释一下。”

  斑竹剑客、余果瞪大眼睛:“啊!婆婆不是已经——怎么解释?”马啸鸣微微一笑,说道:“她已经没事了!”“啊!”斑竹剑客、余果欣喜叫了一声,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马啸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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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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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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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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