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荀三思伏在树林里,目睹了九嶷道长、庞虎遇害的经过,暗暗地紧握拳头,可是他没有意气用事,决定先冲出去,留得性命,到泰安大会上去揭露青龙派的罪恶,为九嶷道长等人报仇。他狠狠地看了一眼现场,钻进树林之中。
蔡玉龙也知道有个人溜走了,他让倪春生带着十来个人前去追赶,自己则赶回扬州城里,因为城里的情况并不明朗。他带着几分得意:九嶷道长、闻过喜已死,掌门交代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打了九嶷道长等人一个伏击,却不曾想青龙派也落入别人的陷阱,而他自己在无意中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劫。
再说荀三思虽有伤在身,可是伤势并不重。他在密林中快速穿行,可是这片密林并不大,只一会的功夫就到头了。听后面的声音,他知道青龙派的人已经从两面包抄过来,要想不被包围,只有冲出树林,躲进前面一片更加茂密的树林。
他猛地冲过这一片草坪地带,连跳带蹦,闪转腾挪,忽左忽右,机警地躲过几枚飞镖,终于钻进这片树林中。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继续东躲西藏,想尽快摆脱身后的人。
突然,从一堵倒塌的墙下,钻出一个人,把荀三思惊得一跳,可是这人没有蒙面,与青龙派的人不样。这个人朝荀三思招招手。荀三思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跟着他走。凭感觉,他知道这个人不会加害自己的。
可是这个人行走得并不快,而且还不停地回头,甚至还故意制造一些声响,这让荀三思迷惑不解,可自己又不识这里的路径,不敢离开他单独行走,有心催促一下,可又不好启口。
又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个人让荀三思躲到一堵废墙的下面,吩咐道:“不要动!”荀三思点点头,这个人转身走了,可是青龙派的人还在后面,他们一会儿就会找来,这个人为什么让自己藏在这里?
荀三思不解其意,他从一个小洞朝外张望,答案很快就出来了。后面的蒙面人在穿越一座大概是宫殿建筑物时,刚才还好好的墙体突然整体倒塌,一下子把七八个人压在其中。荀三思一喜:好!青龙派也遭人暗算了!看来暗算青龙派的就是给自己带路的人,可他们又是什么人呢?
这也把落在后面的倪春生吓了一大跳:自己要是速度快一些,不也是同样的下场?他后退几步,马上意识到这是人为的灾难,可是已经晚了!他的后路已经被堵死了。从另一边树林的深处跳出天山雪豹平步云和魔掌书生宇文泰正等人,一下子倪春生等四五个人围在其中。
倪春生握紧双枪,盯着这两个人,等他们走近了,这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平步云一笑,说道:“在下白虎派平步云!”倪春生惊叫道:“天山雪豹!”平步云点点头,说道:“江湖中人的确是这么称呼在下的。”
倪春生清楚,真正能给青龙派带来威胁的就是白虎派,早知道他们进入了中原地区,可是没想到他们已到了扬州,并且还在这片废墟中设计一个圈套,而自己还就这么轻易地钻了进来。蔡玉龙已经回城,指望援兵是不可能的了,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啊!
他上前几步,说道:“我青龙派与贵派没有多大的仇恨,你们为何设计害死了在下的几位兄弟?”平步云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这么多人追杀一个受伤的人,这是在下亲眼所见。至于死在你们青龙派手中的江湖英雄那就更多了。现在你青龙派死几个人还要原因吗?”他走了几步,“我们两家虽无仇恨,可是看到你们肆意残害这么多江湖英雄,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宇文泰正上前问道:“阁下就是河东双枪将倪春生倪大侠?”倪春生点点头,扯下面纱,狠狠地扔在草丛中:对方早就认出了自己,蒙面还有什么用?
他一摆双枪,说道:“这么说,在下只有拼死一战了?”平步云说道:“嗯,也不尽然!我等与倪大侠无冤无仇,只想倪大侠随我等走一遭。没有必要拼死一战吧!”倪春生说道:“你们想扣押在下?”平步云微微一笑,说道:“也可以这么说。”他看看倪春生的身边,“你们就剩下这几个人了。这要打起来,场面不好看!”
倪春生冷笑一声,说道:“我青龙派的人岂能束手就擒?”平步云点点头,说道:“倪大侠不愧为青龙派的七星弟子!在下算是小看你了!”他朝后一招手,说道:“小燕子,你来试试!”
这时,骆燕、若虚从后面走来。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从野桃岭出来后,一路打马如飞,刚到北城门,就被已经乔装改扮的宇文泰正看到了,连忙叫住他们。原来白虎派麻婆、麻花母女打听到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潜身在城东的古行宫中,平步云和雷天龙等几位长老一合计,估计青龙派可能在那里设有什么阴谋,因为那里人烟稀少,到里面的人不会是正经之人。他们商定,先躲在暗中见事行事。
说来也巧,宇文泰正的马出了点问题,落在后面,却正好碰到了若虚和骆燕。青龙派在废墟中的阴谋不详,宇文泰正就叫上骆燕、若虚同去,万一不济,他们还可以助一臂之力。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让青龙派轻松得手,杀害了包括九嶷道长在内的几十位江湖英雄。
而此时平步云让骆燕上场,是给骆燕一个安慰:你父亲失踪了,可我们还记得你!骆燕明白平步云的意思,这就是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若虚知道,倪春生武功不错,有心代替骆燕上场,又怕别人说闲话,就叮嘱道:“小心!不要勉强自己!”骆燕答应着,对着若虚自信地一笑,提剑来到前面。
见骆燕出来,倪春生叹了一口气:白虎派人才济济,就是这个骆燕也不好对付,自己在野桃岭和她交过手,可就算自己赢下了骆燕,也是走不了的,别想许多了,拼死一战吧!为青龙派的荣誉而战!为自己的颜面而战!
骆燕说道:“倪大侠,我们又见面了!”倪春生一提双枪,说道:“骆姑娘,你可要当心啊!”骆燕微微一笑,说道:“倪大侠,你的手下不会再发暗器了吧?”这是暗讽倪春生,他在潜山城南郊外利用童立里的暗器想偷袭若虚却反落入了若虚的圈套中。
此时,倪春生哪里还顾及骆燕的讥讽?他摆开架势,严阵以待。骆燕也不客气,一个“更鸡报晓”摆剑就刺。倪春生不敢怠慢,摆枪接架相还。他的河东双枪将不是浪得虚名的,这是凭本事挣来的,而此时他也不多想了,也不指望能脱身,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打。他的双枪划成一道道长弧,就像两条长蛇,凶狠异常,又猛又刁,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今天怎么发挥出如此高水平?
平步云、宇文泰正等人先是注意倪春生的招式,都默默点头:倪春生不愧是青龙派的高手,就是我们上场也未必一定能赢下来。等场面的局势稳定下来之后,两个人这才猛地吃了一惊:倪春生的对手可是骆燕啊!怎么把她给忘了?
等目光定在骆燕的身上时,他们又瞪大眼睛:这是骆燕吗?尤其是对骆燕的功夫比较了解的宇文泰正,更是擦擦眼睛,盯着骆燕的一招一式,心中惊道:骆燕怎么进步得这么快!似乎就是脱胎换骨了,她的身形、剑法、力度相互配合得几乎是天衣无缝了。她的剑在护身的同时屡屡能够从倪春生双枪的缝隙中渗透进去,一有机会便施展白虎剑的威力,剑光一闪,寒星万点,把倪春生忙得不亦乐乎!宇文泰正暗中赞叹:照这个样子,现在就是我这个长辈恐怕也没有把握赢她了!
平步云也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好!好功夫!是谁指点她的?”这一说,宇文泰正明白了,刚才骆燕已经把遇到慕容岫的情况告诉了他,看来一定是慕容岫指点了她,这丫头又肯下功夫,这才有如此的进步。
只见骆燕的剑就像一只蝴蝶在繁花丛中自由穿梭,忽进忽退,忽左忽右,让倪春生眼花缭乱。倪春生庆幸自己发挥超常,可以和骆燕一比高下,可是相持了三十几个回合,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骆燕的剑势虽然没有自己银枪那样凶狠,那样霸气,可是她的灵巧却胜自己一筹,这是骆燕的特长,而自己对付这种灵巧的战法还缺少行之有效的办法。
倪春生本以为可以赢下一场,至少可以战成平手,总不至于输给这个小丫头片子吧!可是打到现在,自己心里清楚:虽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可落败是迟早的事,若败给这么一个小姑娘,自己的面子可就丢尽了!这么一想,倪春生顿生烦躁之心。
高手对决,哪能有此心?烦躁一生,出招就不再严密,漏洞一出,败局自定。果然,骆燕抓住时机,一招紧似一招,把倪春生逼得步步后退。他的心中更急,出招的漏洞就更多了。
平步云对着宇文泰正点点头。宇文泰正马上就明白:此地不可久留!宜速战速决!骆燕虽已经取得优势,可要想取胜,还是要有一段时间的,不能再让骆燕表演了。琇書蛧
两个人突然冲了上去,平步云的铁掌像大锤一样砸了下来,倪春生手忙脚乱,躲过了平步云的掌,骆燕的剑闪电似的就近了。倪春生只得选择后撤,早就等在后面的宇文泰正不失时机地出掌,一下子拍在他的后背上,掌力并不重,似乎这一掌并不致命,可他的掌并没有马上撤回去,而是继续用力。
倪春生只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被撕裂一样,这才明白这是白虎派的“奇经八脉”功,看来这个身材瘦长的人就是宇文泰正。他想挣脱宇文泰正的控制,可是浑身乏力,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铁钉一样被紧紧地吸在巨大的磁铁之上,根本无法摆脱,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脸上滚落下来,心里的恐惧已经超过了肉体的疼痛。
少顷,宇文泰正这才撤下掌来,倪春生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他的奇经八脉全乱,武功已经尽失,身体软软地摊在地上,昏死过去。这一方面是宇文泰正的奇经八脉功夫的冲击力,另一方面是巨大的心理压力使他支撑不住了。
倪春生一倒,其余几个人都放下了兵器,乖乖地投降了。平步云指挥手下人把倪春生等人押走,荀三思也被带了过来,宇文泰正问了几句,知道了九嶷道长等人已死,就分派一些人留下来,安葬九嶷道长等人,其他人迅速撤离现场。这是个是非之地,不及时撤离,没准会被别人打个埋伏的。
若虚还想去看看九嶷道长等人,毕竟九嶷道长在江湖上威望很高,而且还是江湖刑部的判官。可是骆燕紧紧拉着他,此时此地,她哪敢再放若虚走?他们跟在宇文泰正等人的后面,迅速消失在断壁残垣、杂树杂草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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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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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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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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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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