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一眼鬼雾,已经笼罩了大半个宅院。
“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也不想死,你可不可以让鬼雾停下?”
田博丢掉了烟头:“你可以试试,反正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周密一如既往的冲动,直接想要跨入进去。
他前脚刚迈过门槛,两只女鬼终于有所动作。
“三打二!我们不吃亏!”
周密似乎忘了钱玉栋刚才的话,这栋楼里,远不止这两只厉鬼。
但他已经动手了,
我和钱玉栋只好跟上。
周密想要和白衣女鬼去硬碰硬,但双方一接触,周密就被掐住了脖子。
我自然要先救他,另一边的钱玉栋则是和红衣女鬼打的有来有回的,也不需要我帮手。
事实上除了钱玉栋,我和周密都不擅长这种正面的打斗,毕竟一个诡医一个风水师。
眼看着周密被掐的直翻白眼,我迅速划破手掌,将染了血的医刀刺过去。
白衣女鬼没有闪躲,医刀直直刺入。但即便是诡,也该有点儿刺入寒气中的触感。
意外的是,医刀齐根没入,白衣女鬼毫无反应。
我瞬时拧动医刀,横向一划。白衣女鬼的上半身,居然有大半是空的。
这时候白衣女鬼也发动了反攻,
一边继续掐着周密,同时杂草
一般的长发,迅速生长起来,缠绕住了我的手腕,并且快速向上蔓延,要去缠我的脖子。
我的医刀收不回来,但左手刚被自己划破,干脆直接用左手去扯女鬼的头发。
血淋淋的手掌握住长发之后,伴随着滋滋啦啦的声响,开始弥漫出黑烟,也不知道是头发还是我的手掌被烧焦了。
白衣女鬼发出尖利的惨叫,长发如冰雪消融般退去,向后飘动,终于放开了周密的脖子。
周密得救之后,弯着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含糊不清的抱怨:“老子不服,给我把刀,我能剁了这小娘们!”xiumb.com
我从身上摸出几根三棱针,蘸上自己的血之后,递给周密。
他一把夺过,直接又冲上前去,白衣女鬼刚才被我的血灼伤了,有些惧意。
但这是从田博的方向,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
白衣女鬼像是接到了命令,再次迎着上来,和周密纠缠在一起。
这一人一鬼,打斗的方式有那么一丝不雅观,已经抱在了一起。
白衣女鬼跟泼妇打架似的,长发缠绕住周密之后,就准备上口去
咬。
周密紧握着三棱针,试图扎在女鬼身上。
我皱眉看着他俩满地打滚,怕误伤了周密,手上的医刀迟迟不敢落下去。
“你上次一拳把人打进医院的本事呢?你不是练过吗?”
我突然觉得无语,周密的嘴里已经有长发塞了进去,含糊不清道:“我的拳头只能打人,这玩意儿打不着!”
他继续尝试用三棱针,但并未得手,生生被绑成了黑粽子。
我一咬牙,在自己手上又来了两道,握紧了拳头,让鲜血成线装滴落下去。
“别特么乱动!坚持一下!”
周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但听进去了我的话,抱着女鬼开始把她固定住。
鲜血浇注在他们两个身上,白衣女鬼身上再次缭绕起黑烟,嘶吼的尖叫快要把我的耳膜都刺穿了。
周密得到解脱之后,动手干净利落,染血的三棱针狠狠刺入女鬼眉心。
白衣女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周密身上的长发也消融得无影无踪。
周密抹了把自己脸上的血水:“艹!弄我一脸血!”
我冷声道:“你不知道我的血多金贵吗?没有我的血,你刚才早就跟那个小姐姐成一对了。”
周密一脸嫌弃的将手指放在鼻翼下嗅了嗅:“难怪你们当大夫的老说良药苦口,确实有点儿用。下回我买个滋水情,你给我装满!”
我恨不得一刀给他舌头割下来,这小子总能在任何时候激怒我。
另一边,钱玉栋的战斗还没结束,和红衣女鬼僵持住了。
我抓住机会,一把握住桃木剑,忍着疼痛快速一抹。
“彭爷你还挺有脑子,你的血拿来附魔,比他那些符纸好用多了。”
钱玉栋无暇参与我们之间的拌嘴,一剑直刺,灌入红衣女鬼的心口。
和那只白的不同,这只女鬼的身躯是完整的。
红衣女鬼迅速消散,我开始找寻田博的位置。
他还在原地没动,但双手一番,手中出现了两道反射着寒光的物件儿。
“擦!这哥们拿的是两把菜刀吗?”周密的眼神比我好使点儿,在黑暗中看出了菜刀的轮廓。
田博双手举刀,相互碰撞,这就是干菜的金属撞击声。
从他背后,依次闪出几道鬼影。
我看的惊奇:“鬼道的人,都这么怪吗?这什么术法?”
田博冷笑一声:“不是什么术法,只是我养的鬼,都害怕这个声音。我心情不要的时候,会用这两把刀切鬼!”
我心中低语:那不还是个怪人吗?
田博到底养了多少鬼,或者说除了外面鬼雾中的那些,还有多少,我们都无从判断。
但他一直在致力于车轮战,而不是群起而攻之,我越想越觉得奇怪。
这时候钱玉栋上前一步,从怀中摸出一枚刻着符篆的黄铜铃铛,厉声喝道:“就算你能以恐吓来操控鬼物,但我这枚摄魂铃,也是能定住鬼的!”
钱玉栋一手握持桃木剑,另一只手开始摇铃。
另一边,田博碰撞菜刀的声音也越来急促,双方都很卖力。
两人之间的鬼物,则是来回徘徊,感觉被当成了傻子一样。
僵持了快二十分钟之后,周密打了个哈欠。
“如果有外人看着,肯定会觉得这俩家伙是神经病,叮叮叮铛铛铛半天了,老子都困了!”
我握起医刀:“钱掌柜,我们有没有能帮你的?”
“没有!”钱玉栋看似很艰难才能发出声音:“他背后还有更多的鬼,如果你们过去,我这枚摄魂铃就控制不住他们了!”
我‘哦’了一声,猛地握住摄魂铃:“对不起,实在是太吵了,我宁愿一刀一个去把它们给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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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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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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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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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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