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我们现在不是很危险?你还敢把自己喝成这种模样?”
我冲她笑了笑,宽慰道:“你也不用怕夜里有人会冲进来把咱们咔嚓了,既然我们没有一进村就被五花大绑起来,再加上侯跃文能专程出去寻医问药。这就说明,暗藏祸心的人,只是一小部分!”
“敌在暗,我在明。示敌以弱,才更得韬晦之机。”
叶芸定了定神,摇晃着小脑袋瓜:“不懂,老板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像个医生,反倒更像个阴谋家。”
我习惯性伸手去揉她的脑袋:“我也不想如此,但我的身份,不是普通的医生。本质上说,我还是行走于阴行之中的阴人,诡医!”
叶芸从我手下挣脱,要再给我倒一杯水,我摆手拒绝了。
“再喝真的要撑死了,先去看一眼病人。”
我带着叶芸出门,侯跃文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等着我们。
“带我去看看剩下的两个病人,现在!”
侯跃文即刻带路,我们离开了村长家的大院子,去往另外两个病人的住处。
半月前和侯跃文一起上山的,都是村儿里最为贫苦的一众,否则也不会敢冒着违背村里的祖训,冒死登山。
现在还剩下的这俩,也和侯跃文一样,都是光棍。
不同的是,一个和侯跃文年龄相仿,这辈子是难娶到媳妇儿了。另一个,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只是父母早亡,才变得落魄。
我们先去的,是这个年轻人的家。
路上的时候,侯跃文和我们简单说了说,这个小伙子叫田建华,虽然是家徒四壁,但却受村里人尊崇。
因为他是驿村之中,唯一的赤脚医生。家传了几张药方,平时村人有个头疼脑热、小病小灾的,都去找他。
我轻轻点头:“同行啊?”
侯跃文连连恭维:“小华就是认识点草药,医术跟您是没办法比的。”
我不置可否,医者一途,无论医术高低,只要有悬壶济世之心,便是一个好的医者。www.xiumb.com
在侯跃文的引领下,我们来到村中较偏僻的一个小宅院。
篱笆编制的围栏,没有院墙,院里开垦出几片小小的菜地,收拾的倒还规整。
方一踏进院子,我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药香!简单辨别一下,都是些最普通的药材,依山之地,便能采挖得到。
侯跃文轻车熟路的引着我们进屋,到了门口,药香之中开始泛出浓重的腐臭气味。
“小华!我们进来了啊!”
侯跃文喊了一声,也不等人答应,直接推门而入。
堂屋里一片晦暗,好在这里是少有的通了电路的地方。
打开昏暗发黄的白炽灯后,我循着腐臭的源头,很快看见了躺在里屋病榻上的田建华。
第一眼,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子,叶芸更是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被吓到了。
侯跃文的病症,由指尖起,延伸到了上臂。
但眼前这个叫田建华的年轻人,脸上已经长出来大量的‘珍珠’,用一双几乎快没有光泽的眼睛看着我们。
我暗暗叹了口气,这人已经是病入膏肓了,生还几率渺茫。
“小华,这是我从大城市里请来的大夫,他能给你治病。我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
我没有去解释,侯跃文的病症,只是因为截去了手臂,暂时没有复发而已。
田建华注意到了侯跃文的断臂,盯着看了几秒钟,嘴角挑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同为医者,我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我主动山前,缓缓掀开田建华的被褥:“候老哥的手,已经是没有办法了。我为了救他,只能出此下策。”
田建华艰难的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指着自己满目疮痍的脸。
“我会去想别的办法,我……尽力而为!”
事实上,我已经不敢给出更多的保证了。
田建华不再理睬我,显然是对我不信任。
他刚才的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说自己不能和侯跃文一样,哪里生病了就砍哪里。
侯跃文的病症主要集中在手臂上,但田建华身上长出的‘珍珠’,已经到了脸上。
我还没来得及检查,田建华可能是觉得冷了,
想去把被褥盖上。
侯跃文也看出了我和田建华的接触不怎么顺畅,主动帮腔:“小华,你听我的,彭大夫真的特别厉害,你让他给看看。”
“对了,小华,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饿了、渴了?没力气?”
侯跃文四下找寻着,田家华拉住他空荡荡的长袖,缓缓张开口腔。
一条严重溃烂的舌头上,也长满了白花花的‘珍珠’。
侯跃文呆愣了两秒钟,哇的一声痛哭出来。
“小华,你受苦了。你说我们这帮子人受罪也是活该,怎么就把你给连累了呢。你跟老田叔都是那么好的人,咱村儿里无论大病小病,都是你们爷俩给看的。”
侯跃文痛哭起来,声音已经嘶哑。
我屏住呼吸,往田建华脸前凑了凑,拿出手机准备打个亮。
“你先坚持一会,我听候老哥说,你们都是被一种红眼蟾蜍碰触过后,才出现这种病症的。”
“他的皮肤变化是在手上,你为什么在舌头上?”
我白天见到那些尸体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种让皮肤里长出‘珍珠’的病症,人和人之间并不会传染。唯一的传染途径,是红眼蟾蜍。
我很想向田建华问一句‘你是不是啃生癞蛤蟆了’?
因为觉得不礼貌,我就没好意思问出口。
田建华并不配合我,猛地把嘴闭上了。
我皱起眉头,准备先规劝他的态度。但这时候,田建华突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窗外。
这一变故,让田建华瞬间止住了哭声,颤巍巍道:“以前村儿里过世的老人,临走的时候都是这样!”
田建华抬起了一只手来,指向窗外。我们跟着看过去,是一个个头很高的人。
这人看着像是被电影镜头拉长了一样,脸也比一般人要长不少。
“二驴子?你咋不在家躺着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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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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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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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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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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