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货小毛病不少,但在大是大非上,三观还是很端正的。
和周密交谈了几句,面馆老板就端着一碗新下的面出来了。
粗茶淡饭,果腹足矣。
吃饱喝足之后,我和周密离开了面馆,然后就继续在街上······溜达。
幸好这条街上都是已经过时的老铺面,要是搁在闹世街了,再有个烧烤摊啥的,可能到凌晨都还熙熙攘攘。
我和周密等到过了午夜,街上就已经没再有行人了。
等药材铺对面的面馆也关头歇业之后,我和周密再次来到老赵药材铺。
“彭爷,帮我望着风啊,我速战速决!”
周密拿出准备好的半块搬砖,一砖头砸下去,门锁没开,但是把门鼻儿整个砸了下来。
“手劲儿可以,走的时候记得给人家复原。”
我随口叮嘱了一句,推门而入。
闻到熟悉的药材香气,让我身心倍感轻松。
周密踮着脚尖猫着腰进来,先把门关好。
“这不是个凶杀案现场吗?你怎么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说话间,周密就要去摸电灯开关,被我一巴掌拍在了手背上。
“你要是敢开灯,明天街坊邻居肯定又得议论,说要么是又进贼了,要么是闹鬼了。”
周密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定了定神,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打量起这家铺面。
内部摆设都很平常,药柜和桌椅柜台的款式都很老旧了,不过很多买中药的人,都更认这种老式风格,我医馆里的家具摆设,也都是故意淘换的老物件儿。
“这里已经打扫过了嘿。”
周密贼头贼脑的探着脖子,一副猥琐的模样,真跟做贼似的。
“都已经过去半年了,不可能在给留下个血淋淋的案发现场。”
我抬脚向前走去,在柜台后的红木座椅靠背上,披着一件很长的衣物,已经拖了地。
绕到柜台后面,我一边拿起这件衣服一边开口:“赵满贵不是个身材矮瘦的小老头吗?这不像是他的衣服。”
我将这件长衣展开,柜台外面的周密突然后退了一步。
“妈呀,我刚差点儿以为赵传宗来了!”
我低头看去,终于看清了这件衣服的款式。
黑色长袍,袖口绣着金线。不是那种装饰用的东西,而是或者价值的金线。
而且这件黑袍的面料厚实滑润,现在这个时代,能够吐出这种蚕丝的蚕种,几乎已经灭绝了。
“黑袍诡医赵传宗同款!但是比赵传宗那件的年代更加久远。”
我抓住黑袍在手中轻轻揉搓了几下,感受着袍服温度的上升。
“这件黑袍是蚕丝的,真丝会因为摩擦而升温,现代的仿制品则不会。我手里的这件,可能已经有近百年历史了,可能是传家的老物件!”
周密将信将疑的盯着我:“你只是用手摸了两下,还能知道一件衣服的年头?”
我嗤然一笑:“触类旁通知道吗?我有时候也会用到蚕茧入药,而且我刚才说了,现在已经没有再能够吐出这种蚕丝的蚕种了,已经灭绝了。”
周密终于被我说服,淡淡的‘哦’了一声。
我继续摸索着这黑袍,它的出现,印证了我的猜测。
渝州市,真的和诡医谭秉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不过片刻的时间,这些积沉久远的关联,就浮现出了水面。
我从黑袍的内兜里,摸到了一封已经泛黄,甚至变得有些酥脆的信笺。
信封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上面没有留下任何自己。
我小心将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块折叠起来的薄绢布,上面有好几处长方形的缺损。
将绢布打开之后,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我挪到门口,接着月光阅读,看完一遍之后,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
在周密的催问下,我给他念诵了其中的几段。
“师尊已与家祖门庭绝断,为兄与五位师弟随师尊向北迁居于XXX,寻求制胜巫彭之学。”
“此去一别,今生恐再难回归乡土。胞弟需依吾之命行事,改换行当。若继续为医,谭氏一族,必将对汝赶尽杀绝!”
“落款是赵元良,这是一封家书!”
我轻轻我这这张绢布,心中回忆起大量思绪!
“字体是繁体楷书,写信的人是赵满贵某位先祖的兄长,也是谭秉峰的大徒弟!”
我脑海中浮现出谭秉峰墓室中的情景:“
一大六小,笔者说自己有五位师弟,这师徒七人,都齐了!”
周密把我手里的绢布捏了过去,对着门窗打量着。
“这上面只说了句是‘师尊’,而且向北迁居的地方,那一小块是个窟窿啊!”
我下意识加重了语气:“黑袍,就证明了信中的‘师尊’是谭秉峰!”
“邓爷调查过谭秉峰的生平,这人虽然犯下无数杀孽,但其实也是一个天才。”
“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治病救人的诡医。但是却因为无法胜过我们巫彭一脉,所以陷入了执念,一生都活着了我们彭家诡医的阴影之下!”
“为了找寻制胜之法,谭秉峰走上了歧途。既然无法在医术上赢过我们彭杰,于是他就开始研究制毒。在救人上赢不过我们,所以就开始研习杀人!”
周密低声道:“这不就是心里有病吗?都是行医救人,为什么非要比个高低呢?”
我摇了摇头:“你这只是不自知而已,人性擅妒!你自己不也成天嚷嚷着,要赢过赖爷吗?”
周密低下头去,小声嘀咕着:“可我又没变态到去研究害人的法子。”
我没和他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分析下去:“我之前翻了一个逻辑上的错误!”
“这段时间下来,我一直以为渝州市中,隐藏着谭秉峰的后裔或者传人,认为你他和赵传宗的身份是一样的。”
“但是实际上,不该说隐藏在渝州市中的诡医,是谭秉峰的后人。而是应该反过来说,渝州市其实是谭秉峰的出身地。”www.xiumb.com
“信中提及了谭氏一门,而且说明了谭秉峰和自己的家族决裂了,所以才带着自己的六个徒弟离开了渝州市。”
“理论上说,谭秉峰是被驱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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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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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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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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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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