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铿的一声拔出了马刀,身后的骑兵都是刷的一声拔出了佩戴的马刀,袁承志将六瓣铁尖盔的系带给系紧,也是抽出马刀,斜指着天空。庚子呼出一口气道:“我们是新军骑兵,发扬骑兵连敢于亮剑的精神,拼到最后一刻,我青弋军!”“必胜!必胜!必胜!”一百多骑兵大吼道。“马刀指向前方,迎着敌人,进攻!”“杀!杀!杀!”一百多青弋军骑兵陡然发动,迎向上万蒙古铁骑,鸟儿依然在他们的头上盘旋,一小股红色的阵营仿佛是逆流而上的鱼儿一般迎向了深色的大海。卢象观同样热血沸腾,他和仅剩的骑兵也是拔出马刀跟在了青弋军后面,就算是死,也要像自己的几个兄长那样,死的壮烈,“儿郎们,杀奴!”“杀奴!杀奴!杀奴!”蒙古骑兵望着一百多明军骑兵朝着他们冲过来,土谢图嘴角浮现出一个弧度,“哼,这群尼堪,真是不自量力,死到临头还要逞英雄。那好,我就送你们上路!这功劳是我的。勇士们,杀死他们!”“杀啊!”蒙古骑兵全力加速,双方即将迎来最惨烈的骑兵对冲,而后方的蒙古骑兵已经张弓搭箭,在双方接触之前,他们会先用一轮箭雨来覆盖敌军,那样的话,这一百多明军骑兵还能有几个人突破这道封锁线可就不知道了。
“全军突击,随本帅冲!杀奴啊!”“杀!”就在蒙古骑兵即将进入射程,射出手中箭支的刹那间,在草原大军的左翼,忽然爆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无数的骑兵从另一个拐角处杀出,他们组成了鲜红的方阵,一员穿着山文甲,肩佩虎头吞肩,头戴银边钵胄盔,提着一杆加长凤嘴刀的老将军冲在整个方阵的最前方,身后的甲士虽然只是穿着看起来有些破烂的边军蓝红色相间棉甲,可是一个个士气高昂,在老将军的带头冲锋下,他们铆足了劲从山谷中杀出,直奔黑色海洋而来,就像是一柄劈波斩浪的利剑,剑锋所指之处,势如破竹。
这支军队正是从榆林镇出发的尤世威与麾下三千边军精骑。让我们将时间拨回到半个时辰前,当日情报军的信使冒充天雄军的人紧急给榆林镇的都任知府报信,可是没想到尤世威竟然已经收到狼烟报信,先行一步带着三千骑兵出发解葭州之围去了。后面虽然都任派遣人马追赶,可是尤世威也是骑兵,当然是追不上,这一前一后,尤世威就已经出了鱼河堡,作为边军总兵,尤世威的战场谋略和战术素养还是非常可靠的,即便是高速行军,也不忘斥候先行的道理,他不断派出自己的家丁组成精锐的探马队伍到前方打探消息。就在快要到朱官寨的时候,前方的斥候传来了让人目瞪口呆的消息,他们发现在山谷之中竟然有大量的骑兵在行进,并且打出的旗号是狼头旗。作为榆林镇边军,他们对这面旗帜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了对闯军的熟悉程度,几乎所有斥候都是大吃一惊,竟然是北虏,从榆林镇设镇第一天起就跟他们打了数百年交道的北虏。而让尤世威不敢相信的是,这些人是怎么绕过榆林镇到了自己的后方,唯一的解释就是突破大同的北虏进入了陕西境内,并且贴近了榆林镇的辖区。若是说消灭流贼还属于地方军队的事务,那么北虏压境陕西,他榆林镇边军责无旁贷。并且尤世威猛然意识到,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难道说葭州城的报警并不是流贼在攻城,而是北虏在攻城?尤世威明白,葭州城本身没有什么战略价值,对于北虏这种强盗军团来说,有那个工夫攻打葭州城,还不如去西安府劫掠一番快活。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北虏有着其他的目的,或者说葭州城有什么人或物值得他们攻击。尤世威在脑海中快速将陕西局势梳理了一遍,卫所兵不足为虑,若是北虏全力进攻,恐怕是冲着天雄军来的,只有天雄军才值得他们如此疯狂,毕竟在辽东给了满蒙联军重大杀伤,从为族人报仇的动机上来说,天雄军是最有可能的目标。想通了这一点,局势就明朗了,难道说天雄军此刻正在葭州一带?这样的话尤世威就更要去救了。
倒不是说尤世威胸怀天下,作为榆林镇的总兵,尤世威主要的任务是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让建虏北虏从自己的地盘上突破。可是天雄军跟别的军队不一样,想当年京师大战的时候,青弋军救了自己,自己欠了刘毅一个人情,而天雄军在关键时候杀到,又救了青弋军,这是一连串的反应,没有这些军队互帮互助,可能当年在京师城下,如今的这些大明精锐就都完了。尤世威能有今天,不能说和当年没有关系,特别是后来各镇还抽调精锐骑兵组成了游弋军进入蓟镇和山海关附近作战,这份深厚的友谊也是鲜血凝成的。尤世威无论如何要帮帮场子,人都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出手相助说不过去。他立刻简单了解了目前的战场情况,根据斥候的回报,他们探查到的北虏骑兵不下万人,尤世威可以判断,这些人从朱官寨附近出现,一定是要截断天雄军前往榆林镇的退路,这意味着天雄军所面对的敌军可能更多。他立刻又派人从朱官寨的另一侧进行打探,果然发现了有数千明军正在北上的身影,两下一联系,他便有了计较。卢象升怕是挺不住了,满蒙联军就是复仇之战,自己必须要帮助他们突围。麾下几个参将倒是有些担心,自己毕竟只有三千兵马,对方人数未知,不要救人到最后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可尤世威力排众议,他指出,当面之敌只有一万蒙古军,他们的任务不是跟敌人厮杀,而是突袭蒙古军,将他们打乱,给天雄军突围创造条件和通路,战斗的目标不是杀死多少敌人,而是接应天雄军,只要能撤到自己的地盘上,就算是胜利。并且他派出几名斥候回去报信,让鱼河堡等各个关口做好战斗准备,并且快马报至都任知晓,调动榆林镇兵马,死守南侧防线,这次敌人不是从北部杀来,而是从南侧,从陕西腹地杀来,无论如何要顶住他们的攻势。做好了安排之后,尤世威提起大刀便命令全军上马待命,他知道,自己这三千骑兵只有一击的机会,必须一击命中,出击早了,敌人的目标就会变成自己,一万打三千,自己没胜算,出击晚了,黄花菜都凉了,接应就失去了意义。所以必须选择一个完美的时间点发动突袭,让敌军猝不及防。ωωω.χΙυΜЬ.Cǒm
而这个时间点就是双方快要接触的那一刹那,蒙古军队的特点就是阵型不严整,他们早就已经失去了黄金家族的荣光,现在的蒙古铁骑不再是几百年前那一支了,在高速冲锋的时候他们往往是一窝蜂的杀上去,所以掐住他们阵型散乱的时候打击对方的七寸,他们就有胜算。没有人会料到竟然会有大队明军骑兵在这个地方出现,土谢图没有料到,作为被救一方的孙传庭等人也没有料到。土谢图傻眼了,他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明国援兵,手下人受此惊吓,阵型大乱,很多人下意识的射出了手中的箭支,也不管有没有进入射程,有没有准头,有的人瞄准榆林镇边军,有的人瞄准天雄军放箭,箭支乱飞却没有多少杀伤力,草原兵马却失去了宝贵的箭阵覆盖的机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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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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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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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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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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