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对着卢象升重重抱拳,卢象升微微颔首,庚子一把拉住袁承志胯下战马的缰绳,袁承志喊道:“不!卢大人,不!”一百多骑兵朝着葭州城的方向远去,因为卢象升将大旗竖起,这里明显成了攻击的重中之重,鳌拜等将领看见卢字大旗,更是兴奋的不能自制,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卢象升就在旗帜的下方。凭借对这些大明忠臣良将的了解,卢象升是绝对不可能干出将大旗竖起来吸引敌军,自己却从另一个方向逃跑的事情,事关气节,旗在人在,旗亡人亡。鳌拜发了疯似的对自己的部下怒吼,“攻击,攻击!朝着大旗的方向攻击,谁能夺了旗帜,抓住卢象升,我鳌拜发誓,记他头功!头功!”这种大规模的战役,一旦获得头功对士兵们意味着什么他们太清楚了,皇太极一句话,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小兵也可能成为甲喇章京这样的将领,若是军官,说不定皇太极会让他当旗主。有了地位,那么钱财女子等等全都是自己的了,这样的诱惑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们疯了一般向火铳阵涌动,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宝藏一般。m.χIùmЬ.CǒM
这样一来,卢象升的压力大大增加,好在他已经从千里镜中看到,庚子等人追上了前方的队伍,张孝纯带着一小部分兵力在城中占据了一些建筑物,他们利用巷战的优势死死堵住了满蒙联军的攻击方向,接应庚子等人归队,孙传庭手持宝剑,带着军队在前方开路,只要他们安全从城中穿过,应该就能将追兵给甩掉。袁承志等人冲上了城门大街,早就等在那里的张孝纯喊道:“你们快走,我断后阻击敌军!”庚子吼道:“张将军,万万不可,敌军人多势众,断后恐怕!”“少废话,快撤,快去前面开路!”张孝纯喊道。几人没有过多的交流,战场上的局面大家都清楚,卢象升已经被围死,张孝纯心中当然不好受,可是他们能出去一个是一个,如果都扭扭捏捏,恐怕大家都出不去,张孝纯自己何尝不知道他留下来在城门大街断后万分凶险,可是为了孙传庭的中军突围,他豁出去了。
鳌拜的巴牙喇和一部分正黄旗骑兵距离中军最近,立刻有上千骑兵返身追击,遏必隆领着一个牛录的巴牙喇冲在最前面,鳌拜亲自指挥大军前去围剿卢象升。蒙古军也被卢象升的大旗刺激,他们凌乱的向着三角火铳阵猛攻。火铳声如同爆豆一般,每一杆二六式都已经打的发红发烫,一名火铳兵瞄准一个蒙古骑兵扣动了扳机,眼见对方的胸**出血花,他反手摸向自己的弹药包,忽然心中一惊,竟然摸了个空,他难以置信的望向自己的弹药包,空了,他这才意识到,他们剩下的弹药本来就不多,一个人三十发,在这种高烈度的战役下,铳弹消耗的相当快。而不仅仅是这个火铳兵,很快身边的火铳兵纷纷弹药告罄,因为他们的射击节奏都差不多,所以消耗完毕基本都在同一时间内。“我没有弹药了!”“我也没了!”“我也是!”一个个声音响起,卢象晋等人的脸色大变,他们知道,全军的弹药打光了。
火铳声渐渐稀疏下来,冲锋又被打散的蒙古军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满蒙联军至少已经付出了上万人的伤亡,足足占到鳌拜兵力的一半,可是在头功的刺激下,他们还在悍不畏死的攻击,火铳声小下去,所有的满蒙联军骑兵都是面面相觑,终于一个分得拔什库喊道:“明军没铳弹了!他们的铳弹打光了!”一传十十传百,将士们欢呼起来,这对他们即将崩溃的士气来说无异于注入了一针强心剂。鳌拜挥舞着顺刀喊道:“冲上去,没有火铳,他们就是羔羊,展示你们勇武的时候到了,勇士们,杀尼堪!”“杀!”数千骑兵朝着三角阵发起潮水般的攻击。卢象升将自己的千里镜狠狠掷在地上,啪的一声,镜头摔得粉碎。他提起了自己的偃月刀,看着闪着寒光犹自滴血的刀身,低声道:“老伙计,今天就看你的了!天雄军的将士们,就算没有火铳,我们也是大明军人,建虏杀我同胞,夺我财产,你们当中很多人都跟他们有着血海深仇,今天我卢象升和你们一起,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杀死更多的建虏北虏!我天雄军宁死不降,血战到底!”“血战到底!血战到底!”将士们将手中的火铳毁坏,拔出腰刀,静静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预备!放箭!”鳌拜一抬手,满蒙联军总算是可以发挥他们骑射的优势了,无数的箭支铺天盖地的射向天雄军,饱含着怒气,他们一直被火铳压制,付出了无数的人命,现在总算轮到他们用远程兵器来覆盖敌人了。噗噗噗噗,箭支射入人体的声音不断发出,站在前排的天雄军将士用自己的身体给后面的人挡箭,轰的一声,双方距离太近,骑兵队伍直接撞进了人群,将大量的天雄军步兵撞得倒飞出去。明军将士们知道,步兵单兵和骑兵作战没有任何优势,他们也没有长枪等克制骑兵的武器,就凭借腰刀,无论如何不能跟骑兵对垒,所以从敌人杀进阵中的那一刻起,将士们就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他们纷纷拉响自己身上的震天雷,跟冲过来的骑兵拼命。可是对方的箭支不断射出,很多士兵还没跑到骑兵身边就被射翻,轰的一声,震天雷只能将他自己的身躯给炸得粉碎,却无法伤到敌人。很多天雄军士兵带着满眼的不甘倒下。
一个拔什库张牙舞爪的朝着卢象升的方向冲过来,卢象升身边的卫士已经全部被派出去作战了,卢象升一人站在大旗下,守护着军旗,他抬手一铳将冲来的拔什库天灵盖掀飞,那拔什库瞪着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栽落马下,随后卢象升抄起大刀,大喝道:“狗杂种们,来吧!”偃月刀闪烁着寒光上下翻飞,数名围攻卢象升的正黄旗骑兵直接被砍成了两截,随即又有更多的骑兵围了上来,卢象升虎吼一声,完全没有了文官的样子,此刻他就是以一当百的猛将,大刀风车般挥舞,杀得建虏哭爹叫娘。
眼角的余光中,他的几个兄弟已经陆续被敌军围困,三角阵被冲散,三个团的士兵们只能各自为战,将士们奋力搏斗着,而骑在马上的主要将领们更是集火攻击的对象,卢象晋劈死面前一个清兵,嗖嗖嗖几支利箭射来,卢象晋避无可避,被射中了胸膛,“呔!”他奋力将胸前的箭支折断,可是箭头已经伤及内脏,他大口喘着粗气,又一个壮达被他一刀劈死,卢象晋再也支持不住,从马上跌落下来,他望着蓝色的天空,眼皮却越来越重,卢象晋最后吐出一句话道:“这是我大明的土地,大明的天空啊。”卢象同战死了,卢象坤更是拉着几个清兵引爆震天雷同归于尽,三千多将士无一投降,全部奋战到最后一刻。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卢象升受创十余处,胯下战马早已战死,他靠在战旗边,以大刀拄地,愤怒的看着已经将他包围的清兵。城内的阻击战也基本结束,张孝纯阻击了遏必隆一炷香的时间,给孙传庭等人争取了突围的机会,他是含笑战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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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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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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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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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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