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京大人!敌人!有敌人!”在前方探路的一名分得拔什库朝着身后叫喊道。从谷口闪身出来的不是巴牙喇还能是谁,谁能想到两军竟然就是这么巧,竟然同时出现在白云山的山脚下,从两条谷道杀出来的明清军队都瞪大了眼睛,两军将士内心充满了震惊,谁会想到在这个地方会突然遭遇。鳌拜率先回过神来,他的部队还在后面,出现在自己前方的是敌非友,一定是明军,他们好快的速度,自己要是慢了一点,岂不是被明军捷足先登了?既然双方遭遇,巴牙喇就绝不可能再给他们机会。鳌拜不假思索道:“你去通知后面的军队,前方接敌,让遏必隆领兵来援,谭泰立刻立刻翻过白云山,拿下葭州,我们在这里先挡住明军,且战且退,拖住他们!”他反手抽出了箭壶中的刺箭,打马冲了上去,巴牙喇呐喊着,在没有攻击队形的情况下发起了进攻。
“建虏!他娘的,冲,冲上去!不能让他们威胁到主力部队,截住他们,放铳提醒后面的人!”卢象观抽出自己的手铳对着天空就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一下子让八百骑兵回过神来,他们纷纷摘下背上的火铳,同样跟在卢象观的身后发起了冲锋,狭窄的山谷中双方都无法展开队形,但是卢象观知道,这样的地形对手持弓箭的清兵反而有利,因为他们可以用弓箭进行抛射,火铳虽然也能抛射,但是距离却很难把控。并且这种遭遇战恐怕装弹也来不及了,双方距离太近,二六式骑铳的射速还是要远远低于弓箭。卢象观大喊道:“冲上去,用手铳!”唯一能阻挡敌人的方法就是贴近他们,混战在一起,用手铳和冷兵器杀敌,抵消对方的弓箭优势。www.xiumb.com
不过有一点卢象观和鳌拜都很明确的知道,那就是他们遇到的敌人肯定是前锋部队,大部队一定在后面,鳌拜想要吃掉这支前锋明军,而卢象观想要给主力部队争取展开队形的时间。砰砰砰砰,如爆豆一般的火铳声响起,山谷中瞬间充斥了白烟,即便火铳盲射没有优势,天雄军骑兵还是尽可能将手中的铳弹给打了出去,在这个距离上,铳弹仗着射程远的优势在空中划过优美的抛物线,抢先落在了巴牙喇的阵中。“啊!啊!吁!”惨叫声和控马的声音不断响起,在这种地形条件下,巴牙喇也没有太多的躲避空间,铳弹从斜上方落下,即便他们举起小圆盾,却依然受到了打击,盲**度不够,可还是造成了上百人落马,后面的骑兵被落马的士兵所阻滞,一时间巴牙喇大乱,人仰马翻。
可鳌拜浑不在意,“放箭!放箭!”巴牙喇超高的组织程度完全不亚于天雄军,短暂的混乱并不能阻滞他们的攻势,听见鳌拜的命令,众人抬手就将刺箭斜指天空给射了出去,骑兵团已经没有可能再装弹,他们将骑铳插进马袋,抽出腰间的火铳,将左手绑着的小圆盾举过头顶,闷着头杀向巴牙喇。嗖嗖嗖,箭雨一下子覆盖了天雄军骑兵,当当当,很多骑兵的小圆盾在一瞬间插满了箭支。战马惨叫着倒地,将背上的骑士甩出去老远,在数量占有绝对优势的巴牙喇箭雨打击下,天雄军八百骑兵只一轮就被射中了三四百人,像是被飓风吹过的麦田,瞬间惨叫着倒下了一大片。卢象观的大腿也中了一箭,他咬着牙一声不发,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必须迎上去。铳声大作,早就引起了后方部队的注意,庚子脸色大变,前面有敌人,这是他脑中的第一个想法。随即他全身的汗毛都要倒竖起来,这意味着满蒙联军或者是流贼很有可能已经在前方布置了天罗地网,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伴随着洪水的是对方的连环计,天雄军将要迎来艰苦的战斗。一名天雄军骑兵迎面冲来,策马喊道:“建虏,是建虏!”他飞速擦过卫队,向后方传令而去。庚子思索片刻道:“传令兵,立刻到后方请示卫队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全军戒备,准备接敌!”
“混账!八百骑兵支撑不了多久,全军强行军,两个火铳团占领两侧山坡,沿着山坡居高临下随时准备战斗。白谷兄,你的部队和火铳无法打响的天雄军组成中坚力量,准备作战。”卢象升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谁能想到竟然在此处遭遇了建虏。其实他早就应该有所准备的,建虏既然能利用洪水,一定还有各种招数在等着自己。大意了,一路的行军顺利让自己的思想也放松了,不仅是自己,恐怕全军上下经历了大战的疲惫之后都急需休息,神经多多少少有些松弛了。卢象升的命令一道道下达,士兵们立刻动作起来,步兵抢占两边的山坡,一方面是防止敌军翻过山岭发动攻击,另一方面若是建虏攻过来,他们能居高临下,取得地理优势。“报!前方卫队请示如何作战!”一名传令兵来报。卢象升问袁承志道:“承志你认为呢?”袁承志道:“骑兵团危险,下官建议出击一下,掩护骑兵团收缩回来。”卢象升立刻道:“就按照你的方案,马上执行。”得到命令的庚子带着六百青弋军卫队打马冲了上去,而前方的卢象观早已陷入了苦战。
砰的一声,一名天雄军骑兵的手铳冒出一股白烟,面前一个龇牙咧嘴举着顺刀的巴牙喇被当胸击中,瞬间栽落马下,胸前一个好大的血洞。可是明军骑兵还来不及将手铳收回,一杆虎枪一下子刺穿了他的肩膀,明军骑兵惨叫一声跌落马下,巴牙喇狞笑着将他钉在地上,操纵着战马一下又一下踏在他的身上,将明军士兵残忍杀死。卢象观目眦欲裂,手中的马刀上下翻飞,将两个拦在身前的巴牙喇人头劈飞,可是卢象观个人的勇武并不能改变战斗局面,巴牙喇本来在人数上就占有优势,在近战中,打完了手铳的明军骑兵近战能力并不强于清兵,一番格斗下来,卢象观的身边仅剩下了两百骑兵,他们被陷在巴牙喇阵中,想脱身都没有办法。卢象观惨笑了一声,死神来临的时候往往没有预兆,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死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卢象观唯一感到有些遗憾的是,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身后的天雄军怎么办,他们能突出重围吗?
“射击!射击!”卢象观正要跟建虏拼命,忽然身后铳声大作。连发铳!卢象观脑子中立刻浮现了庚子的身影,如果此刻能和他们取得联系,卢象观真的想提醒庚子不要带卫队来救他们,卢象观分明看到巴牙喇的背后有更多的烟尘腾起,那一定是清兵主力,卫队只有六百人,一旦陷入苦战,天雄军最后的骑兵力量就会全部消亡。退一万步说,假如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别的不说,青弋军骑兵至少能保护卢象升突围出去,可若是庚子他们出了意外,那哥哥他们连最后的生还机会可能都没有了。大明可以没有卢象观,自己不过是一个武将罢了,可是大明不能没有卢象升,哥哥在,天雄军的主心骨就在,就有重建的可能,若是没有了卢象升,洪承畴在辽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独木难支,辽东局势很可能会逆转,到时候该怎么办?
无数的铳弹发射过来,围住卢象观的巴牙喇阵营里腾起阵阵血雾,连珠铳将一排排骑兵打死在阵前,卫队呼啸着冲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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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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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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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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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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