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休息,转头对卢象升等人道:“大人,恐怕不妙,建虏这个时候撤走就两种可能,要不然就是打不过咱们撤了,这种可能性极小,豪格回去没法跟皇太极交差,还有一种就是他们故意撤退,引诱我们追击。”孙传庭和卢象升对视了一眼,卢象升叹息了一口气道:“呵呵,攻其必救,围点打援,好计策,对方阵营里有高人啊。”孙传庭也是面露难色,眉毛都拧到了一起,显然是明白了卢象升话中的意思。卢象升思考了一会便道:“不行,全军立刻整队,天亮之后派出一对精干骑兵斥候前出探查,剩下人做好战斗准备,往西安府方向急行军。”“得令!”卢象观等将领一起抱拳道。“慢!”袁承志上前一步道。“承志?还有什么事情吗?”卢象升问道。“大人,万不可如此,这是一个陷阱,我们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袁承志说道。
他当然明白卢象升的心情,卢象升和孙传庭是什么人他太了解了,满蒙联军这么做正是利用了他们两人的心理,这明摆着是一个死局。“大人,建虏这是故意往西安府方向攻击前进,他们算准了咱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看着他们在西安府烧杀抢掠,就西安府的守军还真的不一定能顶住他们的攻击,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我们能在这里坚持是占了地利的优势,这样伤亡比才能在可控的范围内,一旦失去了这个优势,我们还能跟敌军打成这样的伤亡比吗?不论是天雄军还是孙大人的兵马,都是步兵为主,我们只要一下山,我有十成把握,对方一定会杀个回马枪将我们围在平原,那么战斗的难度将是现在的数倍,恕我直言,天雄军在不依靠工事的情况下还做不到青弋军那样作战,本身的装备也有不小的差距,敌人请君入瓮,如果我们跟着他们的思路走,恐怕是大错特错。”袁承志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孙传庭插言道。
袁承志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半跪在地上抱拳道:“卢大人、孙大人,下官斗胆,我们绝不应该跟着他们的思路走,既然他们攻打西安,我们就把难题还给他们,全军立刻向东北方向前进,进入葭州,可以利用榆林镇渡过黄河,协防大同,封死他们的退路,除非他们从榆林镇或者大同镇硬冲,否则一定会原路返回,我相信吴堡那边的长城已经被他们给摧毁了,我们堵上这个口子,让他们无路可退,就算他们抢了大量的物资人口,带不出去有什么用?要不然我们就直奔他们从山西进入陕西渡河的地方,半渡而击,目标是一样的,同样是让他们抢到东西却带不走,选择有利地形,打阻击战。”“承志,你先起来吧,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卢象升缓缓道。“建斗,承志其实说得对,你是客兵,本来就不应该被这些事情桎梏,我是陕西巡抚,陕西地方的事务我责无旁贷,那些都是我陕西的百姓,咱们兵分两路,我去西安,你按照承志的方法走。”孙传庭走到卢象升面前道。
“不!白谷兄,这里是大明的土地,西安的百姓是大明的百姓,陕西的百姓也是大明的百姓,不论什么地方,只要是大明治下,百姓皆是大明的百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百姓受难而不救,那我们天雄军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那我卢象升和高起潜、左良玉之流又有何异?”卢象升大声回答道。袁承志心中暗叹一声,想必大都督在这里也会叹息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己在提出这个意见之前就应该知道,卢象升这样的忠义之士是绝对不可能看着百姓受难,而自己在一边隔岸观火的。再说,满蒙联军利用的不正是他和孙传庭这样的忠义之士的心理吗?攻其必救,卢孙二人绝不可能看着清兵在西安府烧杀抢掠完了之后再跟他们决战,那样他们对不起陕西的百姓,新军若是连百姓都不能保护,那还设立新军干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青弋军跟他们是一样的队伍,若是今天在山头上的不是天雄军,而是青弋军,也许大都督也会下达同样的命令吧。
袁承志被卢象升扶起,卢象升拍了拍袁承志的肩膀道:“承志,是个好样的,从战略战术上来说,你的意见当然正确,可是我们是大明军队,不是军阀,我们不能看着百姓受难,建虏的手段难道你不知道吗?大明的普通百姓落在他们手上会是什么下场?陕西的老百姓已经多灾多难了,这么多年的兵灾他们也受够了,现在来了比流贼还要凶残的敌人,你说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痛苦,我卢象升做不到,我无法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孙传庭也道:“我孙传庭也做不到,堂堂陕西巡抚,如果建虏要祸害百姓,那就要先从我孙传庭的尸体上踏过去。”一边的张孝纯铿的一声将大刀杵在地上,怒道:“狗日的建虏,老子日他先人,祸害完了咱们山西还不够,还要接着祸害,视我们这些大明军人如无物吗?除非我们这些武人死绝了,要不然绝对不让他们好过。”他回头对着山西的兵马喊道:“我张孝纯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但是这一次跟着卢大人、孙大人并肩作战,跟着数万好兄弟并肩作战,我张孝纯荣幸,我张孝纯佩服诸位。弟兄们,建虏这帮**养的,你们说,怎么办?”孙传庭军中的山西军将士高举兵器大吼道:“杀!杀!杀!”山西军的士气带动了全军,一万多将士在四十里铺高地上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喊杀。
袁承志激动地热泪盈眶,这些都是大明的忠勇之士啊,若是大明的每一支军队都像这些真正的战士一样,什么建虏、什么流贼,根本就不可能成事。天已经蒙蒙亮,朝阳正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大家明显地看到,本来聚集了大量人马的四十里铺村早就已经是空无一人,只剩下了空空的营盘,第二波下去探查的斥候回报,马蹄印是朝着南边的,显然他们是向着西安府的方向去了。袁承志定了定神,提醒道:“诸位,虽然如此,我们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有一个建议。”卢象升道:“请讲。”“全军追击敌人固然不错,但是我们不能全部集中在一起,应当互相策应,下官建议,全军分成三块,呈品字形前进,军队打散混编,天雄军和孙大人的军队互相穿插,分成三个行军阵,如果敌军掉头杀回马枪,第一阵会首先接敌,剩下两阵完全可以进行支援。”袁承志道。孙传庭点点头,“这是个好方法,避免我们全部人员被包饺子,只要还有外围部队,就能给建虏造成麻烦。”卢象升道:“可以,第一阵以天雄军两个步兵团配合孙大人的一些部队吧。只是不知道第一阵领兵大将的人选?”m.χIùmЬ.CǒM
“要那么麻烦作甚,这第一阵领兵大将还用说吗?非我老张莫属。”张孝纯喊道。卢象观、钱明德等人还没说话,却被张孝纯抢了个先。张孝纯道:“我就喜欢被包围,要是我被围住了,还指望你们搭救呢,哈哈哈。”孙传庭一拍大腿道:“好!有股子豪气,建斗,本官斗胆做主,第一阵就让张将军上吧,剩下两阵,我们一人一边,全军立刻集结分组,准备行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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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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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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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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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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