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排长!有情况!”四十里铺反斜面阵地,一千草原士兵分成十个百人队,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摸上了高地背面的山坡,他们哪里能想到,明军竟然在这里还设立了一个阵地,此刻阵地上的士兵早就已经被动员起来,驻扎在这里的是天雄军的所有骑兵将士,他们的战马放在山顶的平地上,而人员暂时隐蔽在反斜面阵地中。不过他们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此刻正处于战备状态,正面阵地的喊杀声早就传入他们耳中,庚子等人已经是战意旺盛,他们在等待卢象升下令,骑兵按照战前的安排是用来打反击的,只要前线的三道阵地将攻山敌军击溃,他们就会立刻去山顶领取战马,然后多路出击,利用巨大的冲击优势一鼓作气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m.χIùmЬ.CǒM
而就在他们焦急等待命令的时候,一个放哨的青弋军战士在月光的映照下分明看见有大量的黑影正在朝着反斜面阵地运动,明军全部都集中在高地上,突然出现的这些人影绝对不可能是自己人,他立刻出声提醒自己的长官,青弋军排长不敢怠慢,片刻之后消息就传到了庚子那里,卢象升等人正在山顶指挥前方作战,现在去请示来不及了,庚子当机立断,对卢象观道:“卢将军,机不可失,敌军阵型散乱,没什么章法,恐怕并不知道咱们在这里设置了反斜面阵地,先不管这些人是怎么绕到咱们后面的,我们先埋伏下来,等他们靠近了给他们来个狠的,杀杀他们的气焰。”卢象观早就求战心切,听庚子这么说立即点头同意。一千多骑兵将士和辅助的孙传庭军立刻半蹲在战壕中做好隐蔽,他们熟悉的检查手中的武器,卢象观看见督标营的将士一个个面无表情,显得非常冷静,心中一凛,这才是真正的强军,青弋军的实力比天雄军真的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百夫长,还不冲吗?”已经摸到半山腰的蒙古军士兵对额日斯道。额日斯抽出弯刀,“全军听我命令,进。。。”攻字还没有说出口,只听见前方一声怒吼,“打!”砰砰砰,无数的火铳发出了死亡的火焰,阵阵白烟腾起,大量的铳弹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如果说天雄军骑兵手中的二六式骑铳是死神手中的利剑,那么青弋军骑兵的连珠铳就是收割大片生命的镰刀,疾风暴雨般的铳弹一下子落在了草原千人队之中,大量的蒙古军士兵身上腾起阵阵血雾,前方的人直接被打成了筛子,饶是额日斯反应快,在听见前方的声音后就地卧倒,还是被一颗铳弹擦过了肩头,顿时血流如注,而身前跟他说话的那个士兵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惨死在他面前,额日斯的冷汗唰的一下流遍了全身,如果刚才自己慢了一拍,死的就是自己了。而更让他感到胆寒的是,明军竟然在山坡背面也有这么强大的防御火力,如果是这样,五千骑兵绕到后面又有什么意义?额日斯并不了解连珠铳的原理,单从前方的火光来看,仿佛是无休无止的火铳在射击,规模丝毫不比前方阵地差,难道说他们对天雄军的兵力有误判?想到这里,额日斯更是紧咬牙关,肩头的疼痛差点让他晕过去,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活着回去,将这里的情况带回去。
惨叫声不断响起,跟背面骤然受到打击的偷袭部队一样,正面的攻击也非常不顺利,草原兵马冲阵让卢象升下令不再保留火力,要求钱明德指挥炮兵给他们重大杀伤,天雄军的炮兵发威加上火铳阵的射击,让联军死伤无数,白天的尸体还没有被清扫,夜间又有更多的尸体堆了上去,而跟在两万草原兵后面的汉军才刚刚受到炮火的打击就彻底崩溃,白天同伴的惨状让他们无心恋战,此刻只想逃回去,压阵的两黄旗倒是有心射杀这些怕死的胆小鬼,可是汉兵是他们的炮灰,若是这样白白浪费,豪格在皇太极面前也交代不过去,结果一场看起来声势浩大的夜战就这么草草收场,山坡上可能又躺下了近万人,一天的攻击让满蒙联军损失了近两万兵马,虽然满洲八旗没有受到损失,可是这么难看的伤亡比放到哪里都会让豪格等人脸上无光,土谢图更是脸色惨白,前面死的可都是草原的子民啊。
“太子殿下,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土谢图焦急的对豪格道。豪格的嘴巴紧闭着,上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火球不断在山坡上闪现,而火光中分明能看见腾起的身影,那是被炸飞的联军勇士,而另外一方的天雄军受到的损失则不算很大,毕竟有堑壕的掩护,虽然满蒙联军的炮火要凶猛的多,可是实际上天雄军受到的打击有限,再加上孙传庭军队组成的担架队及时救护,很多轻伤的士兵很快就能重返战斗岗位,天雄军的救护虽然赶不上青弋军,但是比起靠天收的满蒙联军来说要先进许多了。宁完我提醒道:“太子殿下,先撤军吧,可千万不能把土谢图逼急了。”豪格这才下令道:“鸣金收兵!”当当当,鸣金声响起,满蒙联军如潮水般退去,为了节省弹药,天雄军也没有继续射击。双方退兵后都在尽自己所能打扫战场抢救伤员,并清点己方的伤亡。
天亮了,满蒙大营哀嚎一片,很多缺胳膊少腿的伤兵在痛苦地**,看这个情况,其中许多人熬不过一天,终会因失血过多伤势过重而死。而天雄军这边,几番苦战损失虽然远远比不上满蒙联军,但是算上孙传庭部的伤亡,总伤亡已经接近两千人,占到整个军队的十分之一。而昨晚的情报让卢象升更是有些担心,后方的反斜面阵地也跟敌人交火了,这意味着敌军已经对他们完成了合围,现在天雄军已经被包了饺子。
“建斗,我们只能在这里坚持十天,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孙传庭道。“敌军发起了两次大规模进攻,昨天几场战斗抓了些舌头,对方的指挥官不是皇太极,是他的儿子豪格,军师是宁完我。”卢象升道。孙传庭点点头,“这还稍微好一些,我是想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想后路了,如果他们围而不打对我们不利啊,我想,若是能派人突围去榆林镇,找尤世威来源,是否能给他们致命一击。”卢象升摇头道:“白谷兄,且不说我们已经被围死了,少量报信兵能不能突出去还是未知数,单从尤世威的实力来看,他手上能有多少骑兵?不过数千人,就靠这么点人,让他们主动来四十里铺解围,并不是我诋毁尤将军,恐怕豪格只要派出一个正黄旗的骑兵就能将他们全部消灭。”孙传庭的眼神有些黯淡,这就是他们现在最被动的地方,没有一支强有力的援军可以围点打援、里应外合。杨嗣昌自然不用说,尤世威的军队还比不上大同军,让他们来解围岂不是送死,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死局,天雄军唯一的突破点就是大量杀伤对方有生力量,卢象升赌的就是满蒙联军不能在陕西境内久驻。“哎,这样看来,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孙传庭叹息了一声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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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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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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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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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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