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天雄军将士们没有发出欢呼,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满蒙联军的一次试探性进攻,并且死伤的还都是汉兵,这一轮天雄军展现了非凡的打击能力,山坡上至少丢下了上万汉军的尸体,当然这其中还有许多伤兵,只是他们撤退的时候没法将伤兵带走。这些受到火铳伤害的伤兵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其最后的结局就只能是死路一条,可是满蒙联军显然没有打算上去救人,因为他们知道有无数的火铳正在瞄准着山坡,只要他们派人上山就会遭到无情的打击,所以这些人只能自生自灭,若是生命力顽强就等着下次进攻的时候能不能找个机会把他们抬回去吧。汉军士兵们垂头丧气的在四十里铺村外扎营,本来两万多人的队伍瞬间就只剩下了一半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烟熏火燎的痕迹,大部分人脸上还有血迹,红一块黑一块,他们无声的坐在地上,士气万分低迷。从一开始的狂热中回过神来,这些汉兵发现他们根本就无法突破天雄军的阵地,这些士兵才意识到朝廷花重金打造的新军是多么强大,以前他们是一边的,所以这些人只听说天雄军打击建虏,但是没领教过新式火器真正的威力,可是今天他们算是真切感受到了,怪不得天雄军如此强大,装备这样的火器,拥有如此的破坏力,当然显得这支部队无往不利。而他们也意识到,凭借自己的力量已经不可能冲过天雄军组织的火力网,如果下次进攻还让他们打头阵,这些汉兵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太子殿下,恐怕下一轮攻击不能使用汉兵了。”宁完我对豪格说道。豪格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这一轮进攻他们已经试出了天雄军的火力,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炮弹不多了,而豪格也意识到天雄军是在有意识的保留炮弹,这意味着他们准备将仅剩的弹药全部投射在满蒙联军身上,这些汉兵已经损失过半,就算是下一轮还让汉兵打头阵,对方应该也只会用火铳来对付他们。看来必须想一个新的办法了,要不然就是再找到一些炮灰来消耗天雄军的火力,要不然就要另辟蹊径或者对天雄军发起强攻。从东山高地一战可以看出,夜战对己方是有利的,夜战可以使火器的精准度大大下降,士兵们可以靠的更近,如果双方能进入弓箭和火铳对射的模式,他们未必会失败。一旁的鳌拜道:“太子殿下,军师,依我看还是用夜战吧,让草原军队打头阵,汉兵第二阵,两黄旗组成第三阵,三个波次的军队趁着夜色发动进攻,一举夺下山坡。同时进行火力准备,掩护我们的步兵行动。”
就在几人商定第二轮攻击策略的时候,北边的米脂城内也传出了一阵阵惊呼,当日天雄军忽然撤退,让李自成起死回生,本来他都已经准备让老营兵在街道上埋伏跟敌军进行巷战,若是巷战失败,闯军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在米脂,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天雄军竟然撤退了,虽然李自成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总算是获得了喘息之机,李自成立刻组织人员抢修城墙,生怕天雄军杀一个回马枪,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将米脂城墙恢复了七七八八,李自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众人回过神来之后牛金星和李岩等人才建议道:“闯王,当务之急是立刻派出斥候打探天雄军的动向,看看他们究竟是为什么撤退,不掌握这个情况,咱们永远不能放松下来。”李自成当然也想知道天雄军撤退的原因,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天雄军的后方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他们才会匆忙撤退,李自成甚至猜测是不是西安府出事了,要不然卢象升已经把仗打到这个份上,断然不会突然退兵。李自成立刻挑选老营兵中的精干斥候,出城前去打探,不一会便有大量的探报从城外传来,天雄军看样子撤的很匆忙,退兵显得没有章法,原来的主阵地杂乱无章,这一定是后方出了大事的缘故。顺着天雄军退走的痕迹,这些斥候是一路追击,他们发现天雄军是沿着无定河退走,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停顿在无定河的某一个节点上。
“二愣子,你看前面。”数名闯军斥候正沿着无定河搜索前进,忽然他们发现远处有滚滚烟尘腾起,似乎还有战马嘶鸣的声音传来。领头的一名什长立刻警觉起来,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轻声唤来身边一个斥候,两人准备爬到一座小山包上看一看。众人立刻翻身下马,将马匹牵到一片灌木丛中藏起来,什长和被唤做二愣子的士兵三下五除二就攀登山了小山包。二愣子目力极佳,算是闯军当中视力过人的,所以什长才会叫上他一起,两人趴在山包上,二愣子打起手帘朝着前方望去,他本就是米脂人,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他一边看一边对什长道:“什长,前方是四十里铺啊,你看,好像有许多人马盘踞在那里,貌似有很多骑兵。”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二愣子看的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战马盘旋的动静要比步兵行动大很多,更不要说满蒙联军全都是骑兵,这么多战马聚集在一起,动静小不了。两人都是老营兵,又是老营兵的斥候,堪称精锐中的精锐,自然有很强的判断力。琇書蛧
“不对啊,朝廷的兵马大部分都是步兵,断然不可能有如此大规模的骑兵,这都不像是普通的明军,恐怕就是榆林镇边军也没这个架势,这得有好几万骑兵呢。”二愣子挠挠头道。显然他对这些骑兵的由来感到非常困惑,西北境内凭空出现这么多骑兵本就有些不可思议。什长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要知道闯军只有五千骑兵,若是真如二愣子所说,前面有数万骑兵,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岂不是对闯军有巨大的威胁?二愣子问道:“什长!咱们怎么办?”什长一咬牙道:“走,再近一些看看。”
“报!报!闯王,紧急军情。”米脂城内,李自成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前方的消息,来回踱步颇有些口干舌燥,身边一干将领谋士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闯王的身影走来走去,李自成正要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上一口,一名亲兵便冲上了县衙大堂,跪地抱拳道。李自成一惊,手中的杯子都被打翻,茶水流了一桌子。“怎么样,探到什么消息了?”报信兵大声道:“前方斥候来报,四十里铺出现大量草原骑兵,恐有十万众,天雄军被包围在四十里铺的高地上,双方已经发生过激战。”“你说什么!”大堂上的众人皆是异口同声惊呼道。李岩和高一功等人更是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李自成,而李自成脸上的表情更是无比复杂,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闯王,有救了,咱们绝处逢生,有救了。”正在众人诧异的时候,大堂上却传来了一阵大笑,众人将目光投过去,这才发现是军师牛金星。李自成此刻脑袋还是嗡嗡的,北虏虽然以前在米脂的时候也听说过,但是李自成从来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在他看来跟北虏作战那都是边军的事情,而且北虏即便是突破了边军防线也就是在靠近边界的乡镇劫掠一番,攻城对他们来说难度太大,他们一般不会干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而闯军众将对北虏一般只有一个大体的印象,毕竟他们从没交过手,可是现在这么多草原骑兵出现在陕西,就像是地下冒出来的一般,怎能让人不吃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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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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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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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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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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