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口令!准备跃马!”小旗官大吼道。夜不收们死死抓住了手中的缰绳,身后的箭支越来越密集,嗖嗖声不断从耳边划过,他们冲上了高地,当然也看见黑洞洞的铳口,两人瞬间明白了小旗官的意思,这是要让他们越过战壕,给火铳兵兄弟们腾出射击空间。满蒙大军乌压压的跟在身后,火铳兵的手指紧紧扣住扳机,关节已经捏的发白,但是他们仍然拼命忍住心中开火的冲动,等待着谢嗣峰的最后指令。“跳!”小旗官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吼了一声,手上猛然发力死死拉住缰绳,战马瞬间抬头,前蹄扬起,后腿借机发力,跃入空中,在堑壕的上空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三匹战马腾空的瞬间,已经杀入五六十步距离的满蒙骑兵这才惊讶的发现,就在自己的前方不远处,在高地上竟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矮小,好像没有下半身似的,冲在前面的吉日格勒猛然反应过来,这哪里是没有下半身,分明是他们将下半身隐藏在土中,看他们的动作,似乎手上还端着什么东西。吉日格勒瞳孔一缩,似乎脑海中回忆起来很多不好的画面,这样的阵地、这样的姿势,在辽东大战的时候他们曾经遇到过,那是。。。
“开火!”吉日格勒脑海中的词语还没有蹦出来,东山高地上,谢嗣峰的右手重重地落下,身边的传令兵吹响了尖利的军号,滴~各营连排长同时下达了开火的命令。砰砰砰砰,犀利的二八式火铳猛地吐出火舌,大量的铳弹飞速射向高速冲锋中的满蒙骑兵,与此同时,谢嗣峰早就下令将所有的火炮集中起来,装填霰弹,对冲上来的满蒙军队进行集中打击。虽然他们手中的火炮数量不多,口径也不大,都是小炮,也只有区区十几门,可是十几门火炮装填散炮子,在东山高地东边这一个宽度不大的正面上还是能形成几乎没有死角的扇形封锁面,上万颗散炮子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对着满蒙大军喷射过去。冲在最前面的吉日格勒连人带马瞬间从地面上消失,只留下了一团血雾,身后的骑兵也是人仰马翻,无数人身上冒出密密麻麻的血洞,更有很多人被二八式火铳的巨大威力给打的从马上倒飞出去。有的人前胸口更是炸开了一朵血花,碎裂的铅弹打入身体,搅碎了五脏六腑,他们大口的吐着黑血从马上栽落。更多的战马被射中,有的直接被打断了四蹄,将马背上的骑士扔飞出去老远,有的受到了大炮和火铳声音的惊吓,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拖着骑士乱窜,掉落在马下的骑士只有一个命运,他们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后面的友军战马给踩成了泥。惨叫声、怒骂声、惊叫声在满蒙骑兵的阵营中不断响起。
他们被突如其来的攻势给打蒙了,谁能想到在东山高地上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火力等待着他们,科尔沁的数百卫队骑兵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打空,连带着身后的巴牙喇也是死伤惨重,可能这个时候鳌拜应该感谢土谢图的急功近利,若不是他的人最后发力冲到前面给巴牙喇挡下了一轮炮子,恐怕现在尸横遍野的就是巴牙喇勇士了。然而最糟糕的还在后面,骤然遭到打击的满蒙骑兵根本不可能停下来,一直处在高速追击状态的他们无法克服巨大的惯性,虽然前面的数百人遭到雷霆打击全军覆没,但是后面的骑兵还是在往前压,前队就算是不想前进也会被后队推动着往前进,谁都知道,这时候猛然停下一定会跟后面的骑兵撞车,相撞事小,若是摔下来可就没命了,战马的马蹄只要是踩着人,肯定是骨断筋折的下场,运气好点的终身残废,运气不好的立刻就去见长生天了。
“这!这个声音是!”在上万骑兵阵后的鳌拜和土谢图几乎是同时失声尖叫了起来,他们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甚至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因为这个声音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不仅是他们,所有的满蒙骑兵,他们都是在这个声音的支配下渡过了一段恐怖的时光,但是现在,在他们以为已经远离辽东的地方,在他们以为完全可以打明军一个出其不意的地方,他们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二八式火铳的发射声就像是重锤一般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鳌拜和土谢图还有这么多骑士怎么能想到,竟然在这个小小的高地上会有一支如此强大的军队,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鳌拜和土谢图慌了,他们身后的卫士分明看到,鳌拜的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已经从脸上滚了下来,而土谢图的嘴唇都在哆嗦,他们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下令道:“撤退!立刻撤退!”当当当,急促的鸣金声在阵地上响起,其实不用他们下令,但凡是多次参战的老兵早就已经听出了这代表着死神的铳声,眼看着砰砰砰的火铳声不断响起,这是阵地上的明军在收割着勇士们的生命,前方追击的士兵早就已经吓破了胆,不用后面发指令,已经有人开始调转马匹了。轰轰轰,谢嗣峰团抓住时机又是一轮散炮子,打的巴牙喇和科尔沁骑兵哭爹叫娘,他们吓得魂飞魄散,本来还稍有秩序的撤退立刻变成了溃败,他们疯狂抽打着胯下的马匹,恨不得这些战马能长出八条腿。
“停火!停火!节省铳弹!”谢嗣峰看见对方溃败,立刻下令全军停火,他知道,这不过是对方的前锋部队,自己第一轮火力打的这么猛,虽然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是后面的敌军在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肯定会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他必须要节约弹药保证后面的战斗,自己的优势就是火器,一旦火器不能发射,进入白刃战的话他们不论是在人数还是在技战术上都没有优势,只有发挥自己的长处,避免自己的短处才能最长时间的拖住建虏。“整顿防线,布置铁蒺藜!”一道道军令从谢嗣峰这里传递出去,从现在开始,他们才要真正布置好防线。方才为了救己方的夜不收,他们无法在阵地前布置铁蒺藜和拒马等防御设施,现在自己的阵地已经暴露,该用上的手段就可以都用上了,相信满蒙大军的下一轮攻击应该不会太远了,因为从千里镜中,谢嗣峰已经隐约看见了更远处腾起的烟尘,那是主力部队到来的讯号,东山高地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阿其那!塞思黑!”啪啪,两个耳光重重打在鳌拜和土谢图的脸上,豪格发起怒来的样子简直跟皇太极一模一样,虽然他没有继承皇太极的枭雄之姿和敏捷思维,但是在脾气这一方面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相信若是皇太极在这里恐怕砍了鳌拜和土谢图的心思都有了,豪格指着鳌拜骂他是猪,指着土谢图骂他是狗,那是因为前锋的损失实在是太难看了,从俘虏的口中得知天雄军仅仅一个团守在绥德和吴堡之间,不过一千多人的兵力竟然一轮打击就给满蒙骑兵造成了一千多人的损失。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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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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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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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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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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