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请他们进来。”卢象升挥手道。不管是什么军情,先听了禀报再说。不一会,便有一名镖师打扮的人被亲兵给领了过来,前方炮声隆隆,此人想必也已经听到了,眼神不住的往米脂方向望去,这人正是贾光,二毛和老刺猬被留在了后面,只有他一个人去面见卢象升,贾光刚走到中将官面前,脚步便是一顿,他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中官,从他的打扮和身上穿的曳撒花纹来判断,此人不是吕直就是高起潜,虽然贾光没跟高起潜打过照面,但是作为情报军,从衣着来判断一个人的身份是他们的基本功,贾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清了这个人的身份,这就有些尴尬了,高起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贾光本来是要表明自己的身份的,可是现在有外人在场,自己的身份可就不好表露了。
“你是督师的手下?”卢象升带着怀疑的口气问道,因为这人是镖师打扮本就有些奇怪,如果是杨嗣昌的传令兵,那就踏踏实实的穿上军装好了,为什么是这副打扮,现在战争已经进行到关键的时候,卢象升有必要甄别一切意外情况,说不定是李自成使诈也说不定,故意骗自己西安府有情况,妄图让自己不战而退,在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贾光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卢象升这么一问让贾光尴尬无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可贾光越是不痛快回答,卢象升心中更是疑虑丛生,他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般在贾光脸上不断扫过,弄得贾光是浑身不自在,就在贾光想要忍不住吐露自己的身份的时候,他的眼神猛然看见了队伍中熟悉的一人,袁承志!袁承志作为军部的官员,基本上情报军的士兵在太平府受训的时候都是见过的,贾光立刻用一道求助的目光锁定了袁承志。袁承志何等聪明,见贾光望向自己,虽然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人肯定认识自己,电光火石之间,袁承志猛然意识到,难道是自己人,情报军?出来的时候刘毅可是对他说过情报军会想办法渗透,提供情报支持,难道就在今日。
“咳咳,大人,这人下官见过,正是守卫府衙的一名亲兵,我对他有印象,你看他脖子上有个红斑,所以下官印象比较深。”袁承志出言道。卢象升如何听不出他这是话中有话,袁承志怎么会无缘无故关注一个普通的卫士,肯定是有什么说道。卢象升也不拆穿,便道:“什么紧急军情,快快讲来。”贾光立刻道:“请大人即刻撤军,十万火急,十万满蒙联军已经渡过黄河,恐怕现在绥德防线已经危在旦夕,如果不走,恐后路被断。”孙传庭正要开口责骂,这什么人,怎么上来就要卢象升撤军,难道他不知道米脂作战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眼看官兵就要取得胜利了吗,可是听了他后面的话,孙传庭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卢象升几乎是惊得跳了起来,抢前两步抓住贾光的双臂道:“你说什么!”贾光大声道:“卑职所说千真万确,此乃十万火急,满蒙大军进兵神速,他们从山西大同军防区突破,已经接连击破大同军阻截兵马,连侯世禄老总兵都败了,他们日行二百里,直插岚县、孟门关,抢渡黄河,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目标,但是天雄军留在这里很可能会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卢象升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他只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目眩,忽然天旋地转,卢象升一口鲜血喷出,仰面栽倒,幸亏是袁承志和孙传庭等人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卢象升,卢象升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满蒙大军竟然会发动入关侵略战争,这怎么可能,他想不通,他怎么也想不通,皇太极是疯了吗?刚刚打完林丹汗还没消化干净就立刻发动攻击,难道他不怕自己国内不稳?并且就算是发动战争,不从辽东入手,竟然会选择从大同破关,这,他就是个疯子,是一个疯狂的赌徒,一个将所有身家压上桌面的赌徒,可非常幸运的是,恐怕皇太极这次押对了,西北已经是大明最薄弱的地方,经过连年战争的消耗,早就已经是赤地千里、十室九空,不仅是官兵力量极度薄弱,民众也是到处逃难,一个民不聊生一片混乱的地方如果再遭遇十万满蒙大军的攻击,会是什么结果,这恐怕是傻子都能明白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卢象升强撑着起身,有些虚弱的问道,其实不仅是卢象升,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面色大变,特别是孙传庭,这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事情。贾光立刻言简意赅的将满蒙大军入侵的事情给简单说明了一遍,其实贾光也不是亲历者,只是将肖遥给他的情报又对卢象升复述了一遍而已。“啊!”正当众人听贾光禀报的时候,一个尖细的惊叫声响起,众人目光纷纷投去,尖叫的人正是高起潜,只见高起潜面如死灰,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作为京师的宦官,他当然知道满蒙大军的可怕,若是真像这个报信兵说的,满蒙大军要截断自己的后路,那他可不想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大西北,他到米脂前线是为了捞取功劳的,可不是为了将自己的小命给留在这里的。而高起潜更怕的还不是这个,绥德防线上还有吕直率领的数万人马,那可是他高起潜的兵,自己虽然是监军,可也是后军的最高领导者,若是绥德的兵马被全歼,自己就算是只身逃回去恐怕也是开刀问斩,崇祯对于败军之将一向是不手软,除非自己是左良玉、贺人龙这种军头,在外面还能保命,可自己不过是一个太监,那就是皇帝的家奴,崇祯拿自己开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高起潜不等贾光说完,立刻上前一步道:“事关重大,若是建虏真的已经渡河,那么吴堡恐怕。。。绥德更是危在旦夕,咱家要立刻赶回去稳定军心,就不陪诸位了,告辞!”高起潜也不等卢象升等人回答,立刻招呼几个亲兵,飞奔下了指挥阵地,骑上马一溜烟的往回跑,米脂到绥德不远,若是单纯骑兵行动的话,最多一天时间就能赶到绥德,看高起潜那个发了疯抽打马匹的劲头,恐怕要不了一天他们就能回去。高起潜一走,袁承志立刻上前一步道:“军牌!”贾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从怀中掏出了军牌,袁承志接过来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袁承志对卢象升道:“大人,这位兄弟是情报军的战士,方才他犹豫不决我就已经察觉他的身份,大都督说过会派出情报军助我们一臂之力,没想到真的用上了。”听袁承志这么一说,卢象升心中更是五味杂陈,高兴的是青弋军不远**还在帮忙,忧愁的是,既然是情报军的提供的信息,那么真实性不用再讨论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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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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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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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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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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