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和孙传庭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袁承志顿了顿道:“要不然我们还是放一支部队在绥德和吴堡这条线上,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我们还能策应一下。”一边的钱明德道:“二位大人,我倒是觉得承志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是打仗,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就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那群人手上,要不然这样,我亲自带领一个团留下,配合高大人他们防守,二位大人看怎么样?”卢象升看了看钱明德,沉思了一会道:“这样吧,既然几位都这么说,其实也不无道理,不如就将谢嗣峰的团留下,一个齐装满员装备了二八式火铳的团,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这支部队应该可以承担起防御的任务,若是敌军溃败,那么这个团直接进行拆分拦截,以连排为单位布置防线,若是李自成真的有绕后攻打的想法,这一个团应该也能顶住他们的攻击,就这么办吧。”钱明德张了张嘴还想再说话,毕竟卢象升大手一挥,留下的这个团可是他们的军队中最精锐的一个步兵团,没有这个步兵团,他们在正面战场的压力岂不是更大?可是迎上卢象升坚定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被钱明德给收了回去,他知道卢象升的性子,一旦说过的话就绝对不会再更改。
众人又完善了一下方案,卢象升便宣布散会,待到众将走后,卢象升才仰天长叹一声对孙传庭说道:“白谷兄,如此一来,我们又白白耽误了数天的时间啊。”孙传庭也是面露凄苦之色,本来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应该要发起对流贼的最后总攻了,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可是杨嗣昌的这封来信将他们的安排全部打乱,这就等于他们要在这里白白等待数天的时间,别人不知道,卢象升和孙传庭是最清楚不过了,高起潜、左良玉之流的行军速度跟乌龟爬差不多,别看从西安府到延安府的路途并不是非常遥远,可是按照他们这种磨磨蹭蹭的行军速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抵达,等到他们到了之后,天雄军才能开拔发起对绥德的攻击,这样很容易贻误战机,最起码也能让李自成抓紧时间恢复一部分实力,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杨嗣昌的来信已经充分说明,不管是杨嗣昌自己还是高起潜等人,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所有的军功全部落入卢象升的手中,这明显是政治做派,卢象升也知道,若是自己和孙传庭强行不等他们发起对李自成的总攻,恐怕高起潜和杨嗣昌等人回到朝廷之后还不知道怎样编排自己和孙传庭,自己和孙传庭的受损事小,但是卢象升绝不能让前面牺牲的将士们的付出化为乌有,他十分清楚,这些人绝对有颠倒黑白的能力,若是不能对将士们的付出有一个公正的评价,那么卢象升就是天雄军的罪人,既然如此,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延安府等着高起潜等人北上。
“快点,快点!你们他娘的动作倒是快一点,这些物资要是三天之内不能运到米脂,你们他娘的一个个的都别活了,老子活不成,也要先把你们扔到黄河里面去喂鱼!”陕北葭州渡口,大队的饥兵正在从停在渡口的船舶上往下搬运物资,大量的牛车、骡车、手推车停在葭州码头边,一袋袋的粮食、布匹被这些饥兵们肩扛手搬送上了这些大车,然后马夫们赶着车立马朝着西边进发,随后有空的车立即上去补上刚才的空位,继续装载搬运下来的物资,而刚才发话的人似乎是这一队饥兵的首领,他手上拿着一个皮鞭,站在一辆大车的最顶端,不断朝着下面的饥兵们发号施令,威胁他们若是不能快点干活,他就要他们不能好过。同样的场景在吴堡渡口也正上演着,大量的饥兵一眼望不到边,他们黑压压的人头汇合成一条河流,将大量的物资运往米脂。不错,这些东西正是牛金星出使八大家谈判后所获得的援助,因为高起潜耽误了天雄军北上的时间,所以对于现在的李自成来说,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将这些物资给卸下。为了提高效率,李自成派出两万饥兵去往葭州和吴堡两个渡口,让八大家的东西同时在这两个渡口卸货。
要说范永斗等人还真是有些本事,闯军很爽快的先付了四十万补偿金之后,八大家的商业机器便立刻运转起来,八人同时下令,将他们在永宁州、岢岚州、兴县、临县等整个镇西卫的物资全部其中起来,通过渡船全部运到对岸的渡口去,而李自成的人马就在对岸等着接收这些物资,另外范永斗他们也不傻,对于李自成要说他们百分之百相信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卸货之前,他们必须要见到真金白银,若是不能看见银子,他们的渡船大可以掉头就走,那么李自成什么也得不到,既然八大家的态度如此坚决,李自成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将闯军的积蓄全部拿出来,凑足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拉到了两处渡口,李自成当然知道,八大家摆明了手起刀落在恶宰他们,可是闯军此刻还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任人宰割。例如官兵的柳叶刀,正常来说二两银子足以买到一柄质量上乘的柳叶刀了,可是范永斗却要收他们四两银子,一杆红缨枪不过是一两银子的价格,范永斗却说这是他们好不容易从镇西卫偷运出来的,竟然要收他们三两银子。至于盔甲、火器什么的,更是价格怎么离谱怎么来,即便李自成不是生意人也知道八大家这是把他们当成了冤大头,至于粮食的价格那更是高得离谱,李自成几乎是在用市价三四倍的价格在八大家手上买粮食,气的李自成在大帐内拔剑把面前的桌案砍的粉碎,咬牙切齿地对李岩等人说若是给他们缓过来一定要杀到山西去报仇。
但是现在,李自**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让他们宰割,毕竟这些东西对现在的闯军来说就是救命稻草,若是没有这些物资,李自成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能挺过这段时间。一方面闯军在竭尽所能抢运物资,另一方面也在加固米脂的城防,李自成知道,绥德和吴堡一线是铁定守不住的,只能延缓一下他们的攻势,最后还是要在米脂跟对方决战,米脂这一仗必须要打好,李自成明白一个道理,现在最重要的敌人就是天雄军和孙传庭的兵马,其他的官兵不足为虑,甚至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所以只要他们能在米脂城下给天雄军重创,那么就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李自成判断天雄军毕竟是客兵,若是伤亡不大他们尚且能继续坚持下去,若是伤亡过大,卢象升断然不会在米脂跟他们死磕,若是在陕北用尽了全力,就等于朝廷的辽东屏障受到了损失,所以卢象升不会这么傻,也就意味着只要闯军能在这里杀伤几千天雄军,这次的危机就会顺利的解除。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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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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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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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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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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