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自成来说,龟缩在米脂短期内可能看起来有利,毕竟那是李自成的老家,军中的士兵和主要将领也有不少米脂人,在米脂可能对稳固军心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反过来说,从长远看,米脂对于闯军有两个缺点,其一是资源匮乏,陕西已经被打成了一个烂摊子,就算是西安府这种曾经繁华的地方现在物资也是紧张,天雄军现在驻扎的延安府更是一座空城,更不要说米脂了,那里的物资早就已经被李自成和闯军过度征用,现在米脂是要什么没什么,如果闯军再没有新的动向,可能活活饿死在米脂也说不定,毕竟周围的人口,只要是能搜集到的基本上都已经被李自成的闯军裹挟,十几万人对于米脂这么一个小城来说早就是巨大的负担,周围的农田早就是颗粒无收,他们拿什么来养活这么多军队。另外一点,米脂的位置并不好,正面是明军这自然不用说,米脂的背后也是明军,而且是朝廷的边军,就算是李自成能突破九边的拦截,杀出关外,可是那又能换来什么呢?关外更是一片不毛之地,且不说李自成的部下大部分都是农民构成,在关外能不能好好活下去还两说。就算是关外的那些北虏也不可能容纳这么多流贼在草原上开展活动,那里可是北虏的传统地盘,可以预见,李自成在目前军队受创的情况下,如果大部队开进草原,恐怕李自成也知道,他们以步兵为主的军队根本不可能在一望无际且平坦的草原上阻击北虏的骑兵集团,所以不论从哪方面看,李自成现在的处境都十分被动,如果不能打开局面,整个闯军随时都可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再加上缺少装备,这也就是李自成和牛金星等人为什么急着找八大家的原因。
可以说,现在的局面是孙传庭在陕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大好形势,即便是洪承畴主政的时候也没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就等于李自成的生存空间已经被压缩在米脂,只要官兵奋勇攻击,拿下米脂这个闯军最后的据点,若是能干掉李自成,那么这么多年的剿匪行动就要落下帷幕了。要说孙传庭心中不激动那是假的,要不是路途遥远,他都准备修书一封给洪承畴,跟老师说说他们就要大功告成了,当然,从内心出发,孙传庭也是十分感激卢象升和天雄军的,孙传庭这个人是个实用主义者,他知道,如果没有天雄军介入战事,事情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而且天雄军也展示出了超强的攻击能力,更不要说卢象升自己的督标营,那种几乎变态的火力已经给孙传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给孙传庭找准了方向,以后若是朝廷让他编练陕西新军,那么一定要仿照卢象升的天雄军模式来,未来的战争一定是天雄军这样的新军的天下,孙传庭胸中早就已经是热血翻腾,恨不得立刻挥师北上,攻下米脂。
可是今天早上,作为陕西巡抚的孙传庭收到了一封信件,而且是来自西安府的信件。发信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杨嗣昌,孙传庭本来以为是杨嗣昌回复他们捷报的信件,毕竟快马从延安府到西安府,若是换马不换人的话两天就可以一个来回,基本上今天也应该收到杨嗣昌的回信了,可是等孙传庭抽出来一看,差点气的昏过去,他这才怒气冲冲的举着信件冲入大堂找卢象升诉说此事。卢象升现在可以说是前线总指挥,孙传庭已经跟卢象升约定好,既然天雄军是这次行动的主力,那么自孙传庭以下全部都接受卢象升的调遣,卢象升本来还要再推辞一番,可是孙传庭态度非常坚决,卢象升是带兵的将领,他当然知道,军队统一指挥肯定有莫大的好处,两军统一协调统一行动,对最后的作战相当有利,所以推辞了一会之后卢象升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此刻卢象升正在大堂中和袁承志、张孝纯、卢家兄弟等将领商讨日后的作战计划。听见孙传庭的怒骂声,众人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向门口。
卢象升一看是孙传庭来了,从地图边走开,笑着迎上去道:“呵呵,巡抚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怒气冲冲啊,是谁惹你了,难道是李自成吗?”孙传庭一把抓住卢象升的胳膊道:“建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看看,你看看这封信,有人要来摘我们的桃子了。”卢象升脸色一变,孙传庭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孙传庭话中的意思,卢象升将孙传庭手中的信件接过来一看,只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便立刻变得凝重起来,袁承志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将信件给拿了过来,大家凑在一起,都想看看信中写了什么。只看了片刻,张孝纯便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砰的一拳砸在身边的桌案上,吼道:“无耻!无耻!极度无耻!督师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让几个没卵子的货顶上来,这不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袁承志便一把制止住了张孝纯,“张将军,小声些。”张孝纯的声音戛然而止,对于这个年轻人,张孝纯可不敢小瞧,虽然他对袁承志的身世不是太了解但是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的背景绝对不简单,没看孙传庭和卢象升都对这个年轻人非常客气吗,而且出于职业军人的敏感,张孝纯隐约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卢象升的下属,从他和卢象升说话的方式来看,倒像是卢象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借调来的,既然如此,这个年轻人的背后肯定是一个大人物。张孝纯听袁承志一开口,便不说话了,他知道袁承志提醒的对,祸从口出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这封信的内容实在是太气人。
卢象观等人也准备破口大骂,可是看了看卢象升凌厉的眼神,耳边听见袁承志的提醒,也都忍着怒气闭上了嘴巴。这信件上写的不是别的内容,而是杨嗣昌在信中说,高起潜、吕直等人将会带着后备部队立刻北上来延安府跟他们汇合,陕西剿匪大军全部汇集陕北,然后对李自成发起总攻。而且在高起潜的保举下,杨嗣昌还答应给左良玉和贺人龙等人一个机会,他们的部队也会跟着高起潜的兵马北上。高起潜和吕直的后军一共有三万人马,贺人龙和左良玉的主力部队也各自有万余人,那么加起来就是五六万人的兵力,卢象升和孙传庭这边还有两万人,将近八万明军对阵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十几万流贼,这其中主力不过四万,剩下的都是凑数的饥兵,杨嗣昌认为他们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在陕北形成一个大包围圈,合力围歼李自成的兵马。wWW.ΧìǔΜЬ.CǒΜ
可是孙传庭分明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他们在前线打的这么辛苦也不见后方派出援兵,现在好不容易取得了野猪峡的胜利,高起潜他们就坐不住了,想要北上来摘桃子,高起潜自己是监军也就算了,那左良玉和贺人龙是什么玩意,凭什么他们也能来分一杯羹,享受胜利的果实?他们是什么德性难道杨嗣昌不知道吗?孙传庭简直要气炸了,对于这些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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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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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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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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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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