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雄军的士兵来说,确实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享用过热饭热菜了,打仗的时候也没那么好的条件做饭,他们不像青弋军,已经有了完整的后勤系统,应该说天雄军的水准还是介于旧式明军和青弋军之间,有一部分军队系统已经完成了改善,但是还有一部分比较落后,当然这也跟天雄军的规模有关,毕竟受限于银子,他们只有十个团的兵力,而不是像刘毅麾下已经有数万强军,且还在不断的扩张中。闻着饭菜的香味,将士们顿感腹中饥肠辘辘,但是军官们不发话,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个正在烧水的民壮头领对一个军官道:“俺们在烧热水,等各位军爷吃饱喝足之后冲个澡,可舒爽哩,哎,各位军爷,你们咋不吃饭啊?”在他的印象中,凡是有客兵过境,碰见这么多的食物,那就跟饿死鬼投胎没什么区别,特别是桌上还有不少肉菜,若是一般的边军过境,那恨不得将整桌的菜都给吞下去,一手抓着烧鸡,一手抓着大肥肉啃得不亦乐乎的形象层出不穷。可是这支军队显然有点奇怪,竟然整齐的列队站在长条桌的一边,没有一个人坐下吃饭,所以民壮忍不住出言提醒,可是面前的这个军官还是纹丝未动。这个军官不是别人,正是团长谢嗣峰。其实他也早已是腹中饥饿,可是严格的新军军纪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一名新军军人,他的部下也是新军军人,既然是新军军人,那就要有规矩、守军纪。
谢嗣峰大吼一声道:“各连都有,原地踏步走!”咔嚓咔嚓,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所有将士将手中的兵器放在地上,甩起胳膊开始原地踏步走,“向右看齐!向左看!”随着谢嗣峰的命令,所有的将士又是跑起小碎步,将队列排的非常整齐,不论是横看竖看都是一条直线。一万多士兵整齐划一的动作很快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不论是杨嗣昌部下的士兵、西安府的民壮还是孙传庭带来的精兵,一个个都是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支军队的奇怪动作,他们不理解这是要做什么,只觉得这些人千万人如一人,动作整齐,步调一致,尽显强军风范。谢嗣峰又下令道:“紧挨左右同袍,进入座位,向前一步走!”咔嚓,将士们向前迈出一步,站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谢嗣峰清了清嗓子,唱道:“同舟共济,万众一心,养成忠勇冒险之好习惯!预备,起!”将士们一同高歌道:“同舟共济,万众一心,养成忠勇冒险之好习惯!同舟共济,万众一心,创造军队生活之新精神。天雄军,天雄军,乘长风破**浪,为大明日月旗争光荣!为大明日月旗争光荣!”
这是天雄军的军歌,将士们随着谢嗣峰的声音高唱起来,最后汇合成一万多人的洪流,就连庚子和六百卫队将士们也跟着唱了起来,一曲唱罢,副将钱明德才吼道:“军歌唱毕,坐!”哗啦一声,一万两千将士同时坐了下来,“用餐时间半个时辰,可以饮酒,开始!”随着钱明德一声令下,方才还安安静静的军营一瞬间吵闹了起来,既然今天可以饮酒,天雄军的将士们也是人,不是机械,他们也需要放松自己的精神压力,立刻气氛便热烈了起来,将士们一起饮酒高歌,不亦乐乎。庚子一边饮酒一边对身边的卫队军官说道:“看看,这才多少时间,天雄军已经有了青弋军的样子了,看来一支真正的强军想要建成,就必须要经过血与火的淬炼。只有从战场上成长出来的军队才能成为常胜之军。”军官们纷纷点头,跟天雄军在一起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已经彻底放下了心中的优越感,是的,就是优越感,这是很难避免的事情,他们毕竟是青弋军的精锐,而青弋军又是天雄军的老师,所以刚来的时候他们一直用俯视的眼光来看待天雄军,可是经过行军和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之后再看,他们发现天雄军就是初期的青弋军,当年青弋军也是从这一步过来的,既然如此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取消别人呢?而且他们是青弋军的学生,老师应该更加爱护学生,提点学生才对。士兵们彻底放开,一个个狼吞虎咽起来。可是方才的一番动作早已经将在场的陕西地方军队和百姓震惊,民壮头领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喃喃道:“额滴个娘,这他娘的还是咱大明朝的军队吗?”
外面的歌声早就传进了府衙内,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是杨嗣昌和孙传庭等人都已经被外面的歌声所震撼,千万人同高歌,这种气势已经产生了巨大的震慑作用。卢象升淡淡道:“这是天雄军的规矩,用饭之前一定要齐唱军歌。”孙传庭忍不住击节赞叹道:“好!好!好!这是个好习惯,士兵平时最重要的就是精气神。当年戚帅在纪效新书中也提过,士兵除了在临战之前需要鼓舞士气之外,平时也应该注重精气神的培养,让他们时刻记得自己的使命和担当,时刻保持旺盛的士气和战斗力,这也就是当年戚家军无往不胜的道理,没想到今天在西安府竟然能感受到当年戚家军的雄风,建斗,你的天雄军果然是大明第一强军啊。”卢象升摇头道:“白谷兄谬赞了,要说大明第一强军,远远轮不到我们天雄军,在我们前面还有高山仰止的存在。”杨嗣昌接话道:“莫非建斗说的是南直隶的那支新军?素闻他们的首领刘毅桀骜不驯,虽然我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但是朝中诸公甚至是圣上应该对他颇为不满,这样的人是个不稳定因素,建斗还是跟他划清界限的好。”卢象升面色一变,没想到杨嗣昌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这让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们这些大臣都没有实地去基层看过,也没有亲临跟建虏大战的作战现场,根本不知道青弋军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而是一上来就进行否定。卢象升是个直性子,立刻出言辩解道:“大人此言差矣,青弋军乃是大明第一强军,亦是天下军队之楷模,我天雄军也是多有学习和效仿才能有今天的样子,若是大明军队都跟青弋军一样能征善战,又何愁关外建虏北虏?直接主动进攻,灭了他们便是。”
杨嗣昌放下酒杯道:“嗯?听建斗话中之意好像对南直隶新军颇为推崇,其实按你所说大明就乱了,现在大明已经是各个山头林立,看看左良玉,看看贺人龙,若是继续发展下去,那跟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有什么区别,这些军头都不听朝廷的招呼,不为朝廷服务,不遵文官的调遣,朝廷养这些兵马又有什么用?就说那个刘毅,食君禄报君恩,可是你看看他呢,盘踞在南直隶,怕是有什么别样心思吧。”“咳咳,大人,言重了吧,青弋军乃是一心为民,这样的军队不应该遭受朝中诸公的无端猜忌。”卢象升出言道。显然杨嗣昌的观点乃是道听途说,先入为主,跟朝中那些大臣站在了一条线上,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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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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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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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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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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