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整个潼关都是大门紧闭,从上到下紧张万分,付永不清楚李自成会不会将目标瞄准潼关,所以只能做最坏打算,在高起潜的兵马到来之后,才算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以潼关目前的军力,凭借关隘应该可以挡住流贼的进攻,其实付永心里也清楚,流贼的核心就是正兵和老营兵,李自成现在做了闯王,这些兵马更是他能保住位置的资本,所以轻易不会动用这些力量,光是凭借饥兵,有潼关城防加持,付永有信心挡住二十万饥兵的进攻,所以潼关基本无忧。但是高起潜在城内,付永作为武将其实打心眼里也是看不起太监,再加上高起潜进了潼关城以后没有一点要进兵的意思,付永更是不齿,最重要的是高起潜来了之后付永的指挥部,潼关县衙被高起潜占领了。所以付永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是出了县衙的门便是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既然县衙被高起潜等人占了,付永就只能在城头巡逻一番了。正好碰见了放哨的士兵高喊有情况,他便立刻前来查看。
“发生什么事了?”付永问道。士兵立刻道:“将军你看黄河河面,有一支庞大的船队。”潼关城就在距离黄河不远处,站在城头上完全可以看见黄河河面的情况,付永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好像是驶来了一支庞大的船队。其实平时黄河流域商业发达,来往的商船也是不少,像是这种大型船队虽然不多见,但是一年总能有个几次,可是这段时间还有这么庞大的船队过来属实有点奇怪,现在陕西的局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流贼在陕西势大,已经将陕西变成了一锅粥,谁会在这个时候来陕西趟浑水?付永大惑不解,不过他没有往流贼的方向想,流贼并没有水军,这是他知道的,更何况流贼的主力都在陕西,外省不会有他的军队,既然是这样,这就很可能是对陕西情况不了解的别处商队。付永对身边的士兵道:“这样,等这支商队经过咱们这一段的时候给他们发信号,告诉他们前面危险,停靠在潼关比较安全。可不能让他们白白送了人头。”付永当然不是活菩萨,他虽然是给商队发信号,但是并不是出于拯救这些人的目的,而是希望能在这些商人的身上捞点好处,这些人可能是从远方来,不知道情况,自己及时阻止了他们,不让他们陷入泥潭,保全他们的性命,怎么说也应该得到一些回报,从规模上看这支商队应该非常有钱,自己找他们要点好处费应该不是问题。全大明的军队都一样,朝廷的军饷只能维持基本开支或者说还不能维持基本开支,其他的就要靠他们这些军头自己想办法了,要不然吃空饷也不会这么普遍,付永盘算着他麾下的兵力有上万人,至少也要从这支商队的头上摸下一万两银子的好处来。
“大人,潼关城头发信号。”船队旗舰内,袁承志正盯着陕西全图思索着什么,其实这张陕西全图他已经看了无数遍,早就对陕西的每一个地点了然于胸,但是每天他依然要到房间内站在地图前思考一遍对策,他知道,卢象升的天雄军一旦进入陕西将会面临许多棘手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考验,也是他能否成为合格的新军参谋人员的关键。既然他请命前来,而刘毅也答应了他,那么意思非常明显,袁承志要在陕西的作战中证明他已经学有所成,给新军军部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正在思考着,忽然听到甲板上有人在叫自己,袁承志立刻推开滑门,走出了船舱,他发现熊翼和庚子等人已经来到了甲板上,袁承志立刻开口询问道:“什么情况?”庚子抱拳道:“大人,潼关城头给咱们打旗语。”袁承志接过庚子手中的千里镜,展开镜头对着潼关城头望了望,然后笑道:“呵呵,潼关城头跟咱们说前面危险,要咱们停靠在这边的码头。”袁承志在新军基层中待过,自然学习过旗语,虽然新军的旗语脱胎自后世共和国的军队,但是为了作战时候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况,军官们也必须掌握大明军队的通用旗语,这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然袁承志也是能看得懂付永的信号的,他心里明白,这些大明的将领应该不会是好心,肯定带有其他的目的,但毕竟也算是善意的提醒了自己,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袁承志就是要到最危险的地方去,如果不是陕西局势糜烂,他还没机会来呢。袁承志扭头对庚子说道:“给他们回信,好意我们心领了。”“就这样?”庚子问道。“就这样!”袁承志说道。琇書蛧
“他娘的,这是哪里的商队,竟然头这么硬,都告诉他们前面危险了,还要往前冲?”城头上,付永一拳砸在垛口上,有些恨恨地说道,没想到这支商队竟然不理睬自己的提醒,还回复自己好意心领了,简直是目中无人。身边一名军官提醒道:“将军,好像是扬州的商队,你看他们的旗帜上有扬州二字。”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的名气自然是全大明都知晓,付永当然不会不知道,而且平时黄河上也有扬州商会的船只往来,别的不说,扬州商会有时候也会到潼关做生意,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扬州的商队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组织这么大规模的商队前来。付永对身边军官道:“这些个江南人,也不明白西北的情况就组织这么大的船队前来,我就说这个时候还有谁这么无视李自成的存在,若是南直隶就不奇怪了,那边过来还要从长江进入运河,这么远的距离说明他们在水上也航行了很久的时间了,这些日子局面恶化,想必他们也是不知道的。这样吧,你带几个人出城,我写一封信,你们发旗语给他们,然后用箭射过去,让他们明白下这里的情况再说。”“得令!”军官插手道。
潼关城的东门打开,数名骑兵打马飞奔出城,直奔黄河岸边。袁承志等人在船上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不禁有些奇怪道:“这潼关的守军还真是不死心,难道是本官误会他们了,他们是真心为了咱们好?”袁承志随即吩咐熊翼道:“传令下去,减缓速度,我倒要看看潼关这帮人要做什么。”在熊翼去传令的时候,袁承志却在用千里镜仔细观察着潼关的情况,现在应该已经有情报军的将士潜入陕西了,等他们到了韩城之后,这些士兵应该会传来很多有用的消息。猛然,袁承志愣住了,他分明看见潼关城头有一面高字大旗,高字?难道说?他看向庚子,庚子点点头道:“大人,如果从时间上测算,高起潜的人马应该已经到了。”袁承志放下了千里镜,不再说话。骑兵奔驰到黄河岸边,为首一人打出了旗语,让船队中的一艘船靠近,袁承志点头应允,一艘小船从船队中分离,往河岸边靠过去,骑兵中出列一人弯弓搭箭,对着小船就是一箭,当的一声,一支无头箭掉在了小船的甲板上,上面还绑着一封信。小船上的船工自然知道这是给上面的信,他立刻归队,将信给传递了上去。
“这!陕西局面竟已至此!”拿到信的袁承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信中的内容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如果说他出发的时候陕西的局面只能用困难这个形容词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活生生的地狱,傅宗龙竟然死了,堂堂三边总督兵部尚书被李自成杀鸡宰羊一般杀死在西安城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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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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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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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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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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