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龙点了点头,这倒是可以理解,李自成既然能当上副帅,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何况他本来也是公人,又在甘肃军中待过一段时间,会一些急救知识没什么奇怪的。李自成又吩咐卫士拿来一个马扎,想请傅宗龙坐下,可是傅宗龙昂首而立,就是不坐。李自成也不勉强,便道:“尚书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傅宗龙摇摇头,“既然本督已经被你抓到了,那就不要再多说了,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本是两条路上的人,成王败寇,既然我已经被你们抓到,说句实在话,我傅宗龙也没想着活着离开这里,你就给我个痛快,让我报效朝廷,报效陛下吧。”李自成道:“迂腐!尚书大人,本以为你既然能做到兵部尚书,应该是有一些过人之处,但是现在看来,跟那些个腐儒也没什么区别,难道天下大势你看不清楚?现在我们闯军日益壮大,这是为什么,我来回答你,这就叫做民心所向。没有民心,你以为我们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一下子招募到这么多好汉?”
“哈哈哈哈哈。”傅宗龙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好汉?你把你的那些士兵称为好汉?好一个大言不惭,据本督所知,你的老营兵不过是一些官兵叛逆,积年马匪组成,你的饥兵不过都是些被你裹挟威胁的良善百姓,其中有大量的老弱妇孺,反正你和高迎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收入军队之中,而所谓的正兵不过是将饥兵中的青壮全部挑选出来单独成军,你怎么好意思说这些人是好汉?不过是贼寇裹挟良善而形成的乌合之众罢了,你不过就是个匪首、山大王,怎么好意思跟本督说这番话。”“你!”李自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傅宗龙的话正好说到了李自成的痛处,要知道,高迎祥和李自成对于自己的定位一直是非常清楚的,特别是李自成,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替天行道之类的屁话也就能欺骗一下普通士兵和中下层军官,只要是进了闯军的上层,基本上大家也就明白闯军是怎么一回事了,只不过大家都有着各自的目的,不愿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罢了,确实,裹挟如此多的百姓在军队中,动不动就铲城,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支仁义之师干出来的事情,但是他们不这么干不行,不这么做,他们就没有粮食,就没有银子,就没有足够的兵员,闯军想要跟朝廷军队抗衡,就必须有自己的资本,而这就是积累资本的过程,当然,被高迎祥等人美化成了替天行道而已。所以当傅宗龙说出了大实话,李自成的脸颊不自然的抽搐起来。
傅宗龙轻蔑的看了李自成一眼,“行了,你我之间本来也没什么可交流的,今天你抓了我,也不意味着你就彻底胜利了,今天我被你抓住,也不意味着朝廷就失败了,我一个傅宗龙对于大明来说算不了什么,没有我,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兵部尚书,比如洪承畴,那不就是你们的克星吗?”傅宗龙提到了洪承畴的名字,这让李自成浑身没来由的颤抖一下,这确实是闯军的克星,在洪承畴手上,闯军就没捞到任何好处。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李岩得到了李自成的命令,风风火火的赶来了。李自成对傅宗龙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军师李岩,这次击败你们的计划也是他提出来的,这样的人才也投在我们闯军麾下,只能说朝廷气数已尽了。”
傅宗龙不看李自成,却直勾勾的盯着李岩,如果说傅宗龙对李自成谈不上恨的话,对李岩可是不一样,他知道,李岩本来是一个读书人,还有功名,竟然会投降流贼,给流贼出谋划策,这简直是丢了全天下读书人的脸面。傅宗龙怒骂道:“李岩,你还有脸来见我,你本是读书人,可是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你有功名在身,不思报效朝廷,竟然为虎作伥,真是丧尽天良。”李岩被傅宗龙一通臭骂,勃然大怒,“你给我闭嘴!朝廷无道,读书人有功名在身又怎么样,朝中全是宵小,有才能者不得重用,无才而有关系者却能上位,如此世道,不亡才怪,本来我敬重你是兵部尚书,还想好生待你,但是现在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傅宗龙大笑道:“死又有何惧?本督还怕你们不能快快动手,若是你现在想送本督上路,真是求之不得!”
李自成可不想这么快就杀了傅宗龙,他是兵部尚书,一个活着的傅宗龙在闯军手上还能起到更大的作用,所以先留着傅宗龙再说。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将官兵丢弃的战马、兵器、铠甲全部收集起来,虽然傅宗龙的兵马只有两万人,但是经过整理,流贼得到一万多套制式装备肯定没有问题,就这些装备,又能武装一万多老营兵,李自成何乐而不为。他不再理睬傅宗龙,准备让人先把他押下去看管,便扭头对李岩道:“也不知舅父那边情况如何了?”傅宗龙正被押着从李自成身边走过,听到李自成的话,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了一下,李自成眼角的余光正好看见了傅宗龙奇怪的表情,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在李自成的心中升起,他立刻叫住了押送傅宗龙的士兵,“尚书大人,你刚才笑什么?”傅宗龙将头扭向一边,不跟李自成的目光对视,李自成恶狠狠道:“尚书大人,你刚才的表情我可是看见了,我希望你能解释清楚。”傅宗龙说:“要杀要剐就快点,不要搞这些奇奇怪怪的理由,我可不觉得我刚才笑了。”李自成刚要发怒,忽然一名卫士火急火燎的冲到了李自成的身边,对李自成耳语了几句。李自成忽然愣住,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难看,他对李岩道:“刘宗敏的人来报信,这个刘宗敏我怎么没有印象。”李岩想了想道:“好像是正兵营的一个将领,跟在闯王身边的,以前我看过营将的花名册,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李自成心中的不祥之感愈发深重,刘宗敏是跟在舅父身边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差人来报信?舅父不是率领主力大军往西安府的方向去了吗?难道还有什么变故不成,最让李自成起疑心的是,刚才卫士说报信人接到的命令是必须要见到自己才能说,对谁都不能讲。李自成便对李岩道:“走吧,军师,咱们一起去会会这个刘宗敏派来的人。”李自成刚一见到报信兵,心中便咯噔一下,此人浑身血迹,虽然已经干了,但是衣服上一大块一大块的褐色斑点还是显而易见,难道说舅父那边。李自成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三个心腹卫士。“你说吧,在场的都是心腹,但讲无妨,就算是闯王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李自成缓缓道。
那人听见此话,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李自成一惊,极速上前两步,揪起此人的衣领吼道:“混账,到底什么事情,赶紧说,是不是闯王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报信兵啜泣道:“启禀副帅,刘宗敏将军差遣小人前来报信,陕西巡抚孙传庭领兵在周至县突袭闯王,闯王他老人家,他。。。”“他怎么样!”“他被孙传庭给杀死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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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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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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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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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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