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官回头看了看部下们,发现大家基本上都是跟他一样的表情,一脸的不忿,当然不是一种觉得大战在即而这些人还在快活的不忿,而是自己没有这样机会的不忿。总旗官喊道:“都他娘的一个个别愣着呢,瞧瞧你们那些个死人脸,干什么,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别把差事给老子办砸了,这些人明知道面临作战,还有闲工夫去城里快活,督师做得对,王老四他们也该有点教训了。”众人面面相觑,明明总旗官也是不爽王老四他们进城逍遥的人,这回倒好,弄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别人不知道还真的以为这总旗官一心为国呢,但是他是这群人的头,这些小兵总不至于驳回自己顶头上司的面子,既然总旗官这样说,大家都是跟在后面连声附和。不过有一点大家感到比较快意,那就是他们是去找王老四等人晦气的,他们已经能想象到,等王老四提起裤子看到他们冲进房间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大家连怎样吓唬王老四他们的台词都想好了,到时候就说督师要整肃军纪,拿他们开刀祭旗,恐怕王老四等人吓尿了裤子也不是不可能。
总旗官猛地一抽战马,战马立刻扬起四蹄,一溜烟的朝前面冲去,剩下的士兵在后面紧紧跟随,不一会,这一群骑兵就冲出了骊山峡谷,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的头顶,有数万只眼睛正在紧密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是他们刚才有一点朝山上查看的意思,恐怕立刻就会被万箭齐发射成刺猬。很多闯军士兵额头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有的人已经将箭支搭在了步弓上,看见骑兵一溜烟的跑了过去,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官兵并没有意识到这里有埋伏。李自成也是目送着这些骑兵离开,他不禁竖起大拇指对李岩道:“还是军师沉得住气,果然是厉害。”李岩摇摇头道:“副帅谬赞了,其实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是赌一下,说白了,战争也是一种赌博,这个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见李岩说的直白有趣,李自成和牛金星等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笑声未落,山谷前方便传来了咔咔咔的脚步声,像是有数万人同时跑动的声音。李自成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李岩面色一正对李自成说道:“副帅,官兵到了!”李自成等人皆是面色数变,他立刻下令道:“传令全军,准备作战,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箭,违令者斩!”
杨国栋派出骑兵前去咸宁城叫人,自己也放下心来,催动大军跑步前进,两万将士立刻奔跑起来,这次傅宗龙率领的后队兵马由一万五千北直隶的士兵和五千山西士兵构成,其中骑兵不足两千人,也就是十分之一不到,有五百人被他用作斥候起到侦查的作用,剩下的就是杨国栋的亲兵队一千人和傅宗龙的督标营五百人,其实也就是卫队的性质,杨国栋的一千家丁也是他的根基,这些步兵对他来说都不是特别重要,但是这一千家丁基本上都是跟他从京师城下死里逃生回来的,不仅作战能力突出,并且战斗意志顽强,而且对杨国栋绝对忠心,大家都是跟建虏真刀真枪干过的老兄弟,所以杨国栋有了这支兵马,才能在北直隶站住脚,毕竟北直隶的兵马自从在京师之战被建虏摧毁殆尽之后,也就剩下杨国栋这样的老将可以独当一面了。
傅宗龙策马在队伍的前端,前后左右都有督标营的卫士将他团团围在中间,身后的步兵按照各自总旗官和百户的号令迈着整齐的步伐一队队跑动起来,紧紧跟在骑兵的后面,按照这个速度应当很快就能到西安府了。傅宗龙此刻脑子里想的都是到西安府如何跟杨嗣昌对话,如何让杨嗣昌主动的交出兵权又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在傅宗龙来之前杨嗣昌一直总督西北战事,而且这次失败确实不能将原因全部归咎在杨嗣昌身上,从某种意义上说杨嗣昌也是一个替罪羊。正想着,身边的卫队长对傅宗龙说道:“督师,前面就要出谷口了,是否让将士们停顿一下,队伍拉的有些长了。”卫队长是边军的一名游击,是从蓟镇调任京师的有作战经验的军官,这次傅宗龙主动请缨督战西北,崇祯若是不做出一些姿态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所以崇祯特地从三大营中挑选了一些能征善战之士给傅宗龙充当卫队,他的这支督标营既有三千营的骑兵,也有京营的骑士,这位姓丁的游击将军便充当他的卫队长。从卫队长的话来看,他说的其实还是非常有道理的,这是站在了一名武将的角度从行军队形来提出意见。一般来说,当主将下令全军跑步前进的时候,因为每个士兵的高矮胖瘦不一样,每个人的步伐也会不一样,这只是个体,如果放在每个总旗每个小旗来说,可能也会出现步调不一致的情况,更不用说是几个布政使司组成的联合部队,因为平时接受训练的不同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很多士兵不可能做到协同,这就意味着,全军在跑动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出现队伍散乱的情况,本来纵向三里的军队可能会被拉长到五里,都是因为步调不协同导致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如果放在平时的训练中这当然没什么,但如果是在实战之中就面临着危险,谁都知道行军队形的一字长蛇阵是最容易受到打击的阵型,如果这条蛇身上的鳞片还不是那么紧凑的话,受到打击的可能性就会更大,当整个队伍跑乱了之后就更加容易受到敌人的袭击,虽然这里是西安府的东面,流贼还在西安府的西面数十里处,但是从严谨的角度来说,不管在任何时候他们都应该将所有的军队收拢在一起,这样万一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他们还能来得及反应。“丁将军,本督好不容易让将士们跑动起来,我看,还是一鼓作气的跑到西安府算了,早一刻到那里,本督也心安一些,你看呢。”傅宗龙被卫队长打断了思绪,心中有些烦躁,虽然在心中对卫队长的话很认同,但是将士们毕竟已经行军了很长时间,傅宗龙深刻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反正这里已经到了咸宁县,再加把劲可就到西安府了。卫队长见傅宗龙否定了他的提案,也不好再多说,毕竟傅宗龙是兵部尚书,说起来有权节制天下兵马,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这次要不是傅宗龙经略西北,自己还捞不到机会外放,要知道,在京营当中当官的将领,谁不想升官,但是京营论资排辈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所以外放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最起码在外面打上一仗,自己就有了更好的资历,若是能取得一场大胜,那么回去升官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见傅宗龙如此,他便立刻打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左右注意观察两边的情况,保护督师的安全,你去后队传令,让他们加紧点跟上。”丁将军扭头对身边一名士兵道,那人立刻抱拳领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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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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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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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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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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