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一次高迎祥带着数十万大军沿着渭水大摇大摆的杀进西安府,他根本就不认为官兵敢进攻他们,因为很简单的道理,从人数上就可以计算出来,傅宗龙的主力还在府城的东边,况且李自成已经带人去截击他了,那么傅宗龙正面面对的不过是杨嗣昌的人马而已,最多加上左良玉和贺人龙,这两人在高迎祥看来都是贪生怕死的废物,所辖的军队也都是垃圾,就靠杨嗣昌这点兵力守城都不够,难道还敢出来主动找自己的麻烦,那他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想必现在杨嗣昌和手下的士兵应该龟缩在府城内瑟瑟发抖吧,说不定杨嗣昌这个混蛋已经被几十万大军的气势吓尿了裤子。
高迎祥千算万算都算不到,陕西军中还真就有这么一个疯子,并且是一个掌握着兵权,官职极高的疯子,这个疯子现在就在周至县城五里外的密林里,跟着他的还有一万个拿着各种兵器的疯子,他们这群疯子今晚要干的事情将会更加疯狂,那是一万人对数十万人的战斗,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去尝试的战斗。林中歇息的飞鸟被惊走,让孙传庭紧张了好一阵子,只要稍微有经验一点的斥候应该都会怀疑林子里有伏兵,但是很幸运的,周至县城那边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以至于孙传庭都觉得有点不真实,城外分明是大营连绵十数里,一眼望不到头,空气中散布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就像是一个人几个月不洗澡的味道,跟农民军打了很久交道的孙传庭判断,城外的只可能是闯贼的饥兵大营,可是他们的正兵和老营兵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按照道理来说,他们的正兵和老营兵加起来也有数万人,这么多人难道没有跟这些饥兵在一起?那天晚上派去城内跟林滨接上头的斥候回来禀报的时候也说在城内没有多少敌人的兵马,这让孙传庭心中没底,敌军最强的一部分部队未出现,如果自己攻击不得力,反被敌人包抄可就麻烦了,所以他只能耐心等待派出去的斥候的回禀,好在时间还早,孙传庭计划在子时之后发起攻击,给这些探子留的时间还有几个时辰。
孙传庭回头对张孝纯道:“让将士们吃干粮,但是不许睡觉,都给本官把眼睛睁大了,一旦出现异常情况我们要迅速做出反应,干粮不用留下了,都吃掉,吃饱了才有力气杀敌。本官看了,若是对方防备如此松懈的话,我们大可以从城门直接突入,先派一队精干斥候上城,进入城内打开城门,大军掩杀进去,直接突进县衙,只要能拿住高迎祥,对方群龙无首必定大乱,那就是我们的机会。”张孝纯点点头,虽然他从一开始就不太赞同这样的打法,认为过于冒险,但是既然孙传庭坚持,且大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现在反对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张孝纯立刻将命令传下去,一片轻微的咀嚼声发出,将士们纷纷掏出怀中的干饼就着凉水大口吃起来。陕西贫穷,秦军的待遇自然很差,更不用说张孝纯的这些客兵,他们到了山西之后只进行了一次补给,进入陕西更是补给都没有,现在张孝纯麾下这支北直隶和山西的混编部队能吃的干粮也就剩下从山西带过来的大饼了,有的老兵带着盐巴,将盐巴捏碎撒在饼上,几个人分分,就那样吃下肚子。张孝纯就算是参将,也不过就是比别人多了一包肉干罢了。他将怀中的饼一分为二,拿出一半裹上肉干递到孙传庭面前道:“督师,你也吃一点吧,从出发开始到现在,都快一天了,一顿饭都没吃,我这也没什么好吃的,就是饼而已。”孙传庭推辞道:“你吃吧,我不饿。”张孝纯道:“督师,等下还要上阵杀敌,你不是说你也要亲自斩杀几个流贼吗,杀敌怎么能不吃饱。”孙传庭一愣,看了看张孝纯,一把接过了张孝纯手中的大饼,然后道:“倒是本督的不是,你说得对,既然要上阵杀敌,就要吃饱,饿着肚子如何作战。”孙传庭虽然是文官,但是根本就没有文官的那些繁文缛节,他也不含糊,将胡子一捋,抄起身边的凉水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凉水,然后拿起硬邦邦的大饼就吃起来。众将士见孙传庭如此,都是狼吞虎咽起来。
“督师,启禀督师,前面查探的十几队兄弟回来了。”正在吃着大饼,一个斥候百户猫着腰窜到了孙传庭和张孝纯的面前禀报道。孙传庭精神一振,问道:“怎么样,周至情况如何?”那百户说道:“正如督师和将军所看见的那样,城外有星星灯火的正是饥兵大营,按照闯军的编制,饥兵没那么多帐篷,往往都是几十个人挤在一个帐篷内,并且灯油木柴对闯军来说也是重要的军事物资,所以虽然火光是星星点点,但是隐藏在黑暗下的饥兵数量庞大。不过弟兄们倒是真的没发现太多正兵的身影,除了饥兵大营外围有不少正兵巡逻之外,剩下的正兵咱们没看见。”斥候的侦查一般情况下不会出错,闯军的兵种其实很好分辨,从穿着和兵器上就能看出来,穿着棉甲的肯定都是老营兵,高迎祥基本上都会把缴获的最好的装备优先分给他们,而穿的破破烂烂手上一个像样兵器都没有的自然就是饥兵,除此之外,剩下的看起来跟饥兵区别不大,但是一色青壮且手中家伙什都不错的就是正兵,往往很多正兵的头上还包着头巾,以便跟饥兵做出区分。孙传庭不怀疑斥候的话,既然没发现,那就肯定是他们不在城外,斥候是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
斥候接着道:“并且城外军队非常松散,就算是巡逻队也是很久才有一队经过,弟兄们倒是有这样一种感觉,那些巡逻队不是为了警戒,而是为了看守那些饥兵的。如果咱们发起夜袭,只要选择一个突破口,趁着巡逻队巡查的间隔时间,我们就能直接摸到城下。弟兄们测算了一下,基本上会有小半个时辰的空档,咱们突过去应该是够了。”孙传庭握了握拳头,这是个好消息,这就说明了一点,周至县外围防备一场松懈,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这就是事实。可孙传庭还有另外一点担心,既然如此,那闯贼的精锐都去哪里了?老营兵为什么没有出现?张孝纯也是大惑不解,城内没有多少兵马,城外也只有少部分正兵,流贼的精锐难道凭空消失了。可现在孙传庭顾不得搜寻这些流贼精锐的动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反正这些人不在,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孙传庭立刻对张孝纯说道:“张将军,既然情况如此,今晚的攻击行动咱们是志在必得,传令下去,按照原计划进行。”孙传庭又对百户道:“收回所有斥候,准备参与攻击。”张孝纯和百户同时抱拳道:“得令!”两人迅速转身,跑回队伍中传达孙传庭的命令。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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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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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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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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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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