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龙正襟危坐,饶有兴趣的问道:“孙传庭跟你说过对付流贼的办法?你说说看。”付永道:“孙大人说,流贼之所以能成事正是因为他们有一支骨干老营兵,只要这支老营兵存在,不论饥兵被消耗多少,最后总可以卷土重来。若要对付流贼,上上之策当然是朝廷想办法壮大大明的实力,只要国富民强,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谁还愿意去当流贼,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傅宗龙仰天长叹一声:“哎!孙白谷说的本督又何尝不知,陛下曾经说过,贼亦是赤子,都是大明的子民,除了高迎祥李自成这些挑头的,剩下的那些饥兵不过前一天还是在土里刨食的老百姓罢了,若是没有高迎祥这些人鼓动,他们又怎么会拿起兵器参与造反,但是孙白谷这话要实现实在是难上加难啊,当年魏忠贤祸乱朝纲,搞的大明民不聊生,前人的根基都在这些动乱中被毁了,别的不说,就看看万历年间和现在米价的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明若是能回到万历三大征的时候,又怎么会变成如此境地,更加不幸的是,天灾人祸不断,搞的大明千疮百孔,当今圣上倒是勤勉,一心想中兴大明,奈何天下局势纷乱,不好办啊。”付永又道:“孙大人也说这是上上之策,但是做起来非常困难,这是战略方案,如果从战术上说那只有两个方法。”“哪两个方法?”傅宗龙问道。
“其一是擒贼先擒王,想办法跟他们的老营兵决战,直至消灭老营兵,灭了匪首,饥民自然也就一哄而散了,先打败这一支最大的队伍,后面的小队伍就好收拾了。”付永道。“哈哈哈,孙白谷倒是想得简单,这种方案哪里是这么容易实现的,在来之前本督也研究了流贼的作战方法,他们每次作战都是饥兵先打头阵,消耗我方火器箭支,后面是正兵前来作战,跟我军近战后,老营兵再压上来做最后冲击,除非咱们集中数百上千门远程火炮直接轰击阵后的老营兵,否则我们想要跟老营兵作战必须要先突破正兵和饥兵的拦截,光是这些人组成的大阵,我们根本就冲不进去,除非我们明军是像北虏建虏一样的军队,如果能给本督十万骑兵,本督就直接跟他们决战好了。”傅宗龙笑道。有时候孙传庭的想法还真是有点天真。“那最后一个方法呢?”傅宗龙笑着问道。付永立刻回答道:“最后一个办法最直接,那就是想办法跟流贼对峙,拼消耗,流贼的后勤压力非常大,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系统的后勤,只要官兵能跟流贼在一个地方耗上一个月两个月,流贼恐怕就会因为缺粮不战自乱。”
“唔,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孙传庭总算是提了个可以实施的方法,其实本督也在考虑这件事情,试想,咱们现在最后的根据地就是西安府,若是我们能死守西安府城,让流贼在城下跟咱们耗上几个月,然后再让各地的援军前来支援,在外围拖住流贼,最后由卢象升的天雄军来给他们致命一击,大事可成!”傅宗龙握紧了拳头道,这个方案完全可行,他们的军队人数上虽然没有优势,但是毕竟是处于防守状态,傅宗龙认为只要不主动出击,在西安府沿途设防是完全能守得住府城的,正如付永所说,自己以三边总督和兵部尚书的名义调孙传庭前去和张孝纯守第一道防线,然后自己带着杨国栋前往府城,并且让杨嗣昌在兴平构筑第二道防线,若是孙传庭他们能在黑水峪给敌军重创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就退回第二道防线,他们节节阻击,最后以北直隶兵马守卫西安,左良玉和贺人龙南北策应,等高起潜兵马一到,流贼就会被牢牢拖住,卢象升的兵马进入陕西后,高迎祥等人的末日就来了。傅宗龙想到这里,立刻起身道:“传本督将令,张孝纯立刻带一万晋军启程前往西安,找到孙传庭,将本督的手令带给杨嗣昌,让杨嗣昌配合孙传庭,并给他领兵之权,以孙传庭为主,张孝纯为辅,按照付永的方案,立刻前往黑水峪设伏,同时派出哨探侦查对方动向,力争在周至县一带给流贼重创。同时付将军立刻派人再次催促贺人龙和左良玉,要他们尽快赶到指定位置,他们到达之后,杨总兵和本督立刻启程前往西安。”“得令!”众将一起抱拳吼道。
“孙大人,孙大人,杨大人请你立刻去府衙一趟。”府城之中一处民宅,自从孙传庭失势之后,他便不在府衙办公,杨嗣昌到来之后府衙便被让了出来成了杨嗣昌的指挥部,孙传庭只能在他西安城内的宅子里办公,当然说是办公也没什么公务可办,陕西全境除了边关之外,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流贼占领,西安府又被杨嗣昌接管,孙传庭这个陕西巡抚有名无实,基本上就跟光杆司令没什么区别,而且杨嗣昌也解除了孙传庭的兵权,孙传庭只能在庭院中无所事事,即便是有心提出一些意见,杨嗣昌也没时间去听他说。但是以孙传庭的性格,看见陕西局势糜烂至此,当然是痛心疾首,每天在庭院中唉声叹气,只恨自己不能上阵杀敌。今日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并且还让自己去府衙一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傅宗龙来的消息他是知道的,他也准备在傅宗龙到达西安府之后面见尚书大人,慷慨陈词一番,没想到今天杨嗣昌竟然破天荒的请他去府衙。孙传庭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公人并没有跟自己开玩笑,确实是杨嗣昌叫自己。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立刻出门直奔府衙,连前来传讯的公人都来不及等,自顾自的跑出去了。
“哎呀呀,白谷,你可算是来了。”一进府衙的门,孙传庭惊讶的发现,杨嗣昌竟然已经在院子中等自己了,印象中杨嗣昌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他觉得今天杨嗣昌笑的特别的不自然,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杨嗣昌毕竟已经是被朝廷封杀的人,傅宗龙前来督战,杨嗣昌势必就要跟自己一样变成退居二线的人,并且回到朝廷会不会被问罪还两说,自己当时没有被问罪是因为老师保住自己的缘故,但是杨嗣昌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本来杨鹤就是栽在了西北局势中,现在杨嗣昌说不定要走他父亲的老路。杨嗣昌走过来对孙传庭道:“白谷,今天叫你过来是有要事相商。尚书大人已经带兵进入陕西,现在就在潼关,先头部队领兵的是张孝纯,山西参将张孝纯你是知道的,他带来了尚书大人的军令。”
孙传庭精神一振,尚书大人的军令,看杨嗣昌的意思应该是跟自己有关。果然,杨嗣昌从怀中掏出文书交给孙传庭道:“白谷,你自己看看吧,尚书大人的军令。”孙传庭打开文书,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猛地合上,脸上露出了振奋的神情,没想到孙传庭竟然给自己委以重任,让自己指挥张孝纯的晋军前往黑水峪设伏,这真是一个好方案,黑水峪是流贼进兵的必经之路,也是最短路线,他们大概率会走这条道,若是能在黑水峪打一个伏击战,重创流贼,那么陕西的局势就能缓和过来。他立刻拱手对杨嗣昌道:“大人,下官立刻去布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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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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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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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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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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