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快马从潼关飞奔而出,分别向南北方急进,其实现在左良玉就在陕西和河南交界处的崤山山脉一带,自从他被流贼从凤阳府赶出来之后,也不敢停留,马不停蹄的奔回了河南境内,虽然因为张献忠大西军过境的缘故,河南也变成了一片废墟,但是比起陕西要安全的多,也是退往湖广的必经之路,崤山山脉地广人稀且地形复杂,倒是一个藏兵的好地方,当年秦晋交战,崤山也不知道战死了多少两国将士,累累白骨铺满了崤山山谷,而如今,左良玉正好驻扎在这个地方,耐心等待着下一个行动的机会。而北方的贺人龙被击败之后干脆缩到了延绥府的边境一带,这里有边军,也有北虏,虽然贺人龙的军队并没有跟这些人打过交道,但是贺人龙明白这里是暂时安全的,流贼不会自讨没趣跟边军对战,所以躲藏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格老子的,这他娘的哪里是人待的地方,老子们在关内搏杀,这些个天杀的边军根本就不将老子等当人看。”延绥镇银州关,贺人龙的一万人马正躲藏在这里,但是他们并没有进城,或者说银州关的守将根本就没有让贺人龙等人进城的打算,而是让他们在外面就地扎营。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银州关是个小关,城池的面积也不大,贺人龙这边毕竟是一万人马,每天的粮食供给还有住宿都是很大的负担,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不让贺人龙这些人进城岂不是省事,况且这些边军都是看不起卫所兵的,这些个兵油子打仗不行,脚底抹油倒是快得很,对于这些没有战斗力的军队,他们根本不会正眼看一下,贺人龙和麾下将士那副打扮一看就是吃了败仗的军队,且不说他们在这里时时刻刻抗击着北虏的骚扰,就贺人龙这些人打个流贼都这么吃力,真是让人笑话,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他们这些边军的同袍,还是乖乖的在外面待着吧。可是城外的贺人龙等人可不这么想,天气寒冷,就算贺人龙是一军主将,但是他的大帐也不是比士兵的大帐厚多少层,就算是在帐篷内生火,都感受不到什么暖和的意味。贺人龙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挺着个大肚子发着牢骚。身边的副将说道:“大帅,他娘的银州关的人也忒不把咱们当人看了,要不然这样,小的再次带人去叫门,若是他们还不开门,咱们直接杀进去算了,反正还有一万人呢,不相信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银州关。”
啪的一声,贺人龙伸出手来一下子重重打在了副将的钵胄盔上,副将的钵胄盔差点戴不住就要掉下来,他连忙将帽子扶正,就听见贺人龙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他娘的,格老子的,我看你是失心疯了,且不说我们要是主动攻击自己人那就是军队哗变,说句难听的,咱们的兵跟银州关的兵有可比性吗?就把你小子拎出来跟他们的将领对打,你觉得你能赢过他们吗?”贺人龙这么一说,副将立刻红着脸低下头来,确实,刚才自己不过是说说大话而已,大帅说的对,就凭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要跟边军对打,恐怕吃亏的还是自己,更不要说自己麾下这些士兵们,贺人龙的兵马被流贼主动攻击之后虽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但是不少新兵吓破了胆连夜从军队里逃亡了,结果贺人龙的兵马除了战死受伤的之外还多出了一两千逃兵,等他慌不择路一路跑到银州关之后才惊讶的发现跟在身后的竟然只剩下了一万人,这一万人算是贺人龙最后的老本,在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根本不存在什么补充兵员一说,不论是流贼还是他们这种朝廷的官将,如果需要增加兵力那也只有自己想办法,对贺人龙来说,兵就是他的财产,是他的底气,如果没有这些士兵贺人龙在朝廷说话就没有底气。所以现在他就是想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剩下的士兵,保住他安身立命的资本。
贺人龙将副将臭骂了一顿,感觉心里要好受一些了,好像身上也没那么冷了,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对副将道:“滚出去,让老子一个人静一静。”副将见状如蒙大赦,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营帐,留下贺人龙一个人在营帐里枯坐。可是副将还没走多远,就听见大营内传来了一阵骚动,不一会竟然有一名站岗的士兵气喘吁吁的冲过来道:“将军,将军,西安府来人传讯,说是要直接给大帅!”副将气不打一处来,这时候就是天王老子传令也不能让他进去骚扰大帅,他大声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大帅正在休息吗?还能有什么事情比大帅休息更加重要的?”谁知道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咆哮声,“你他娘的,谁让你在这里越俎代庖的,你他娘的是大帅吗?你没听见是西安府来的文书吗?赶紧叫他进来!”原来是他们说话的声音较大,正好被营帐中的贺人龙给听见了,他立刻出去将副将给喷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让传令兵赶紧进帐。倒不是贺人龙对杨嗣昌有多尊敬,在他看来,他老子杨鹤办不了的事情,杨嗣昌也办不成,只是自己这一仗实在是打的太差劲,不管怎么说在朝廷那里都交代不过去,关键就要看杨嗣昌在战报中是如何描写了,如果他照实写恐怕自己就算是在朝廷挂上号了。而贺人龙之所以急着见西安府的人,就是想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动作,毕竟总在这里浪费时间肯定是不现实的。
副将不敢怠慢,立刻让卫兵将门口的骑士给叫进营中,然后立刻让他进了贺人龙的大帐,骑士一进来,也不多说,只是抱拳道:“卑职从潼关来面见大帅,有尚书大人的急件。”说罢便将文书给递了过去,贺人龙的脑瓜子嗡嗡作响,一时间竟然忘了伸手来接,这个骑士刚才说什么?从潼关过来,尚书大人的文书?尚书大人?哪一个尚书大人?贺人龙迎上骑士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讪讪的将文书接过来,然后展开一看,噗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弄得外面的卫兵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一个个掀开帘子就要往里冲,贺人龙一把喝止住他们,“滚出去!都给老子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卫兵们吓得立刻缩着脖子跑了出去。Χiυmъ.cοΜ
贺人龙一目十行的将文书看了一遍,稳定了一下心神,他这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然是兵部尚书傅宗龙带着朝廷的援兵进了陕西,可想而知,杨嗣昌现在应该是已经被剥夺了指挥的权力,而目前的三边总督正是兵部尚书傅宗龙,傅宗龙在信中说的很清楚,贺人龙打败仗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但是现在他没有追究贺人龙责任的意思,只要贺人龙现在领兵赶到西安府,前面的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贺人龙长舒了一口气,对传令兵说道:“请回复尚书大人,就说末将知道了,末将立刻领兵前去跟尚书大人汇合。”贺人龙这说的还真不是假话,这时候傅宗龙来了陕西,明摆着朝廷已经对此事高度关注,现在他只有配合傅宗龙才是活路,要不然朝廷要是真的把流贼灭了,回过头来就要找自己算账,自己可没有流贼那样的后路,只能对傅宗龙言听计从,配合尚书把事情办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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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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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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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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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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