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这不,水渡村和三溪村的乡亲们今天都来了,咱们这口井选在今天动工,可是个好日子哩。”这里是太平府对岸的一个小村子,名叫吴村。顺着吴村的圩子一直走,就可以看到长江,横穿吴村的一条小河正是长江的一股支流,吴村就在长江对岸,天气好的时候,站在圩子上就能看见繁华的太平府,只不过吴村从地理上说属于庐州府无为县的治理范围,所以并不归太平府管辖,不过这几年太平府发展的红火,吴村和邻近几个村子的青年都成群结队的去太平府做工,只留下了一些老人和妇女在村子里,毕竟太平府那边做工工钱高。例如村子里做木匠的老吴家,儿子得了老吴的手艺在制造总局干木工,一个月算加班费能拿二两银子,因为表现好,还被升为了班组长,管一个十人的工队,一年补助还能有几两银子,省吃俭用一些,每年过年都能往回带二十两银子,这在江北的农村地带可是了不得的巨款啊,最重要的是,每年老吴家儿子都能带回来这么多钱。老吴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把钱都存起来张罗着给儿子娶媳妇,盖新房。老吴也知道,对岸的那些黄花大闺女可瞧不上江北的青年,她们爱慕的对象是那些新军官兵,不仅一个个高大威猛,军饷和补助都高的很,作为军属还有一定的补贴,谁不想成为新军官兵的妻子,所以一听是江北的小伙子,基本上江南的姑娘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老吴无所谓,自己儿子娶不上太平府的姑娘,那没关系,自己在这个泥汊镇上可算是富户,找自己说媒的人家早就排成了长队。并且因为自己儿子的缘故,现在村长别提对自己有多客气,就算是自己在镇子上那也是有排面的人物。琇書網
今天,老吴将大家伙召集到一块,那是准备在吴村新挖一口井,然后给吴村新开垦的田地挖上水渠,这样就能保证明年的收成,虽然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去江南做工了,可是村子里的田地总要有人耕种,这种老本行可不能丢了,老吴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儿子在太平府挣钱固然是好,可是将来这地不能荒废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能出粮食,那总是好的,自己也算是给家里锦上添花了,这年头,谁还嫌弃田地多,要是儿子以后能挣更多的钱了,那自己就多买点田地,甚至还可以雇人耕种,那就变成地主老财了,不过现阶段还是先把本村的地给伺候好了再说。吴村地处泥汊镇,这泥汊镇是庐州府无为县下面的一个小镇子,除了镇城之外,还有三溪村、水渡村、吴村、杨村等等小村子串联在一起,因为一个村子的劳动力不够,所以一般哪个村子有什么大事的时候都是几个村子联动,一起派人解决问题,老吴因为年纪大,儿子又有出息的缘故,即便是几个村子的村长都要礼让三分,所以今天吴村新挖水井的事情就由老吴来负责召集。
说起这个泥汊镇,其实跟江北其他的地方还有些不同,因为张献忠攻入皖地的时候,新军渡江将张献忠剿灭,为了防备以后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刘毅以漕运衙门的名义在江北各府多多少少驻扎了一些兵力,也就是沿着长江北岸布置了一条缓冲防线,这样如果还有张献忠入侵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平府一线就能事先有充足的准备时间,而留在江北的军队也能掩护难民撤退,刘毅的这个举动应该来说还是得到了江北官府的支持的,这些官员也不想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就算是有,也可以将自己的家人先送到江南去避难,在新军的保护之下,他们的撤离行动应该会非常顺利,所以对于新军在江北驻扎少量兵力协防,他们没有人反对。而无为县作为跟太平府隔江相望的县,自然有一部分新军驻军,沿江的高沟镇、福渡镇、泥汊镇等等基本上都有一个新军的排级单位驻扎,当然平时他们是在镇子里的,如果下面的村子发生了什么动乱或者治安事件,这些新军也会出面管理。而无为县的驻军乐的这些相对偏远的地方有人管,省的他们出面,所以也就不闻不问。再说这些新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惹了他们没好果子吃,新军的一个排长,别说是在镇子上,就是在无为县城,甚至是庐州府,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谁不知道新军能打,跟他们攀上些交情,那日后可是受用无尽的。
所以在新军的保护下,泥汊镇这些村子的居民都能安心发展,自然也就想将田地给耕种的更好,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老吴要挖新的水井,开垦新的田地了。老吴说完,吴村的村长立刻接话道:“呵呵,吴师傅你说的对,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在这里开工挖水井,这象征着什么?这象征着咱们来年的收成肯定红火。”老吴立刻笑道:“对对对,村长说的太好了。那您看,几个村子的乡亲们都到齐了,要不咱们就先开工干起来?别看咱们都是些老家伙,可是几个村子的老家伙也有两百多人,咱们这么些人若是顺利,三天就能把这活给干完喽。”“哈哈哈,哈哈哈。”老吴的话引起了一片哄堂大笑,其实他说的不错,年轻人都去对岸干活了,剩下在村子里的都是跟老吴年纪相仿的中老年人,不过这些人常年干农活,除非是生了重病躺在床上动不了了,否则都还有把子力气,挖个水井还算是可以承受的活计。
吴村村长点点头问道:“水渡村和三溪村还有什么意见吗?没意见咱们就动工了。”另两个村子的村长吆喝一声道:“赶紧的吧,早干完早回家。”众人在一片号子声中开始忙碌起来,因为他们毕竟体力不比年轻人,所以不断有人轮换上去挖井,这样可以保证每个人都用最充沛的体力来干活,有的人负责挖水渠,有的人负责打井,在几个村长的指挥下,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好在长江边的水资源本来就很丰富,要不是怕麻烦,他们完全可以挖一条人工水渠,直接从长江取水,将长江的水给引入到农田里去,只不过这样做行程太长,费时费力还费钱,所以还是选择打井比较合算,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口井应该挖不了多深就可以出水了,其他村子里的水井都是这样的。今天这块地方是吴村北面的一块荒地,只要是挖出了水井,造好了水渠,来年就可以在这里施肥耕种了。反正谁能嫌地多呢?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天气凉爽,但是对于经常干农活的庄稼人来说不算什么,老吴甚至只穿着一件无袖小褂在地里挥汗如雨,一名同乡打趣道:“老吴,看不出来你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有这么多力气,真是了不起啊。”老吴笑着道:“嘿,你可别小瞧人,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像我儿子这般大的时候,那可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就是饭量有点大,一天两顿,顿顿都要吃上三大碗糙米饭,要不然就浑身没力气,可惜啊,那时候年景不好,经常吃不饱饭,哪像现在,粮食多了,儿子又能挣钱,时不时给咱在城里买些细粮孝敬,这老了老了竟然还过上吃细粮的日子了,不能不说,这都是托了新军的福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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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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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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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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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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