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跑出几十步,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甚至比王大雷在南汉山上设置的火药陷阱威力还要大,老胡一把拉住张方,“趴下!”光的传播速度要大于声音,声音的传播速度要快于冲击波,当老胡看见光亮听见声音的时候,冲击波还没有到达这里,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下双手抱头,将身体蜷缩起来,这都是在新军当中学到的保命技巧。(渔夫按,如果读者有参军的经历就会知道,碰上小口径的火炮可以采用直接趴在地上的方式保命,因为小口径炮火的主要杀伤力来自于破片,趴下之后四处飞散的破片就很难产生有效杀伤,但是大口径炮火主要是利用冲击波杀人,在如此强烈的震动下,身体跟地面的接触面越小,内脏所收到的震动也就越小,战场上其实很多人在重炮的打击下并不是因为破片或者火焰产生的伤寒,用老兵的话说,很多人其实是被震死的,口鼻流出黑血正是内脏破裂的证明。)
冲击波夹杂着尘土,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散,巨大的黑色蘑菇云已经升上了天空,附近的正白旗和正黄旗士兵,包括正在拼斗的那一群人在一瞬间被气化,变成了分子状态,那是真正的尸骨无存,而火药桶爆炸产生的碎石碎片就像大型霰弹枪一般席卷了周围的一切,残肢断臂和不知道什么的人体零件纷纷被炸上了天,没有一个人的尸体是完整的,而像飓风一般的冲击波直接将外围的汉兵吹得飞起,这些直挺挺站着的汉兵被冲击波在一瞬间击破了内脏,他们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等他们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热浪席卷了张方和老胡的后背,张方还好一些,衣服和棉甲齐全,并且身上刚才淋了一层人血,虽然被烈焰炙烤,但是勉强可以抵挡,老胡方才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当引线,现在几乎是**上身,烈焰将白色内衣给点燃烧成了灰烬,他的皮肉在顷刻间被高温侵害,连头发都烧掉了不少。老胡咬牙忍着剧痛,他知道,冲击波就是那么一瞬间,很快就会过去,现在万万不能起身。
甲午和王大雷几乎同时发现了战场上的异动,当然,如此巨大的爆炸和冲天的黑烟也很难不被发现,正在组织撤退的阿济格和济尔哈朗等人也是同时看见了这股冲天的黑烟和巨大的震动,连西城的莽德格类也差点被受到惊吓的战马给掀翻在地,距离爆炸中心最近的耿仲明的炮兵首当其冲,大量的火炮被整个掀翻,炮兵更是如同散落的棋子一般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打的七零八落,有的人被冲击波掀翻的炮管压住了双腿,一声声的惨叫从这些伤兵的口中传来,战场上仿佛已经陷入了地狱。朴东俊的骑兵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他们离爆炸中心较远,但是多少还是受到了冲击波的打击,最重要的是战马被巨大的轰响惊吓,将很多骑士从马背上掀翻,驻守在浮桥边的一个镶蓝旗甲喇也是人仰马翻,总之,老胡和张方的行动所产生的的后果就是巨大的破坏力,爆炸是不分敌我的,所以两军同时受到了影响,只不过战场上绝大多数都是金国的兵马,损失惨重的当然是他们。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耿仲明的人发疯了?”甲午的眼睛盯着千里镜的景象,口中喊道。他万万想不到是情报军潜伏在金兵大营中的细作发挥了作用,还以为是耿仲明手忙脚乱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可是这个大乌龙实在是太大了,这么一炸,首先先不谈直接损失,也不管正黄旗的汉军和正白旗的汉军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伤亡数字,光是那些火炮就损失了不少,最重要的是爆炸打乱了下面的部署,所有的人都乱了,正黄旗已经是溃不成军,而正白旗的炮兵也是抱头鼠窜,甲午找不到耿仲明的踪迹,但是他知道耿仲明此时恐怕已经快要背过去了。正如甲午所料,耿仲明同样受到了冲击波的影响,同样被掀翻下马,好半天才爬起来,望见满目疮痍的战场和自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战场上乱窜的部下,耿仲明不禁悲从中来,他想不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地火药会突然爆炸,要知道耿仲明也是用炮的高手,自然不会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除了在火药堆的周围组织了不少士兵进行防御以外,每一桶火药的外围也都放置了生牛皮用于防潮防火。最重要的是,火药桶都是密封好的,除非是有人直接打开进行引爆或者是有对方的炮火直接命中火药堆才会爆炸,但是很明显自己放置的位置基本上城上的火炮打不到,难道是人为引爆,谁会发神经去引爆这么多火药。耿仲明想不通,可是结果是实实在在的,他的正白旗损失惨重,几乎已经丧失建制。xiumb.com
朴东俊终于从爆炸中恢复了过来,他看看身后的将士,大声道:“将士们,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敌军大乱,就看我们的了!”朴东俊大吼着提刀突击,将面前拦路的正黄旗汉军全部砍死,八百骑兵响应朴东俊的号召,很快翻身重新上马突击,能战的部队还有六七百人,朴东俊信心十足,今天一定要将浮桥全部摧毁,他们如同大海中急速航行的帆船,劈波斩浪,将早就混乱不堪的汉军步兵给冲撞到一边,从滩涂上冲下去,因为汉江的地形是一个谷地,江滩的位置高于江面,所以朴东俊等人等于是从上往下冲击,当他们冲击的时候朴东俊才惊讶的发现,三座浮桥的旁边竟然有一支人数众多的骑兵队伍驻守,不错,这些人正是镶蓝旗留下的一个甲喇,阿济格特地让他们守桥,本来没想着他们能发挥作用,可是万万没想到还真的做对了。
镶蓝旗的守桥部队刚刚从巨大的爆炸中回过神来,他们也受到了爆炸冲击波的强烈打击,一片人仰马翻,队形散乱,当他们看到数百高丽骑兵突然出现的时候,领头的甲喇章京吓了一跳,这里已经是金兵大阵的腹地,也是大后方,怎么会有区区数百高丽骑兵突击过来。而朴东俊和身后将士看见一千多镶蓝旗骑兵的时候也是愣住了,朴东俊没想到阿济格竟然还有这一手,竟然埋伏了一支部队在这里守桥。已经没有时间了,浮桥近在咫尺,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浮桥炸也得炸,不炸也得炸。朴东俊咬牙吼道:“将士们,我们已经别无选择,跟我冲,冲过去,击破他们的阵型,胜利属于高丽!万岁!”“万岁!万岁!万岁!”将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喊道。“跟我冲!”“杀啊!”数百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狭路相逢勇者胜,即便是战斗力并不强的高丽骑兵,朴东俊现在也已经别无选择。青弋军的骑兵夹杂在这数百骑兵中同样高呼着口号,发动了决死突击。
甲喇章京大急,他想不到这些高丽骑兵看见自己有这么多人马竟然还敢直接杀过来,他们很多士兵还没来得及上马,一片混乱中甲喇章京提气虎枪大喊道:“迎战!迎战!自由作战!”现在整队已经来不及了,双方骑兵对冲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自己这边已经在阵型上落了下风,现在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充分利用人数优势将敌人包围住,跟他们缠斗在一起,最终慢慢吃掉这几百高丽兵。金兵们纷纷翻身上马,在甲喇章京的率领下乱哄哄的向对面迎击过去,他们硬着头皮拿着手中的兵器,一言不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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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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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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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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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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