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就到了,容小人前去通禀一声。”带路的小旗官说道。庚子方才一直在欣赏泉州的街景,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守备衙门,他这才定睛一瞧,这守备衙门还真是气派,说是将军府也不为过,看来在泉州当守备应当是个肥差,不过也难怪,作为泉州的守备,不管是进入大明的货物还是出去的东西,当地官府多少都要从这些商人头上收一份税钱,加上郑芝龙的水师在后面力挺,不听话的肯定就扔进水里喂鱼了,这些商人哪里敢有不从,所以这些官员吃得饱不稀奇。庚子没时间纠结这些问题,反正福建又不归青弋军管,他点点头道:“快去快回。”小旗立刻抱拳噔噔噔冲上了阶梯,门前守卫的几个士兵早就看出了这几人来历不凡,这战马和装备即便是泉州守军也是望尘莫及,小旗官一上来便在门岗耳边嘀咕了几句,门岗立刻跑步进了府门。www.xiumb.com
不一会,只见大门处传来动静,一名穿着鸳鸯战袄,没有披甲戴着软帽的军官从府内飞奔了出来,这人不是沈达还能是谁,只听他老远的喊道:“我说今天怎么喜鹊叫呢,真不知道是哪阵风竟然将新军的兄弟们给吹过来了,幸会幸会啊。”庚子作为刘毅的亲将,他的行事风格应该说继承了戊戌,而不是像甲午一样比较木讷,也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见到沈达这么客气,虽然两人素未谋面,但是人家这么热情,自己也不能端着架子,何况两人从级别上说相等,在人家的地盘上,庚子的分寸还是要拿捏住的。他立刻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沈达走到庚子面前便抱拳道:“在下是泉州守备千总沈达,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诸位新军兄弟勿怪。”庚子立刻抱拳回礼道:“原来是沈将军当面,在下是新军千总,沈将军叫我庚子就可以了,冒昧前来,实在是失礼了。”沈达眼珠一转,早就听闻新军内部登记森严,并且非常神秘,看眼前这位爷也是千总,但是却仍不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所谓庚子,一定是一个代号而已,他不禁心中掂量了一番,看来这位在新军当中应当是个神秘人物,也难怪,他们没有大张旗鼓的进城而是秘密的来泉州肯定是肩负着什么任务。沈达再怎么说也是个千总,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他立刻道:“庚子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详谈如何,新军的兄弟能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你放心,在泉州城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听听,我能帮肯定帮,不能帮想办法也要帮。”
庚子笑道:“沈将军果然是火眼金睛,那好,我就不客气了,多谢了。请!”庚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沈达同样后撤一步道:“你是客,当先请。”庚子也不客气,他知道,这些军人可不像文官一样文绉绉的,自己若再谦让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还是办正事要紧,他随即迈步走上了阶梯,沈达落在后面半个身位。要知道,沈达在泉州那就是土皇帝,泉州的最高军事长官就是沈达,并且因为郑芝龙的缘故,这些年福建地区的文官地位明显不如武将,他这个守备千总比知府的排场可大多了,所以这个在泉州打一个喷嚏地面都要抖一抖的人物竟然还落后前面这个将军半个身位,就很明显能体现出此人的地位了。门口站岗的士兵们挺直了腰杆,肃然起敬,不知道庚子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其实沈达表现的如此是有原因的,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出必然有因,诚然,正如看守城门的小旗官所说,沈达当然是佩服新军的,但是要说多感谢新军那真的是谈不上,因为毕竟当年刘毅带领新军参加东南大战的时候还是个小军官,麾下不过几百人,这些人在袁崇焕的五省联军中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要真的说有救命之恩,那也是袁崇焕对沈达有救命之恩,若不是袁崇焕的大军及时赶到,很可能郑芝龙就要北上攻打福州,作为福州城的第一站,沈达当时麾下不过也是几百官兵,怎么可能挡得住郑芝龙,到时候只能做个刀下之鬼了。后来沈达也听说了不少新军的故事,当然对新军印象深刻。但是让沈达今天表现出这幅态度的真正原因还是郑芝龙的缘故,郑芝龙当上福建水师总兵本就是让福建当地将官大跌眼镜的事情,一个逆贼被朝廷招抚,摇身一变还成了福建的龙头老大,这事情还不算滑稽吗?作为靠海的泉州,沈达更是要跟郑家军频繁打交道。
守备千总官职也不算低了,自然多多少少能接触到一些底层军官接触不到的事情,对郑芝龙和新军的渊源也多少听说了一点,而郑芝龙此人也是个人精,当年他造反,在福建一带斩杀了不少军将,现在自己反而成了这些军将中活下来人的上司,所以他对这些人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有什么好处都给这些人分润一份,大家见郑芝龙风向转的这么快,当然立刻就对郑芝龙俯首听命。郑芝龙这一手连拉带打一下子就将福建的明军全部收服,沈达能从福州的小县城调入泉州守备这个肥差也少不了郑芝龙的关照。所以当他得知郑芝龙的背后还有新军这座大山之后,他还能不对新军的大爷们小心伺候着吗?他早就下令,虽然机会不大,但是只要在泉州城内遇到新军的将士,他一律要设宴款待,更不用说今天来的还是个新军的千总。新军的赫赫威名在郑芝龙军中早就是如雷贯耳,很多郑家军的将领都能将新军的战役如数家珍的背出来,连带着沈达这样的地方军官也是耳濡目染。
守备衙门书房内,沈达和庚子分宾主落座,庚子手下的两人早已经被沈达的亲兵带去偏房休息,沈达接过一名侍女递过来的茶,掀开盖子吹了吹热气,客气笑道:“庚子将军请尝尝,这是咱们福建的福鼎白茶,平时呈给圣上的贡茶就有这一种,这是我的私人珍藏,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庚子哪里懂得什么品茶,不过是跟在将军身边喝喝茶罢了,但是人家这么客气他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喝了一口点头道:“味道很不错,多谢沈将军了。”沈达沉吟了一下道:“庚子将军,虽然有些失礼,我还是想问问,庚子将军这个千总是新军哪一部的千总?到兄弟的地盘上来,真是让兄弟有些,有些茫然啊。嘿嘿。”
庚子放下杯子道:“不瞒沈将军,我是原来的新军指挥使,现在是中军都督府都督,圣上亲封武威侯,刘毅,刘都督的帐前亲将。统领都督的亲兵队。”“什么!”沈达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仿佛凳子上有刺一般,没想到眼前这位竟然是刘毅的亲兵头领,这是什么身份,这就相当于大内总管啊。怪不得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只说自己的代号,他只带两个人来泉州,肯定是要办什么关于刘都督个人的事情,自己真是怠慢了,怠慢了,圣上亲封武威侯,中军都督府都督,别人不知道,他沈达作为一个中级军官还能不知道?再加上他跟郑芝龙的人打交道,这刘毅是个什么人物?在他心中仿佛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现在人家竟然要请自己帮忙,能给都督,不,侯爷帮个忙,这真是三生有幸。沈达的表情立刻变成了谄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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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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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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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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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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