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活命要紧,有命在还有翻盘的可能,命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将士们只能依照命令脱下身上的装备,只携带兵器,有的人干脆连头上的毡帽都觉着碍事,一并扔了了事,这样一支丢盔弃甲的部队反而加快了跑步的速度,众人狂奔数十里,直到确认后面的追兵并没有追上来,这才敢在一片树林中休息片刻。李自成一下达休息的命令,士兵们的骨头就像被抽走了一样,瞬间横七竖八的瘫倒了一片。
“李过!”“末将在!”李过抱拳道。“你瞧瞧这些个兵,这样不行,可以休息一下,但是不能这样休息,经过剧烈的奔跑是不能突然瘫倒的,可能会有人爬不起来,要知道,危机并没有解除,朝廷的官兵都是骑兵,这些人一定是被不沾泥给拖住了,这才没有马上追上来,但是不沾泥的人抵抗不了多久,你我都曾经是公人,也在朝廷的兵马里干过,如今到了义军的队伍里,想必你心里也清楚,这些人就算是跟普通的官军比起来也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一千官军骑兵最多一两个时辰就能消灭掉不沾泥的人,我们也不过是领先了他们一两个时辰而已,如果他们追寻踪迹,我们会很麻烦。”李自成低声道。
李过当然明白李自成的意思,士兵们现在无论如何不能放松警惕,他立刻抽出腰刀,走进了地上坐着的人群当中,喝骂道:“都他娘的起来,耳朵都聋了吗?起来!起来!将军有令,全部起来,歇息可以,但是不能这样歇息,我们必须继续赶路!”
李过本来就长得凶神恶煞,五大三粗,手上抓着腰刀在人群中自然有不小的威慑力,而且这支队伍当中有一部分本来就是李自成起家的老部下,所以军纪还算是不错,老兵们纷纷站了起来,也招呼身边的同伴立刻起身,依着树干歇息,放松一下腿部,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完全听取李过的命令,比如后面从甘肃境内加入的士兵就不怎么听他的命令,同样是一个高壮的士兵嘴里嘟囔了两句,立刻被李过给听见了,李过横着眼睛,提着刀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起来,军令如山,不听军令者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还有,你刚才说什么,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李过冷冷的说道。那人一看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他立刻起身,带着怨气吼道:“什么他娘的军令如山,咱们这是军队吗?谁不知道张存孟是土匪,老子本来还是官军,想着能加入义军,替天行道,顺便混口饭吃,结果呢,都他娘的叫什么事,早知道如此,老子还不如当官兵杀流贼呢!”
李过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远处的李自成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立刻走了过来,李过铿的一声从刀鞘中抽出腰刀,直指着那人道:“混蛋,尔竟敢口出狂言!”那人也是针锋相对,仗着自己孔武有力,抄起了身边的红缨枪,摆成一个明军士兵标准的步战姿势,跟李过对峙,“你少在那边放屁了,什么他娘的将军,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妄称将军,不过是流贼罢了,哦,你们倒是知道舒服,一个个骑着马,却要老子们累死累活的跑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拔刀吓唬谁,难道老子是被吓大的?”
走过来的李自成也听到了这个士兵说的话,脸在一瞬间就黑了下来,自己掌控这支部队也算是不少时日了,可是对这些后加入的士兵还是缺乏掌控力,以后一定要建立起一支颇具规模的绝对效忠自己的部队,以这些人为核心,将最好的武器装备给他们,便如明军将领的家丁队伍一般,只要有个几万家丁,那剩下的士兵还不是滚滚而来。这些个大头兵也不敢轻言反叛。李自成身边的几个老军走到了李过的身后,没想到那个士兵在甘肃兵中也有些人脉,立刻有几个同乡站在了这个士兵的身后,双方对峙起来,周围的士兵有老兵,也有后加入的士兵,后来的士兵们很明显出现了情绪的波动,李自成的队伍在这一瞬间有分崩离析的危险。李自成的额头冒汗,必须以雷霆之势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否则以后还怎么带兵。
他站到李过的身后,用只能让李过听见的声音说道:“干掉他,否则咱们就不好处理了。”李过当然明白李自成的意思,不用他说,这个士兵是绝对逃不过一个死字。李过没有出言提醒,虎吼一声,举刀扑了上去,“狗杂种,去死吧!”那士兵一愣,没有想到李过竟然会突然爆发,他下意识的用手中的红缨枪格挡,可是他的红缨枪可不是刘毅的神威烈水枪,普通的红缨枪枪杆是木制的,面对锋利的腰刀和李过的千钧之力,只听见咔嚓一声,枪杆应声而断,而李过的刀势却并未减弱,带着呼啸的风声,呼啦一下劈砍了下去。
士兵的动作僵住了,他左右手各持着一截已经断掉的枪杆,身形顿在当场,片刻之后,一道细细的红线从他的肩膀一直延伸到他的胸腹,下一刻,鲜血喷涌,李过致命的一刀差点就将这个士兵劈成了两半,尸身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看见这骇人一幕的士兵们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李自成抓住时机,上前一步道:“弟兄们,我李自成的队伍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也不是什么流贼,我们就是替天行道的义军,既然是军队,就要有军队的规矩,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李自成一口气将大明军队的十七禁令五十四斩给说了一遍,地上的尸体还在往外冒着血水,那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是死不瞑目,在这种肃杀的气氛下,李自成的话语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末了,李自成抽出战刀,一刀将面前的一棵小树劈断,“不听号令者,犹如此树!”后来加入的士兵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李自成的威严这次是真的深入人心。这次的事件也让李自成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军队就是军队,是暴力的代名词,跟这些士兵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大道理,只要见血,他们自然就会明白军规。要知道,这些士兵并不是什么熟读经书的士子,没那么多文化,只要能吃饱穿暖,能拿到军饷就会给你卖命,所以必须要用严酷的军纪约束他们,并且在军队中要形成严格的等级,这样,义军才能一直保持旺盛的战斗力,表现好的低级士兵就可以升职,从而享受更好的待遇,有这种奖励机制和严厉的惩罚机制约束军队,他李自成的人马才能天下无敌。
一炷香的时间后,李自成的军队离开密林,继续开拔,他命令李过带领一些老兵将他们出现过的痕迹给全部抹去,让追兵失去方向。
“哈哈哈,不沾泥啊不沾泥,你小子也有今天,儿郎们,快速打扫战场,留下三百人看住俘虏,剩下的人跟我继续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天老子就要送他们一程,让他们全部上西天。”战场上,战斗已经结束,在贺炳炎和麾下的猛攻之下,张存孟的人马根本就不是对手,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歼灭,张存孟本人也被贺炳炎提刀一刀斩于马下。此刻,贺炳炎拎着滴血的张存孟的人头,正在布置着下一步的战斗任务。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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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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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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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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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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