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三人,程仲虽然是辽东本地将领,然级别不够,这次就算自己给他表功,凭着这些人头,作为武将,当上副总兵应该没问题,可是不可能坐镇辽东,自李成梁之后,辽东督师一定是文官担任,当今圣上更加不可能放心一个武将在外领精兵十几万,所以程仲无论是级别还是能力都不足以掌控辽东。而刘毅也是如此,能力虽够,然新军全在南直隶,短时间驻扎可以,时间长了难免思乡情绪蔓延,且水土不服,易生疫病,而且过早的暴露新军绝不是一件好事,钢劲易折。这次刘毅这么高调难免会引起朝中波澜,为他考虑,为万千新军将士考虑,更是为大明考虑,刘毅未来几年必须要低调再低调。孙承宗的目光定格在卢象升的身上,建斗已过而立之年,行事沉稳,又是文官,更重要的是能文能武,手握强军,孙承宗也是带兵之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次看似天雄军损失惨重,但是这一次的经历对以后他们实现质的飞跃提供了巨大的帮助,可以说是凤凰涅槃,天雄军以剩下的三四千老兵为骨干,以大明军队一伍四新一老的配置来看的话,两万劲卒唾手可得。只需一年时间,依着这些老兵的经验,天雄军就会成长为一支拥有两万精兵的强大队伍,有这支队伍在北地,如果能驻扎辽东,或是驻扎蓟镇随时支援辽东的话,则辽东就算不能进,亦不会退。只是不知道朝廷会不会给卢象升这么大的支持,这件事情说不定还是要自己豁出老脸,为辽东父老争取最后一点好处。但是卢象升目前才是按察使,即便这次有大功,也不过向上拔擢两级,最多挂二品侍郎衔,可是辽东督师恐怕非一品尚书衔不能做,这个人从哪里来呢。一念及此,孙承宗才发出了这样的感叹。m.xiumb.com
闻听孙承宗要回乡种田,卢象升,刘毅等人长身而起,刘毅道:“阁老,何必说些丧气话,胜败乃兵家常事,然朝中很多人不知,杀伤有生力量对八旗来说才是重要的事情,其人丁稀少,怎能比得过我大明万千子民,我们消灭一个他们的力量就弱一分,城池没了我们能夺回来,可是将士们没了我们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成军,我们尚且如此,那建虏如何能比我们更快,一个骑兵可比一个步兵训练难度大多了。”
“子明,你说的老夫何尝不知,然世事艰难,有时候事情不能一概而论,老夫坐镇辽东,朝中有多少眼睛都盯着这里,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孙承宗感慨道。
砰,刘毅一拳砸在了桌案上,吼道:“皆国贼耳!”孙承宗皱眉道:“子明,休要胡言!”卢象升等人也是愤愤不平,他们如何不知孙承宗话里的意思,朝中这些个文官,打仗不行,干这些拖后腿的事情倒是一个顶俩,跟孙承宗政见不对付的人多了,这些人难免要小题大做,利用大小凌河丢失的事情大做文章,偏偏这件事还不容反驳,因为大小凌河确实是丢了。
孙承宗清了清嗓子道:“先不说这些朝中的事情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祸躲不过,老夫早就将功名利禄乃至生死置之度外,该来的就让他来,老夫接着便是。现在更要着眼的是辽东局势,辽东目前最重要的是缺兵,来,大家看看这副辽东舆图。”
众人依言围在了孙承宗的身边,孙承宗抄起桌案上木棒,指着辽东舆图对众人说道:“目前局势对我们依然非常不利,经过此战,辽东几乎成了空地,我们的前线已经缩到了锦州,而锦州和宁远之间无兵驻防,虽然金兵已经不可能从锦州一线再打进辽东,可是从大胜堡到长岭山堡的整条女儿河防线怎么办,蒙古军随时有可能从任意一个空地进入我辽东军镇腹地,这是老夫绝对不愿意看到的。诸位可有何良策?”
卢象升上前一步道:“阁老,下官以为目前紧要之事有二,其一,重新建立和宁远之间的联系,无论是骑兵通传,还是信鸽通传,现在又多了一条海路,我们每天都要和锦州保持联系,信息不断我们才能更好的部署。”刘毅点头接话道:“建斗兄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新军来办,我已经吩咐侯勇,让他休息片刻后启程,将我们的意思带给成康,将锦州和宁远紧密联系起来。另外如果我所料不错,阁老在盛京是不是还有暗桩,如果有的话,可以发动起来,多多传回一些金国内部的情况,好让我们有所掌控。”
孙承宗肯定的说道:“子明的提议很好,老夫这就发鸽信给盛京方面,辽东军在盛京一直是有探子的,这也很正常,沈阳本就是我们的城池,被他们给占领了之后也有很多汉民,蒙民不愿意离开故土,就在沈阳生活,皇太极对这些人尚可,没伤及他们的性命,反而是大力推行满汉蒙三家联合的政策,所以其中自然有一些愿意为大明效力的人,获得情报不难,不论是袁崇焕还是老夫,这条线都没有断,孙安,这件事你立刻去办。”
“得令!”一旁的孙安插手道。立刻转身去安排探查金国内部的情报事务去了。
卢象升继续说道:“其二,就是必须向朝廷请求援兵,最起码将女儿河沿线的西部防御线重新建立起来,蒙古军也遭到了重创,大概率不会再大举出击,但是小规模的战斗可能出现,西部防线兵力也不用多,两到三万人足矣,我们只要在长岭山堡,沙河堡,弘螺山堡,大兴堡,大福堡,大胜堡等六座军堡各自驻扎三五千人就一定能挡住蒙古军的小规模攻击,所以两到三万人肯定是够了,这部分人马我们可以从蓟镇就近抽调,刚刚结束大战,皇太极没有兵力重现当年攻打蓟镇的局面,所以蓟镇暂时安全,优先保证辽东,这个要求阁老可以直接提,我们一同署名,圣上就算是。。。他,他也不会不顾辽东的安危,一道山海关挡不住满蒙联军,而我们天雄军和子明的青弋军暂时不撤,等到朝廷部署完毕我们再回去休整。”
刘毅附和道:“建斗说的有道理,末将再补充一下,阁老的军报可以再等一等,末将要拿到皇太极退兵的详细报告之后一并呈给阁老,然后阁老再报告,写的时候末将以为阁老完全可以将失地存人和存人失地的观点告诉圣上,不管怎么说,尽人事听天命。”
孙承宗考虑了一下道:“好,那我们就再等一等前线的战报,老夫也是怕朝中诸公和圣上久久等不到前线战况,心中焦急,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大明军中虽安插有锦衣卫,然魏忠贤之后锦衣卫已经衰败不少,且此次辽东战役辽东军死伤甚重,当中混杂的锦衣卫是不是已经战死也犹未可知,所以到底有没有情报传回去还两说,前线大捷的事情我们也是才知道,就算宁远城有锦衣卫,他们也来不及传回去,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老夫有些担心哪。”
刘毅沉吟了一下,孙承宗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历史上崇祯的性格不仅是多疑,而且非常急躁,要不是崇祯逼着孙传庭非要出潼关迎击李自成,怎么会有后来的柿园惨败。孙传庭又怎么会死,自从自己抗命领兵支援辽东已经过去了月余,估计朝中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得不到一手情报的情况下,崇祯肯定是万分焦急,再加上山东又出乱子,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阁老,稍安勿躁,我们等待成康的消息便是,很快就会有的。”刘毅安慰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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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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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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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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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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