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青弋军是南直隶的新军,主基地还是在南直隶,并且目前刘毅只是一个参将,就算是这次立下大功,可是在抗命的前提下不知道朝廷最终会如何处置。如果能功过相抵那是最好。现在必须站在大义的旗下,什么事大义,圣上就是大义,朝廷就是大义,大明就是大义。新军保家卫国,守护百姓的理想就是这么难以实现。他们不仅要面对建虏这样在明面上的敌人,还要面对很多躲在暗处的敌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所以青弋军必须要更加壮大,要让自己的实力更加强劲才能实现家国天下的理想。可是辽东怎么办?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青弋军分别占住了宁远和锦州,皇太极也是无计可施,如果他敢放手一搏硬拼,恐怕自己的八旗兵也会打光了。皇太极不是傻子,金国从来不干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可是如果青弋军在皇太极败退之后立刻撤退,皇太极十有八九会马上卷土重来,那么今天稳定住的局面就会毁于一旦。大小凌河,青弋军的兵力不多,已经无力去攻占了。成康料想,皇太极撤兵之后,恐怕北面的流水堡也会放弃,而蒙古军队只能走西部防线撤军,那么辽东就会形成新的对峙。明军将以锦州松山堡,流水堡为抗金前线,以宁远城为后盾,构筑新的防御体系,但是体系是有了,没有强有力的军队来守住也是一个问题。关宁军已经彻底被打残了,现在整个辽东,就算是孙承宗收拢人马,估计也就是一两万人,其中很多还是老弱和二线的步兵,骑兵几乎是全部战损,这就意味着辽东军失去了最为重要的机动能力,而现在,朝廷又有哪支军队能填充进辽东军镇。
蓟镇?蓟镇还没有从皇太极第一次入关的阴影中缓过神来,勉强自保可以,让他们支援辽东镇那是门都没有。山海关?朱梅和徐敷奏手头的兵力不多,何况山海关是辽东的最后一道防线,突破了山海关那就大事不妙的,所以那边的军队不能动。
放眼大明内部,九边的兵马不能动,那都是军事要地,顶多拼凑一些步兵前来协助,人数也不会太多,也就是大同和宣府出少量的步兵而已,山东刚刚经过打乱,无力支援,唯一能指望的还就剩下北直隶了。可是卢象升的新军本来人数就不多,区区一万人,况且现在正在跟刘毅一起并肩作战,伤亡还不好说,全部留在辽东的话倒是可行,但也是杯水车薪,能防住宁远已经是最好结果。北直隶剩下的兵马也是不堪用,调过来不是不行,可是没有战斗力不行,何况朝廷不会大规模调集北直隶的兵马,皇太极已经把他们打怕了。肯定会扣住北直隶的兵马不放,要不然就不会有这次青弋军分兵的事情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些确实是非常棘手。即便是足智多谋的成康也有些头疼。下一步的战略应当好好谋划一下了。正想着,营帐外面却传来了惊呼声,成康急忙起身,掀开了大帐的门帘,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过去,看来是承志发挥作用了。
袁承志在接受了成康的命令之后便转身出了营帐,去到军营的空地上,那里,将近四千关宁军降卒已经重新排好了队伍。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次集结是为了什么,不过他们还是听取新军长官们的命令,站在原地不动。袁承志穿着的是典型的青弋军制式铠甲。外面披着的是明光铠一般的鳞甲,头戴六瓣盔。腰间跨着佩刀和手铳。袁承志虽然跟着成康学习,但是武艺方面也没有丢下,依然跟着军中的教头勤练武艺,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只有指挥使大人和卢大人这种能文能武的人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袁承志登上了点将台,下面的将士们有些不明所以,好像又是一员年轻的将军,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这么年轻的将军也要对他们训话吗?这新军的规矩还真是多。袁承志显得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这可是件大事,不能在自己手上办砸了。袁承志深呼吸一口气,面对着将士们摘下了自己的六瓣盔。
关宁军的将士们有些不明所以,这员小将这是要做什么。袁承志将头盔抱在臂弯里。往前走了几步。前方的一名关宁军小旗看着他有些青涩的脸庞,忽然脑子里电光火石,这张脸仿佛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他紧紧的盯着袁承志年轻的脸庞,越看越熟悉,周围也发出了“咦?”这样疑惑的声音,小旗的头左右扭动一下,发现很多站在他身边的兵将都跟他是一个表情,这下他的心中笃定了,此人应当是在哪里见过。这种情绪蔓延到更多的关宁军将士身上,终于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大喊了一声:“督师!”Χiυmъ.cοΜ
“督师?督师?”更多的疑问声传来。小旗官的脑子一个激灵,是啊,督师,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像袁督师,这眼睛,这鼻梁,这脸上的棱角,活脱脱就是一个年轻版本的袁崇焕啊。只是,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跟袁督师长得这么像。当年袁督师被押解到京师受刑。辽东军全军将士都是忿忿不平,这样一个大忠臣,为什么朝廷就非要置他于死地。不仅要对他下手,还要叫他全家连坐。关于袁崇焕的家人,在辽东军中一直流传着两个说法,一个是袁崇焕的家人已经被流放海南,总之是远离中原了。另一种更加骇人,说是他们在流放的途中被袁崇焕以前的仇家截杀,最后也是尸骨无存,就这么从人世间消失了。不管是哪种说法,他们的结局都不好。所以将士们心中深感遗憾和惋惜。但是现在,怎么会凭空冒出来这么个年轻人。袁督师有个儿子叫袁承志他们是知道的。不过他很少在军中抛头露面,而且那时候还小,一个小孩子而已。后来长成为少年,也没有直接再参军,所以大家对袁承志是知道其人,但是并不熟悉。可是袁督师的家人不是都已经遭遇不幸了吗?难道说?
正在大家疑惑的时候,袁承志缓缓开口了,“各位兄长,我尚未到弱冠之年,所以斗胆叫诸位一声兄长。想必大家看到我这张脸,肯定会联想到一个人。不错,你们的想法是对的,诸位兄长也都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就是袁崇焕袁督师的儿子,袁!承!志!”
“嚯!”下面传来了一大片的惊呼,袁承志竟然这么痛快的承认了。且不说他的身份让大家震惊,更让大家吃惊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袁承志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朝廷的钦犯啊,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家的眼前,难道他不怕锦衣卫来抓他吗?还有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众人脸上的表情在震惊和疑惑之间不断转换。
“诸位兄长,可能你们都很惊讶,怎么会在这里碰到我。不错,我逃出来了,父亲冤死,如果我不能将那些害死的父亲的人绳之以法,给父亲一个交代,我就不配做袁崇焕的儿子。父亲在世时,时常教导我,人要行得正,坐得直。我铭记于心,诸位兄长扪心自问,父亲在世时对大家可有任何亏欠?父亲不过是希望诸位兄长能守辽东这一方平安,还大明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诸位,投降金兵,怎能对得起九泉之下尚不能瞑目的袁督师?”袁承志有些动情的说道,这不是他准备好的台词,而是真实的感情流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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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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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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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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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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