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村中处理尸体的斥候们一下色变,队正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刚才派了几个弟兄在外围搜索,这群兔崽子,怎么没发现外面还有人,他们顾不上处理尸体,立刻上马追赶,这才出现了开头的一幕。汉军骑兵吓得心惊胆战,身后这群人的战马速度奇快,本来还隔着一里多地,不一会功夫就接近到两百步以内了,今天能不能逃出生天还是一个未知数。
斥候队正心中焦急,他大喊道:“把火铳都端起来,打!”砰砰砰,十二杆二八式骑铳在一百多步外的距离上相继发射,恐怖的火铳声就像阎王的催命符,不仅是汉兵感受到了这骇人的气氛,就连胯下战马不用抽打,也是玩命狂奔起来。可是祖大寿麾下的骑兵战马质量怎么可能跟青弋军相比,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双方就已经接近到了百步以内,这是二八式骑铳的极限杀伤距离,“瘦子!你铳法最好,瞄准了打,不管打人还是打马,打到了就行。”队正大喊道。
外号叫做瘦子的青弋军斥候端起自己的二八式骑铳,望着前面的黑点,屏气凝神,在马背上进行精确射击本就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马背上颠簸不说,现在的二八式虽然已经是顶级火铳,但是仍然是滑膛铳,虽然经过制造总局不断改良,精度依然是有限,在没有膛线的情况下,制造总局不过也就是在弹丸,装药,铳管厚薄,口径大小上面做文章,将铅弹和铳管的贴合度做到最佳。勉强提高了不少的精度。
瘦子还在瞄准,他必须要等战马四蹄落地的那一刹那才能开火。砰的一声,弹丸喷射出去,汉兵只感到自己耳边一阵劲风划过,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弹丸贴着他的身旁划过。“瘦子,你打偏啦!”队正喊道。瘦子立刻重新装填然后重新举起了火铳,不能再失误了,跑的越远,被敌人巡逻队听见铳声的可能性就越大。他再次屏住呼吸,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呼吸渐渐平静,耳边响起了加入青弋军的时候教官孙德胜说的话,“马上射击讲究一个稳字,不仅是动作要稳,心态更要稳,不比陆地射击,好的心境才能做到人铳合一。”
孙德胜在京师城外战死,瘦子永远都忘不了骑兵连高喊进攻,决死突击的一幕。可不能让战死的弟兄们失望啊。猛然他瞪大了眼睛,就是现在,他毅然决然的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白烟飘过,弹丸再次激射而出,汉兵的身躯猛然震动一下,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前胸,弹丸从后背射入,没有爆裂开,直接从前胸飞出,带出好大一块血肉,胸前血洞触目惊心,身上的力气在快速的流逝,汉兵眼前一黑,从马上栽落,便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之中。
打中了!瘦子心底暗暗欢呼,队正长舒了一口气,放慢了马速,“他娘的,总算是干掉了,瘦子,铳法不错,多亏了你,你们几个都学着点,这次大战在即,就算了,下回再出这样的错误,我非要报到总旗那里去,记住,我们是在打仗,每一刻都可能死人,这些死去的人都是我们的兄弟,我们的战友同志,因为我们自己的疏忽导致战友的危险,你们的良心能过得去吗?”队正斥责道。斥候们都是抿着嘴不说话。队正说的是,能当斥候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竟然还能犯下这种简单的疏漏,实属不应该。战后,这个小队认真反思,在以后的作战中再也没有出现疏漏的情况,只要派他们去摸岗哨,从来都是圆满完成。
干掉了沿途的两个岗楼和村子里的骑兵,松山到锦州的联系便被彻底切断,也就是,锦州方面根本不可能得到关于青弋军已经登陆的任何情报,除非是被锦州外围的巡哨发现,否则岳托,硕托和祖大寿三兄弟不会有什么动作。
“前进!前进!”晋军大声催促着队伍,将士们将火铳背在背上,急行军前进,因为他们知道,早一刻到达锦州,留给两红旗和祖大寿的准备时间就越少,锦州越是容易攻下。
大炮在驮马的拉动下跟在最后,炮兵将士们为了跟上步兵的脚步,硬是在后面协助驮马推炮,这样才勉强跟着步兵,不至于掉队。
成康摇着羽扇,骑在马上,袁承志也是一身戎装跟在他的身边,成康本不想让他来,毕竟深入敌后太过危险,这一次不同于往常,很有可能汇合八旗主力决战,不像平定东江军那样的乌合之众,袁承志作为袁崇焕的唯一血脉,虽然是自己的学生,可是如果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跟刘毅交代,也无法对袁崇焕的遗孀交代。但是经不住袁承志的再三恳求,一定要跟随自己奔赴辽东战场,袁承志的性格简直跟袁崇焕一模一样,倔强,但却非常有主见。袁承志对程康说,若是不能跟强敌交手,无异于纸上谈兵,学习是为了实践,若是所学不能用到实处,不如不学。成康仰天长叹,答应了自己爱徒的请求,这才带他奔赴辽东。
“军师,前方骑兵来报,我们离锦州已经不足四十里了。”一名传令兵过来禀报道。袁承志开口道:“老师,我父亲主政辽东的时候,定下辽东军的规矩,守城必定要将斥候散布二十里开外,金兵也有这样的习惯,况且俘虏说了,两蓝旗的兵马在外围游弋,恐怕再往前十里我们就会被发现了,上万人的队伍,想隐藏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袁承志说道。
成康点点头,他知道袁承志说的对,不过他也没打算隐藏了,金兵可不是腐朽的内地明军,他们的侦查系统安排的还是很到位的,说不定这个时候,金兵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前锋也说不定。唯一的方法就是杀过去立刻展开攻击。“传令全军,我们已经离锦州不远了,准备作战,检查武器。”成康扭头对身边的晋军说道。“遵命!”晋军抱拳领命,抽打战马脱离队伍,向后方传令而去。m.χIùmЬ.CǒM
“贝勒,贝勒,明军,奴才们发现了明军!”锦州城府衙内,硕托和岳托两兄弟正相对而坐,旁边还坐着祖家三兄弟,他们正在城内商量一些军事上的部署。这几天济尔哈朗和阿敏的两蓝旗怨气比较大,不仅是金兵内部,便是祖大寿的手下也有颇多的怨言,原因还不是因为两红旗和一半的汉兵在锦州城内驻扎,环境自然要比城外的两蓝旗和另外一半汉兵要好上许多。特别是阿敏,被皇太极整治了一番之后现在他见到皇太极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可是在岳托和硕托这种小辈面前,他这四大贝勒的气势又出来了,虽说这是皇太极临走时的安排,可是皇太极也没说以后一直如此,而是大家商量着来,这两个小辈倒好,自己在锦州城中吃香的喝辣的,将自己这个叔叔晾在城外晒太阳,这怎么行,好歹也要三五天轮换一下,哪怕不是两蓝旗和两红旗对调,就算是一个旗一个旗的互换也可以啊。
祖大寿的部下也是这样的想法,总不能一部分人总是在外面驻扎,一部分在城内享受吧。
今天,几人正在研究这个事情,没想到竟然有士兵报告城外有明军来袭,这倒是让几人大吃一惊,明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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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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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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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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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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