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更是一半人有一半人没有,大部分都是锈蚀的钵胄盔,剩下的一半人马只能带着白色的毡帽充数,五百马队排着乱糟糟的队形,后面跟着无精打采的三千多步兵,就这样乱哄哄的行进在官道上,王国自己倒是骑着一匹好马,一身的山纹甲,头戴雁翅盔,扛着一杆凤嘴刀策马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行进的速度很慢,按照这个速度一天也走不了多远。
他们是怎么一会事呢,原来十一月一日崇祯颁下了勤王诏书,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当然无可厚非的,甘肃的兵马也是大明的兵马,诏令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直奔全国各地,但是像南直隶那边,三五天就能到的情况,因为崇祯一上台就开始裁撤驿站,所以陕西,山西,甘肃的驿站都被裁撤了不少,那塘马换马的频率就会降低,速度自然要慢不少。
此时甘肃总兵是杨肇基,杨肇基麾下有大约两万人马,镇守甘州包括附近的地带,而王国正是他手下大将,报信的塘马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十天之后将诏令送到了甘州杨肇基的手中,杨肇基当即跪地接旨并答应立刻派出兵马勤王,但是甘州地处边关也不可不防,经过商议,就让麾下第一大将参将王国率本部兵马前去勤王,甘州就是今天的张掖市,而金县就在今天的兰州旁边,王国领命之后立刻点起本部兵马朝京师进发,可是甘州离京师那是十万八千里,就算从今天的地图上来看也是非常遥远,而王国的兵马又是步兵为主,就靠人的双脚想要从张掖走到北京,恐怕都是崇祯三年的事情了,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十几天过去了,他们才走到金县附近,更何况这支部队近看你就会发现,士气极其低迷,士兵们好像都不愿意挪动脚步,都是磨磨蹭蹭的跟在马队的后面。
追根溯源还要从王国身上说起,本来杨肇基作为甘州总兵,甘州这个地方嘛,如果大家从地图上看就能知道什么叫做边陲了,非常的偏远,在战争烈度上远远不能和辽东还有宣大相比,就是和邻近的陕西宁夏也是比不了的,所以按照大明户部发放军饷的套路,第一肯定是袁督师的兵马,然后轮到宣大,再轮到陕西,最后才能是九边的末尾甘州,所以杨肇基能得到的军饷是在是少的可怜,麾下几个参将游击再分一分几乎也就所剩无几了,所以能分到王国头上的能有多少,其实这个数字是非常少的,那王国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自己当个光杆司令吧,所以只能靠吃空饷来弥补了,虽说是吃了一千六百人的空饷,可是王国的财力跟大明九边其余地方的将领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况且他还要养五百家丁,那么怎么办呢。他只能从正兵营的兵马头上打主意了,结果正兵营的三千多士兵那是一个月有一个月没有,饱一餐饥一餐,怨声载道,而家丁队伍拿着本应该属于正兵营的银子,当然惹出了正兵营士兵的滔天怒火,只是正兵营更是像叫花子一般,大部分士兵除了一些小旗,总旗,把总之类的军官之外,剩下的人身上只是有一件破旧的鸳鸯战袄,很多人的兵器都是锈蚀不堪,每个人也就一把腰刀或者是一杆长矛,红缨枪之类的,火器和弓箭更是少的可怜,除了家丁人人配备开元弓之外,剩下的步兵当中只有三百火铳手,至于三百杆火铳临战时候能有多少杆打响,那恐怕就要听天由命了。xiumb.com
正兵营的士兵们长期受到家丁马队的压迫,明知道他们抢了自己的银子,可是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王国治军非常霸道,稍有不顺就是军法从事,平时好处都紧着自己的家丁马队了,所以家丁马队倒是对王国非常忠诚,他们负责看管这些正兵营军士,上个月有个军士想当逃兵,被家丁马队给追回来,王国将他绑在大营大门的门柱上,足足抽了一百鞭,幸亏那人命硬,竟然硬是捡回一条命来,类似的情况时有发生,士兵们早就积聚着怒火。
此刻王国骑在一匹健马上,前方就是金县县城了,对于杨肇基派他前去勤王,其实他是满腹牢骚的,想想也是,首先千里迢迢路远不说,勤王能有什么油水,从这里赶到京师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恐怕到了那里,仗都已经打完了,就算是到了地方仗没打完那又如何,难道指望手下的这些叫花子兵和建虏北虏对抗,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建虏的可怕他们也是有所耳闻但是没有亲身体会过,但是北虏他们虽然比不上宣大那边,但也算是熟人,都说建虏比北虏还要厉害许多倍,那这仗还怎么打,自己手底下本来就四千人马,要是打光了,自己可就成光杆司令了,那还有什么话语权,不就是哪凉快哪待着去了吗。而且如果打胜了进行封赏,那也是跟甘肃的兵马关系不大,大明的军队也是按照资历排辈的,就算是有赏银下来,按照从东到西的顺序,不用想最后肯定又是没自己的份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一阵烦躁,不过自己可以慢慢走,磨蹭磨蹭,能躲过一劫是一劫,前面金县的县令是自己的老熟人,正好一身的邪火,到县里找个头牌俏姐儿泄泄火去。王国下腹一阵火热,有点迫不及待想去到县里了,可是回头看看自己手下那些兵,一个个歪歪斜斜的,气不打一处来,等这帮大头兵到了县城还要到什么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李鸿基!李鸿基!他娘的死哪去了?”王国一阵咆哮,叫的却是李鸿基的名字,这个李鸿基是谁呢,竟然就是那日在宁夏杀死艾举人的黄来儿,黄来儿是小名。原来他的侄子李过说的都是实话,他在甘州这边确实有几个同乡,所以那日黄来儿不小心误杀了艾举人之后为了避免被官府抓捕,李过倒是真带着自己的小叔叔李鸿基前来投奔甘州这边的亲戚了,正好那个亲戚在甘州这边当把总,所以就跟上官推荐了李鸿基和李过叔侄二人,李鸿基和李过本来手上功夫就不错,在甘肃这种地方的士兵里面更是矮子里面选将军,刚一进营就碰到军中比武,二人上台试了试结果竟然取得了第三名和第五名的好成绩,杨肇基很满意,特地将他二人分到了心腹王国的军中授予总旗的官职,后来两人在王国军中表现不错,又积功升到了步兵把总和副官的位置。王国很是看好李鸿基的能力,觉得他是个人才,所以对他也比较关注。
这不,看到步兵懒懒散散的样子他立刻喊起了李鸿基的名字,李鸿基跑步过来道:“将军,请示下!”王国看看李鸿基道:“你看看你怎么带的兵,歪歪扭扭的还有个兵的样子吗,前方就是金县了,要他们加快速度,跑起来,进了城再休息,要是不听招呼,本将的鞭子可是不认人的。”王国做出恶狠狠的表情。
李鸿基也比较为难,他麾下的五百人在他的带领下作为王国军中比较不错的营兵,经常被王国用来充当标兵和军纪兵,在王国的家丁不出面的时候一般都是李鸿基的人马维持数千步卒的军纪,可是李鸿基他们这些人的待遇并没有比那些普通步卒好到哪里去,步兵已经五月没有拿到军饷,便是李鸿基自己也有三个月没拿到军饷了,所以军纪兵心里也是忿忿。
这个时候王国又要让李鸿基维持军纪,李鸿基想了想,面上有些为难。王国看在眼里问道:“李鸿基,你有什么要跟本将说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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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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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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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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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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