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让满桂更是目眦欲裂的一幕出现,正面本来是明军的火铳兵和**火铳兵对射的情况,双方都被对方火铳喷射出的白色烟雾遮蔽了视线,所以明军这边根本观察不到正面金兵本阵的动向,而满桂看得真切,在白色烟雾的后面有更大股的烟雾腾起,难道说?
事情果然是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人有的时候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穿过大股烟尘,代善手握长刀,一马当先,后面一万五千两黄旗大军紧紧跟随,马蹄声雷鸣一般敲打着地面,人如虎马如龙,正黄旗和镶黄旗的马队排成两个巨大的锋矢阵从明军步军方阵的两个斜角强行凿穿,明军鸟铳火炮齐鸣,一轮弹雨过去打翻数百骑士,可他们不是青弋军没办法再进行第二轮装填,代善虎吼一声,出刀劈飞一个鸟铳手的人头,轰隆一声,骑兵撞进了步兵的阵列,城楼上的孙承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宣大军,完了。wWW.ΧìǔΜЬ.CǒΜ
“啊!啊!啊!”金兵的虎枪长刀猛刺猛砍,在骑兵的巨大优势面前,步兵根本就没有多强的抵抗能力,很快阵型开始散乱,满桂领着三百亲兵左冲右突,手中宝雕弓箭无虚发,将一个个金兵射落下马,代善的副将是正蓝旗有名的勇士,五贝勒莽古尔泰,他的年纪和满桂相仿,只见眼前这个明将如此神勇,军阵都被击破了还能拼命厮杀,他很佩服这个明将的勇气,可是这样的敌人对于大金是巨大的威胁,他抽出月牙披箭,七十五步之外瞄准满桂一箭射出,身为大同总兵,明军大将,满桂的直觉一向是敏锐的,特别是身上的伤口疼痛,更加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眼角余光看到远处一员金兵大将张弓搭箭,直觉告诉他这人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见在莽古尔泰射出月牙箭的同时,满桂一个倒挂金钩,整个人睡倒在马上瞄准那人同时射出一箭,莽古尔泰的这一箭贴着满桂的面门划过,而满桂的弓初速更快,用的又是更轻的刺箭,莽古尔泰几乎没有闪避的时间,被一箭命中大腿,他惨叫一声,伏在马上,刺箭的箭头深深刺入大腿,血如泉涌。
代善看到五弟被明将射中,心中大怒,长刀大开大合,横扫过去将三五个明军拦腰斩成两段,红黄之物飞溅四散,代善的盔甲染满了鲜血,远远望去,无论是人是马皆是像从血池中走出,杀神下凡一般催马提刀猛冲向满桂,身后正黄旗马队景从,劈波斩浪,明军步卒纷纷被撞得倒飞出去,竟无一人能当,代善冲到离满桂只有十几步的地方终于是被满桂的百余亲兵死死抵住,双方缠斗在一起,右翼的两红旗马队趁着明军混乱,不顾伤亡硬是突破了城上明军的火器封锁线,冲进了明军大阵,两万明军受到四旗兵马夹击,进入近战状态,断无胜利的可能。混战的档口,两万蒙古兵在戴青和都喇儿的率领下也是赶到,箭如飞蝗,明军被射倒一大片,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宣大军步阵崩溃,前排的军士们想逃但却没办法逃,身后是自己人密集的枪林,他们本就是背靠护城河作战,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后面很多宣大军游过去在德胜门门下大声叫喊,希望楼上的明军能可怜可怜他们,让他们进城躲避,楼上的孙承宗只是咬牙不准,眼见宣大军在外被数万铁骑杀戮,孙承宗老泪纵横。
“大明,吾之大明!苍天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亲卫们将老大人扶住,生怕孙承宗突然晕倒,城下的屠杀还在继续,满桂亲眼见到一个他宣大军的年轻战士被虎枪刺穿胸膛,那金兵狞笑着将他挑起,他无力的挣扎两下便是死了,又一个明军鸟铳手转身想逃,却被镶黄旗马甲追上硬是用马蹄踩翻,然后马蹄一下一下踩在他的背上,他大口吐着鲜血,想喊却喊不出来,就那样被踩断浑身筋骨而死,眼前一个亲兵被代善一刀劈成两半,血雾弥漫。
满桂仰天大吼一声,“狗日的建虏,老子满桂今天跟你们拼了,儿郎们,你们怕死吗?”身后数百亲兵喊道:“跟着大帅,不怕!”
“好!今天事不可为,但我大同军也不是孬种,跟我一起向城上喊,向我开炮!”满桂带头大喊道,亲兵们瞬间明白了大帅的意思,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啊,两万明军拖住了五六万敌军,此时满桂要求孙承宗对他们进行无差别火器覆盖,这是要以命换命啊。亲兵们泪流满面但是目光中却闪烁着坚毅,他们跟着满桂一起向城头大喊道:“向我开炮!向我开炮!”
阵中的明军士兵还在被屠戮,他们绝望的发出濒死的惨叫,而聚集在城墙城门下的明军自知城上已经不可能开门,而自家大帅又在拼命的呼喊让尚书大人开炮。他们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大同兵摘下自己的笠形盔扔在地上,“他妈的,日你祖宗,头掉了碗大个疤,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王大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城上的兄弟们,向我开炮,老子死也要拉两个狗东西下水!向我开炮!”
城下的王大虎又何止一个,慢慢的数千明军的喊声汇聚起来“向我开炮!”城上的明军不是聋子,他们听见了城下同袍的呼喊声,每个人都犹豫的望向孙承宗,孙承宗止住眼泪,他明白满桂想要干什么,他不顾危险,从垛口看出头去,城下的明军纷纷面朝城墙大声呼喊着,哪怕是身后刀斧加身他们也用尽最后一口气呼喊着。他一眼望到了大阵中心的满桂,满桂也看到了他,下一刻满桂就在马上抱拳施礼,孙承宗颤抖着举起双手还礼。
“传我将令,瞄准城下,所有火器弓箭,放!”孙承宗大吼道,七旬的兵部尚书声嘶力竭,但是明军将士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动,他们的心也是肉长的,怎么能下得去手。孙承宗大喝:“火把来!”,一名亲兵递上火把,孙承宗亲自走到身旁的大将军炮边,命令亲兵将炮口向下,他亲自点火,轰的一声,一颗炮弹飞出,打飞了数个明军的同时也带飞了十几个马甲,炮声就是命令,京师城墙上的明军眼含热泪纷纷开铳开炮。城下的明军秋天的麦子一般被一片片射倒,但是更多的是建虏和北虏的兵马,这种无差别打击对人多的一方更是威胁。
萨哈廉和岳托本来已经冲到阵中,但是城上明军突然发炮,将两红旗马队打的大乱,代善高声喊道:“明人疯了,勇士们速退!”对于他们来说有生力量才是宝贵的财富,没有了八旗军,大金什么也不是,八旗勇士的生命怎么是这些下贱的尼堪能比的,数万骑兵在代善的命令下冒着城头的炮火掉头退军,眼看虏军兵马松动,剩下的百余亲兵护着满桂,竟然硬是从两红旗的方向突围了出去,他们打马向着西北狂奔。而城下则是一片混乱,明军和虏军被城上的炮火炸的七零八落,约摸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城下的虏军骑兵凭借高机动性撤了个干净,只留下满地的死尸,有人有马,很多尸体都是残缺不全,一看就是被炮子击中。
终于烟尘彻底散去,德胜门缓缓开启,城外侥幸生还的四千多明军将士被孙承宗下令收容在德胜门的瓮城之中,但却不见满桂身影。德胜门一仗宣大军三万人只剩步军四千,马队三千。也给虏军造成了六七千人的伤亡,交换比还是很难看。但是主要杀伤的是草原骑兵,八旗军并没有伤筋动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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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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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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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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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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