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主将点头,所有的骑兵们整齐划一的收起了手中的火铳,将他们插在自己腰间的牛皮套筒之中,然后将袖里箭的机括锁死。完成这些工作之后,他们有条不紊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铠甲,将自己钵胄盔的系带系紧,然后铿的一声拔出了自己的马刀。
一百名铁甲骑士伴着落日的余晖,形容不出的肃杀之气蔓延开来,郑芝龙这边的两百骑兵也是准备完毕,双方就在城南大街上摆开了阵势,郑芝龙大吼一声:“杀光狗官兵!杀啊!”郑鸿逵领着骑兵向青弋军发起了冲击,刘金等到他们冲出十几步才将马刀前指,吼道:“骑兵连!”
“在!”将士们回答道。
“进攻!”刘金声嘶力竭道。
“杀!”骑兵连的战士们策马纵出,向着敌军猛扑过去。
片刻双方就战在一起,青弋军仗着盔甲精良,马匹健壮,自身自重大的优势,一路势如破竹,冲开了郑芝龙亲卫骑兵的骑阵,他们没有挥舞马刀,而是将马刀紧贴于身体的一侧,就那样依靠马速给他们带来的加速度划过敌人的身体,残肢断臂被高高的抛上天空,期间还夹杂着几颗人头,双方一个对冲下来,骑兵连只有十几名骑兵被撞下马,然后被马蹄踩踏而死,可是郑芝龙的亲卫那边却损失了数十人,要知道,这些人都是郑芝龙从世界各地搜罗的死士,他们肤色各异,服饰各异,但是功夫却是不差,就这样一个个死在了厦门城里。
这就是制式骑兵的威力,不依靠单兵的各人武力,而是依靠集体的力量,像这种集团冲锋正是他们的强项。但是因为街道狭窄。双方在对冲过一轮之后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重新列阵再次对冲,当郑鸿逵发现了这支骑兵的特点之后,也呼喊着让士兵们缠上去捉对厮杀,想要依靠单兵武力打败这支骑兵。
可是他忘了,这支骑兵不是普通的朝廷骑兵,他们是新军,是一支有思想有灵魂的新式军队,他们是职业军人,平日里在训练场上刘毅就不断地告诉他们,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所以他们刻苦训练,就是为了在战场上能克敌制胜,而且他们有着大明各地,甚至边军都不能比拟的装备,更加增加了他们的胜算。
两支骑兵捉对厮杀,很快郑芝龙麾下的这些武林高手就领教了新军的威力,没想到他们的单兵搏战能力同样出众,青弋军手中的经过反复锻打,最后还进行多轮高温热处理的精钢马刀,在蒸汽机驱动的风叶锅炉升温之下,使得他们的马刀热处理的温度要比普通兵器高很多,所以他们的马刀每一柄都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双方士兵马刀对砍,往往青弋军的马刀能将对方的马刀给劈断。
而采用了同样工艺锻打出来的精良鳞甲很好的保护了骑兵们,更何况他们外面还罩了一层镶有硕大铜钉和护心镜内衬铁片的棉甲,除非是被砍中脖子面门等要害部位,否则对面的兵器对他们很难造成伤害,战斗很快成了一边倒的态势,双方的交换比不断扩大,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能立在大街上的郑军骑兵已经不多了,但是青弋军这边也伤亡了数十人,剩下能战的还有大约六十名骑兵,这可都是青弋军的精华,特别是刘金和他们朝夕相处在一起,这支骑兵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不对。看到这些弟弟一样的士兵们从马上栽落,他心如刀绞。猛然发力,将面前两个缠着自己的郑军劈死,直取郑鸿逵而来,郑鸿逵正好一刀砍中一个青弋军的面门,那个骑兵连惨叫都没来的及发出就从马上跌落而亡。
他眼神一瞥,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只见刘金高举战刀,胯下黄鬃马飞奔向他冲过来,一刀劈下,郑鸿逵连忙举刀相迎,可是满含着怒气的刘金的这一刀力大无比,精炼的马刀将郑鸿逵的马刀一劈为二,刀势不减,直接将郑鸿逵的右手剁了下来,鲜血喷射出老远,郑鸿逵看着自己的断臂愣了一下,下一刻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他翻身落马,扑倒在地上,冲上来两个青弋军骑兵将他死死压住。战斗结束了,青弋军骑兵连以伤亡六十多人的代价全歼了郑芝龙的亲卫,连郑鸿逵也被他们俘虏。
刘毅不在意郑芝龙兵马的死活,可是他在意骑兵连,一下损失了一大半,说起来自己也有很大责任,如果自己能找点找到毕懋康,早点找到宋应星等人,将蒸汽机研制出来,然后继续研制大型车床和冲压床,那么自己就可以批量生产无缝板甲,可以制造线膛枪,可以制造线膛炮,那样打仗就是另外一个形式了,可以更好的保障士兵的生命,他来大明是为了拯救更多无辜的人,如果自己的征战是以这么多朴实的士兵的生命为代价那么他的目标还有什么意义呢,可是他不是万能的,车床和冲压床,辊轧拉弯的工艺他不懂,前世有一次参观某著名汽车配件厂,他只知道辊轧出一根复合钢条,需要用到四十八道辊轮,而且这些辊轮都是用数控机床加工出来,这些工艺在大明根本无法实现,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郑芝龙看到自己的亲卫全军覆没,目眦欲裂,此时身边只剩下了冯澄世,连郑鸿逵也被他们俘虏,他几乎要疯狂。他提着大刀直指刘毅道:“刘毅,敢和我单挑吗?”
刘毅看看他,心道,不知死活,困兽犹斗。当下淡淡道:“投降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的军队对上我青弋军屡战屡败,要不是我青弋军只有六百人,我只需要五千青弋军就能荡平你,根本不用袁督师出手。”
郑芝龙见刘毅如此轻视他,不禁勃然大怒,跃马而出,直扑刘毅而来,刘金急道:“将军小心,我去吧!”刘毅大喝一声“刘金退下,郑芝龙由我来亲自收拾。”说着一拨马头,也朝着郑芝龙迎了过去。
郑芝龙举起大刀就要使出力劈华山将刘毅劈成两半,刘毅不由得暗暗摇摇头,全是破绽,看来郑芝龙的个人武力并不怎么样,刘毅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熬练习,又经过程冲斗的系统性调教,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三十六斤神威烈水枪在他手中仿佛轻如鸿毛一般,他提起大枪就是那么简单的刺出,看似慢实则快,直取郑芝龙胸口,这一下要是刺中了,郑芝龙绝对是对穿的命运,郑芝龙看到刘毅挺枪来刺立刻变招,挥刀封挡。可是没想到刘毅这一招只是个幌子,程冲斗先生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xiumb.com
刘毅变刺为扫,轻轻一撩大枪,因为郑芝龙精神高度紧张,封挡刘毅的这一招使出了全力,导致力气全都集中在上半身,两腿并没有紧紧夹住马腹,没想到刘毅突然变招,猝不及防之下被刘毅一下击落下马,摔了个狗啃泥。大刀也飞出去老远。眼冒金星,老半天才爬起来,刘毅缓缓策马来到他身边,大枪指着郑芝龙的面门道:“你可服气?”
郑芝龙吐出嘴里的泥巴,大声道:“老子不服,你的马太快,我不如你,你可敢下马步战?”郑芝龙对着刘毅怒目而视。
刘毅闻言将大枪丢在地上,摘下了头盔,将铁臂护手也摘下翻身下马,拔出了刀鞘中的精铁雁翎刀对郑芝龙说道:“来吧,我刘毅的使命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为了杀人,你郑芝龙在浙南闽北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我刘毅佩服你,可是你后来聚众起兵为祸福建,你看看因为你死了多少人,你的士兵不是人吗,官兵不是人吗,那些死于战火的老百姓不是人吗,为了你郑芝龙一个人功成名就,这些人就这么白白死了,说实话我看不起你,你死有余辜!”
郑芝龙被刘毅劈头盖脸骂的失去了理智,他从地上爬起来,拔出了自己的佩刀,那是一柄闪着寒光的日本极品武士刀。他大叫着高举武士刀向刘毅砍过来。刘毅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站在那里,双目微闭,却双手握紧了雁翎刀的刀柄。猛然他一睁眼大喝一声:“丁字二连斩,杀!”却是用的当年在县衙黄玉对他使出的辛酉刀法丁字二连斩。
雁翎刀带着风声呼啸而落,当当两声巨响,火花四射,郑芝龙手中的武士刀应声而断,他被巨大的力量带着倒飞出去。跌倒在地上,刘毅将雁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对着他怒吼道:“你这个废物,你服不服,你屡次败在我手下,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挑战,我刘毅不是慈悲之人,如果你执迷不悟,你看看前面,那几辆马车边的人一个也活不了,我刘毅会把他们斩尽杀绝,我说到做到。我再问你一遍,你服不服?”
郑芝龙的眼睛忽然失去了神采,整个人萎靡不振起来,建功立业到头来终是一场梦。他翻身跪在刘毅面前道:“郑芝龙服了,愿降。”
冯澄世闻言也是下马跪在地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如何。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青弋军的骑兵们大声的欢呼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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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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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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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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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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