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突然转头问向魏忠贤,魏忠贤不是傻子,他已经听出了天启帝话中的意味。其实魏忠贤之所以能坐大,本质上还是皇权站在他身后,如果一旦失去皇权的支持他魏忠贤什么也不是,所以魏忠贤能做到九千岁的位置就是因为他会察言观色,事事按照天子的意思去办。当不喜魏忠贤的崇祯上位之后短短几个月魏忠贤就自杀,党羽也是树倒猢狲散了。灭亡的如此之快正是因为皇权不再支持他。所以更是从侧面印证了朱由校不是个傻子,能把魏忠贤牢牢的抓在手中。
魏忠贤躬身对皇帝道:“军国大事,按理说老奴是不该插言的,朝堂上只有首辅,次辅和六部尚书做决断,但是既然皇上问起,老奴斗胆进言,张尚书所说乃老成持重之言,当命袁崇焕为南直隶督师,节制闽浙苏皖赣五地兵马,请皇上御赐袁督师尚方宝剑,不听号令者可先斩后奏,但是也要给他限定个时间,既然赋予他如此权利,那就务必在一月之内想办法平定郑贼。”魏忠贤这最后一句等于是给袁崇焕加了个紧箍咒。张鹤鸣听到魏忠贤这么说也不好再争辩什么,只是躬身不说话。
天启帝权衡一下利弊,毕竟魏忠贤是自己手里的一把快刀,还是要用的,所以他的建议还是可以听取的,既然给了袁崇焕极大的特权,那么给他限制一个时间也合理。
想罢,点点头对群臣说道:“既如此,就准大裆和张尚书所奏,给袁崇焕加南直隶兵部尚书衔,实领南直隶总督,总督东南战事,五省军政必须配合,朕御赐尚方宝剑,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张鹤鸣拱手道:“陛下,臣尚有一事补充。”“张尚书请讲。”“既然要平定东南海寇,臣再推荐一人,太平府防守把总刘毅编练有一支新军,此军微臣去巡视过,战力着实非凡,可请袁督师带上这支兵马以备不时之需。”张鹤鸣道。
刘毅,刘毅,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朱由校的眉头拧在一起,苦苦思索着。旁边魏忠贤看到皇上眉头紧锁,立刻低声道:“陛下,刘毅就是天启五年平定白莲教小汉王的那个总旗,陛下还赐给他一直佛郎机火铳来着。”
“哦,对对对,朕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原来是他。怎么,这个刘毅编练了一支新军?”朱由校对张鹤鸣问道。
“正是如此,陛下,刘毅此人在太平府编练了一支六百人的新军,微臣大考巡视之时曾经到过芜湖县观看,新军以火器为主,骑兵为辅,战力着实非凡,只是人少了点。但不管怎样也算是助力。正好也可以试试新军是否堪用。”张鹤鸣回答道。
殿中众人对此倒是不以为然,大明的火器大家都懂的,还以火器为主,这样的军队能有多强的战斗力。便若京师神机营一样,花架子罢了,但是张鹤鸣提出来,大家也不会闲着没事去反对。朱由校心里也是惦记着他的新木工,反正刘毅的名字他听过,既然张鹤鸣说可以,那就可以吧。
“准奏,请张尚书以兵部名义发出调令,让刘毅去袁督师那里报到吧。”
“遵旨!”
“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片山呼万岁的声音中,几省会剿的方案就这么定下来了,随后传旨太监和侍从快马加鞭往杭州而去。
杭州城外大运河,行驶在河面上的客船缓缓靠岸,一身布衣扎着头巾的袁崇焕负手站在船头,他年约四旬,面容端正,胡须修剪的整齐。如果不知道的一定以为他是一个文人或者教书先生,跟杀伐果断手握一方权柄的督师完全无法联系起来。
正值夏日多雨时节,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名书童站在身后撑起一把油纸伞,“先生,回船舱去吧,下雨了,我们一会就靠岸了,我煮了茶,还请先生饮用。”书童对袁崇焕说道。
袁崇焕没有答话,而是望着不远处的码头吟道:“五载离家别路悠,送君寒浸宝刀头。欲知肺腑同生死,何用安危问去留?策杖只因图雪耻,横戈原不为封侯。故园亲侣如相问,愧我边尘尚未收。”书童听着袁崇焕吟诗,但却不能感受到袁崇焕内心的凄苦。
只听袁崇焕长叹一声道:“唉!我自认兢兢业业只想为我大明收复辽东失地出一份力,可是朝中阉党乱政,处处掣肘,辽事败坏至此,光靠一个宁锦大捷有什么用,我大明要想收复失地,就需要练出一支敢于进攻的强军来,都像乌龟一样缩在城里有什么用,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不思进取总有一天要吃大亏的啊,朝中诸公怎么就不懂,难道我袁崇焕是贪恋什么劳什子官位的人吗,我只是想让大明能有一支强军,仅此而已啊。”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对于朝中阉党压制他使他满腔抱负无法施展的感情无法压抑,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客船缓缓靠岸了,袁崇焕和书童小五一起登上了客运码头,小五背着一个竹箱,里面装着两人的行李,袁崇焕手持包裹,从包裹里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招呼道:“小五,去,雇一辆马车,此地到广东还有很远的距离,我倒没事经年征战习惯了,你却是骑不得马,我就破费一次,咱们雇一辆马车回去。路上也能舒服些。”
“是,先生,我这就去。”小五应声道。Χiυmъ.cοΜ
正准备去前面的大碗茶小铺喝一碗热茶,吃些糕点。只听见远处似乎有人在叫他,“袁督师,袁督师!”袁崇焕和书童不禁疑惑地回头看去,只见十几个锦衣卫分开人群,一个满头大汗穿着青色曳撒的太监急急忙忙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大汉将军。
码头上的人群也是大惑不解,中国人自古就有看热闹的习惯,只是被十几个锦衣卫所阻,不得近身罢了。很快码头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太监急急忙忙跑到袁崇焕跟前,躬身行礼道:“袁督师,可让咱家好等啊。”
袁崇焕小心问道:“不知公公是?”
“哦,袁督师咱们见过的,您贵人多忘事,您进京述职的时候我是乾清宫当值的太监,还是我领您进的乾清宫呢,您不记得啦?我叫马英”袁崇焕仔细瞅了瞅来人,是有点眼熟,想起来了,那日自己进京述职,确实见过他,“原来是马公公当面,不知这么大的阵仗,有何见教?”袁崇焕一打眼看到这么多锦衣卫,还以为魏忠贤来找他麻烦,要给他下狱问罪,当下语气也是不怎么好。
太监们常年在宫内察言观色,这点门道还能看不出来?当下传旨太监笑眯眯道:“袁督师莫要误会,其实咱家是奉了皇命前来传旨的,还请袁督师接旨。”袁崇焕一愣,随即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身后小书童也是依样画葫芦跪下。
袁崇焕口中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袁崇焕接旨。”
此言一出,旁边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了一片惊呼声,原来他就是袁崇焕袁督师,那可是打的建虏大败的英雄好汉,一炮打死了奴酋努尔哈赤,上月又刚刚取得了宁锦大捷,是被朝中宵小诬陷才愤然辞官的。中国的民众是淳朴的,谁打胜仗谁就是英雄,想方设法陷害打胜仗的功臣的人那一定是狗贼。
只听传旨太监从怀中拿出圣旨打开,用尖细的嗓音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东南海防败坏,有贼郑芝龙兴风作浪,击灭福建官军,朕与各部臣工议,驳袁崇焕辞官之请,擢袁崇焕为南直隶总督,督师东南战事,节制皖苏赣浙闽五地军政,御赐尚方宝剑,不听号令者有先斩后奏之权,遇事临机专断,一月内剿灭郑贼。钦此。”
袁崇焕的脑袋嗡嗡作响,自己在大运河上的这些时日东南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明怎的千疮百孔,哪里都是兵灾。将自己升为南直隶总督,这打海寇自己还真没什么经验啊。朝中是怎么想的,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一会的功夫,无数的念头从心中冒起。
“咳咳,督师,接旨啊。”太监提醒道。
袁崇焕这才反应过来,“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磕了几个响头,才双手接过圣旨。太监从大汉将军手中接过尚方宝剑递到袁崇焕的手上,另外又塞给他一道兵部的行文。里面是张鹤鸣写的一些指令,太监嘱咐他去杭州城内再看。袁崇焕接过太监给的大红袍和乌纱帽穿戴整齐。
周围的群众爆发出惊天的呼声,“袁督师好样的!”“祝袁督师旗开得胜!”“袁督师可要打个大胜仗啊!”
看着这些质朴的人群,袁督师眼含热泪向四周不断拱手,激动的说道:“多谢诸位,多谢诸位,袁某一定不负所托!”吾国吾民就是这样诚实善良,从古至今华夏人民的要求是很低的,他们吃苦耐劳,他们要的只是吃饱穿暖过安生日子。为了这些淳朴的人们,袁崇焕豁出去了,一定要一月内扫平东南,保一方平安。袁崇焕暗暗发誓,拳头握得更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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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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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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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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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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