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些人当中,比较幸运的应该是周延儒了,就在崇祯和温体仁等人商量完毕后的第二天,一条来自济南府的加急文书放在了崇祯的案头,周延儒躲在济南府暗中指挥,事败之后服毒自杀,尸体已经被济南当地官府严加看管起来,等待朝廷发落。崇祯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罪魁祸首竟然服毒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若是按照崇祯的性子,非要把周延儒抓起来千刀万剐不成。对这些犯罪人员有了处理,朝廷这边也算是对天下有一个交代了,从侧面来说,朝廷也得了实惠,解了燃眉之急,应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可是有心人发现了,这次朝廷的邸报里面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有罪人员的处罚措施有了,那么有功人员呢?邸报和朝廷的公文里面好像并没有提到这一点,或者说提到是提到了,不过是褒奖了一下南直隶的申用懋、侯峰等官员们,奖励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连金银都没有,主要就是加封一些勋官之类的虚衔。而此次事件中出了大力的,或者说主力办结此事的人,朝廷的公文里只言片语也没有,这就让人有些不是滋味了。
大江晚报可是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周延儒等人是怎么谋划的,中军都督府又是怎么击破他们的阴谋的,连续刊登了好几期,都快成连载故事了,当然,中军都督府上交朝廷五百万两银子和五百万石粮食的事情自然也是公布了出来,这没什么好隐瞒民众的,甚至在通过京杭大运河从南京出发前往北京的路上,运粮船和运银船都插满了中军都督府的旗帜,好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是都督府北上押运钱粮的队伍。这事在大明南地北地都传开了,可是朝廷愣是装聋作哑,对此事充耳不闻。很快便有人为刘毅打抱不平,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可是朝廷连个屁都不放,如此一来,以后谁还能为朝廷尽心办事?可有的人也分析了,刘毅立的功劳实在是太大太多了,朝廷前次已经给了刘毅辽国公的位置,若是这次再重赏刘毅,朝廷又该给他一个什么官职?国公已经是爵位的顶层,若是继续向上,那就是王爷了,不管是郡王还是亲王,大明的异姓王除了开国的时候有那么几个之外,后面再也没有了,难道刘毅要成为大明的异姓王不成?最重要的是,异姓王之后呢?明眼人都知道,若是建虏继续为祸大明,那么新军少不了还要北上抗敌,到时候打了打胜仗,朝廷又该怎么封赏,可谓是封无可封。
还有的人觉得刘毅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手握强军不说,能力也是超群,还接连打了大胜仗,说白了已经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了,很多人不愿意看到刘毅变成下一个岳飞,若是他持续立下大功,朝廷就更加容不得这样的人了。当然这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的看法,青年士子们不这么看,山东、南直隶、福建、浙江各地都有年轻士子聚集在茶馆酒楼之中,对大江晚报上的内容评头论足,有的人拔出佩剑,在茶馆中大放厥词,什么朝廷不公,立下大功的人竟然不进行封赏,有功不赏有过不罚,以后朝廷还有什么威信?更有甚者,说朝廷迟早要弄出风波亭的冤案来。这些人在这里聚集抨击朝政,早就引起了地方官府的注意,立刻就有人来抓捕这些士子,不过这些年轻人体力好溜得快,纷纷从茶馆酒楼的后门溜了,弄得地方官府灰头土脸。
而另一方面,在崇祯的授意下,东厂和锦衣卫算是全力运转起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查出这一次周延儒集团到底投入了多少金银粮食,而刘毅他们又拿到了多少,崇祯获得的钱粮到底占几成。不过这是一个长时间的过程,东厂和锦衣卫在地方上的实力早就被大大削弱,更不要说南直隶是新军的天下,情报军兵强马壮,在别的地方不敢说手拿把攥,但是在南直隶那是十拿九稳,可以这么说,南直隶境内,情报军想让锦衣卫知道的事情锦衣卫就能知道,不想让锦衣卫知道的事情,锦衣卫就是调集再多的人马来,也查不清楚,注定崇祯恐怕永远也查不清刘毅的中军都督府在此次行动中究竟占了多少便宜。
崇祯十年的春夏之交,天气逐渐炎热起来,今日的京师运河码头上显得格外的安静,平日里,京师运河码头作为京杭大运河的终点,一向都是万分忙碌的场景,可是今天不一样,一大早就由上千官兵前来封锁了码头,让码头上的搬运工全部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在码头停靠的船只也被集中到一个区域内,今日的运输装载卸货等活动全部停止,船东们拍着大腿想要求官兵们高抬贵手,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耽误一天的时间,他们可就要赔钱了,甚至还有的人从怀里摸出金银想要塞给这些士兵,可往日里很好说话的码头看守今天却是翻脸不认人,众人这才发现,前来接管码头的官兵他们一个也不认识,显然并不是九门提督的人马,而是从外面三大营抽调来的官兵,这就说明,今日官府在码头肯定有什么大事情要办。
果然,等这些官兵站定,便有几顶颜色颇为朴素的轿子前来码头,当轿子停稳之后,便有人从轿子里出来,人们只能在船上远远地张望两下,也看不出从轿子里面走出的是谁。“天气这么热还请阁老过来,咱家真是有些于心不忍啊。”其中一人道。“王公公这是哪里的话,都是给圣上,给朝廷办事,哪有什么天气热不热的,老夫这一把老骨头能为陛下尽忠,也算是值了。”一个老者道。“呵呵,阁老说的是,阁老说的是。”两人说着话,便有几个小黄门端来了凳子,撑起了纸伞,给两人遮挡阳光。老者正是内阁次辅薛国观,而自称咱家的自然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今日二位巨头同时出动,当然是崇祯的意思,一个代表了朝廷,一个代表了皇帝本人,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今天从南直隶出发的运输船队要抵达京师,这船队的船上搭载的正是中军都督府的奏折之中提到的物资,由不得崇祯和朝廷不重视。
若是走陆路,且不说路途遥远,单说马车的运载能力,走陆路就极为不方便,需要大量的马车,不仅不方便,还要配置大量人员,而且还不安全,万一沿途碰到流寇也是麻烦事。所以刘毅自然是选择走水路,京杭大运河通行条件良好,经过青弋军的经营,目前漕运水师对于大运河的控制进一步加深,运河范围内的水贼是死的死逃的逃,侥幸活命的也不敢在运河上找漕运舰队的麻烦,那可是船坚炮利,你的小船还没有靠上去,人家的炮弹就打过来了。所以自从有了漕运水师对水贼水匪进行清剿之后,大运河的运输环境更上一层楼,百姓们也是拍手称快,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漕运水师的船队插着中军都督府的旗帜,一路北上,本来需要二十天的水路,运输船队半个月就走完了,这次押运领兵的是刘毅的手下大将戊戌,别人去他不放心,戊戌处事灵活,是不二人选。船队在抵达京师之前,就有鸽信放出,岸上也派了人去京师传信,朝廷得到了明信,这才安排今日交割物资。m.χIùmЬ.CǒM
“祖宗,阁老,船队,他们的船队快到了。”两人刚落座,就有小黄门前来通禀,王承恩现在是宫内当仁不让的第一人,下面人送了个祖宗的称号,他也很是受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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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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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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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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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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