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几个士兵抄起几颗震天雷便扔了下去,可是震天雷本身就是圆形,扔下去就会到处滚动,结果砸在盾牌上面直接就被弹开了,即便是爆炸,破片也被厚厚的盾牌阵挡住,明军制式的震天雷所造成的冲击波不能跟新军使用的震天雷相比,冲击波根本就冲不破盾阵。这下可让彭象周犯了难,将士们眼看各种手段对盾阵都没什么作用,瞬间胆寒。只见数架云梯都被盾阵保护了起来,从盾阵里冲出来的正兵直接攀上了云梯,像是敏捷的猿猴一般蹭蹭蹭往上冲,后方的一千弓箭手拼命放箭,压制城头的火力,下面的饥兵也是呐喊助威,远处又有更多的正兵杀来。彭象周瞪大了眼睛,他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正在彭象周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声大喊传来,“将军,流贼攻上城头了!”彭象周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数个流贼正兵已经从一个垛口处翻了过来,那个垛口驻守的几个明军士兵身上插着箭支,显然是被下面的流贼弓箭手给射死了,这才给了正兵营一个机会。彭象周深知守城和攻城的道理,一旦攻城方在城头取得立足点,城池失守就是时间问题了,他们会通过这个立足点不断投入兵力,城内的守军兵少,根本经不起消耗。
彭象周怒喝一声:“来几个人,跟我把这些杂碎砍下去!”彭象周知道,最危急的关头到了,不拼不行了,他提起大刀疯虎一般带着几个亲兵就杀了过去,流贼正兵只看到一个彪形大汉提着偃月刀冲过来,刚要结成防御阵型,彭象周的大刀已经杀到,噗的一声,一个斗大的人头飞起,一个正兵十人长被彭象周一刀劈死,脖腔里的血液瞬间溅了彭象周一身,彭象周顾不得抹脸,怒吼着挥舞大刀,如同风车一般杀进人群,一连斩杀了五六个流贼正兵,身边亲兵也大喊着扑上去搏斗,可是敌军通过这个缺口不断增兵,他们杀了七八个,又上来七八个,源源不断,将彭象周等人牢牢托在了这里,他们无法一鼓作气将这些流贼打下去。这边激战正酣,城头的其他地方却是漏洞百出,不断有防守地段被突破,无数的流贼士兵杀了上来。一个明军士兵眼看十几个流贼砍死身边的同伴,就要朝他奔过来,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双臂发力,将一个小型佛郎机子母炮硬是掉过头来,虽然散热还没有彻底完成,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随意往里面装填了一些火药和散炮子,对着冲过来的十几个人就是一炮。xiumb.com
轰的一声,从城下看去,城头上有十几个人被打的飞了起来,这么近的距离上,散炮子的威力被发挥到最大,几乎是贴着脸打过去,冲在前面的人直接被打碎,后面的人腾空而起,有的更是直接被打的飞下了城头,惨死当场。这名开炮的明军士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一人操炮,扶着炮管开火,巨大的后坐力将他震得七窍流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吐着黑血,显然是伤到了内脏。本以为这些流贼应该会被吓退,可是后面紧跟着上来的人看见前面同伴的惨状,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面露凶相,提起战刀吼叫着又扑了上来,只能说闯军的正兵经过不断的磨练淘汰筛选,不仅在装备上已经跟明军步兵相差无几,在作战意志上甚至要超过明军不少,他们根本不顾生死,就是往前冲,明军越打越少,这段城墙剩余的几百人被分割包围在不同的地段,其他几面城墙加起来也只有一千人不到,袁宗第只用了少量的兵力佯攻就将他们完全拖住,让这些明军分身乏术。
彭象周的大刀已经不知道砍下了多少人头,他的身边已经堆满了尸体,带过来的亲兵几乎全部战死,连跟在后面的副将都被几支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流矢给刺穿了胸膛,当场战死。现在彭象周旁边只剩下几个从其他地段被压缩过来的明军,加上彭象周自己,还不到十个人,而前后夹击的流贼却达到了数百人,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下城的楼梯口已经被流贼堵住,彭象周对身边几个士兵道:“想活命就要跟我冲,将楼梯口附近的敌军全部杀死,进了城你们还有一线生机,我亲自给你们断后。”士兵们纷纷喊道:“不,将军,我等愿意跟将军死战。”彭象周用力点了点头,“都是好汉子,好,跟我杀贼!”“杀贼!杀贼!”彭象周一马当先,身后士兵们跟着他一起冲杀上去,数百正兵也是呐喊着扑了上来,不一会就将他们几个全部淹没。
“他娘的,这群狗官兵硬的很,竟然跟咱们这么玩命。”一个时辰后,施州卫的战斗已经全部结束,贺一龙站在已经被打成一片废墟的施州卫城头,对身边的袁宗第道。彭象周带领的这两千明军士兵竟然能跟着主将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一方面是体现了彭家领兵有方,另一方面也足以说明这一部明军较为悍勇,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是给流贼造成了上万人的损失,不错,就是上万人,虽然这是死伤合计,但是在流贼阵营中,即便是轻伤可能都会因为缺医少药发生感染,更不要说重伤员,基本没有什么救治的可能,直接就等于判了死刑。袁宗第咬了咬牙,好在其他各部土司的兵力没有行动,据外围侦查的探马禀报,倒是有一支大概五千人的土司兵从南面过来,不过他们还在路上,施州卫已经沦陷,他们就算是来了也没用了。这些土司兵战斗力虽然比较强,可是装备极差,遇到闯军正兵,袁宗第有信心灭了他们,正好杀鸡儆猴,也让施州卫其他土司知道一下他们的实力。
“大人!大人!闯军攻打施州卫,彭象周将军力战殉国!”武昌府,这里是湖广巡抚王奎聚的驻地,大清早,一名报信兵便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巡抚衙门,禀报战况。施州卫跟武昌府通鸽信,所以当流贼大军攻入施州卫的时候,王奎聚便已经知晓,他已安排传令湖广各地,加强防御,调兵遣将,严阵以待即将到来的闯军。可是没想到彭象周竟然败的这么快,这才几天工夫,施州卫已经全完了。施州卫没了,等于湖广的门户大开,闯军大部队一旦长驱直入,很快就会威胁长沙和武昌地区。王奎聚正在吃早饭,听见报信兵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口稀饭喷了出来,起身道:“速速叫袁大人前来商议。”报信兵转身出去了,不一会,便有一名文官打扮的人来到巡抚衙门面见王奎聚,王奎聚已经换上了官服,在正堂等他,一见到这个文官,便开口道:“袁大人,你可算来了,施州卫沦陷,咱们湖广危在旦夕啊。”文官上前一步拱手道:“下官袁继咸参见巡抚大人。”王奎聚拉着袁继咸道:“都什么时候,就别搞虚礼了。”旋即指了指旁边的位子,示意大家落座。
来人正是武昌知府袁继咸,按理说,王奎聚这个湖广巡抚应该是稳稳当当,他手中理论上有三张王牌,一张是长沙知府何腾蛟,此人不论是治军还是理政都很有一套,这些年将长沙地区治理的妥妥帖帖,一张就是他面前的这个袁继咸,此人乃是天启年间进士,学识渊博不说,还通晓兵法,他来了湖广之后将武昌地区的水匪盗贼一扫而空,很是长了王奎聚的脸,而且他为人正直,忠君爱国,王奎聚有心提拔他做湖广参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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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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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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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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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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