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说完,代善还张着嘴巴愣在原地,趁这个工夫,孙承宗冷不丁抛出了手中的震天雷,嗡的一声,一名清兵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中的弓弦,箭支飞射而出,剩余清兵在慌乱之中也是纷纷放箭。代善这才回过神来,先是大喊道:“停下!快停下!”随即看见震天雷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掉落在人群中,他一边快速卧倒,一边狂吼道:“趴下!”轰的一声,孙承宗扔出的震天雷猛然爆炸,巨大的威力将周围几个清兵炸的倒飞了出去,四散的破片就像死神的镰刀一般,在密集的人群中划过,一大片清兵就像是割麦子一样倒下,饶是代善被人群挡在后面,耳膜还是被震得嗡嗡作响,鳌拜一个箭步冲上来将压在代善身上的几具尸体搬开,代善被鳌拜搀扶起来用力甩了甩头,只觉得头晕目眩,他能看见鳌拜的嘴一张一合,但就是听不见鳌拜在说什么。放眼望去,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全是清军的弓箭手,每个人都死状惨烈,身上布满了血洞。而随着代善的视线上移,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城门楼的门口,最后的几名明军士兵和孙钲、孙承宗一起,被方才的乱箭射的跟刺猬一般,孙承宗虽然身披铠甲,可是如此近的距离,清兵用的又是披箭,根本就没有多少防护能力,孙承宗倚在门柱边,依然保持着投掷震天雷的姿势,浑身上下插满了箭支,对着清兵怒目而视,已经气绝身亡。xiumb.com
代善暴躁地吼道:“混蛋!你们这些混蛋!谁让你们放箭把孙承宗给射死的!”鳌拜死死拉住如同疯牛一般的代善,“大贝勒,孙承宗这个老贼,死了就死了,也算是咱们给这些年死在辽东的勇士们报仇了!”代善虽然听不见鳌拜说什么,可是鳌拜是满洲第一巴图鲁,力大无穷,代善根本挣脱不了,旋即,他瘫坐在地上道:“杀光城内的人,放火一把烧了城池,要让明国人永远记住我们大清天威。”鳌拜立刻领命布置,越来越多的清兵蜂拥冲向城池。就在孙承宗和部下一起英勇就义的时候,城内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宏文等人带着士兵和百姓突围,一路艰辛,死伤无数,总算是赶在清兵大队进城之前来到了西门,可是西门大街上已经布满了敌军,一眼望去少说数百人,宏文硬着头皮道:“兄弟们!父老乡亲们!想活命,就要冲过去,跟我冲!”话音刚落,宏文就从怀中掏出响箭,刺啦一下拉开了火绳,啾的一声,一发红色信号弹带着长长的尾焰直接飞上了天空,然后在西门的上空爆炸,形成了一道绚烂的烟火。宏文拔铳就打,砰砰砰,他和另一个同袍几乎是弹无虚发,一个个清兵直接被打死在地,弹丸从前胸打入,后背穿出,尸体上显现出可怕的血洞。
但是两个人的火力实在是杯水车薪,虽然接连打死了十几人,可是清兵人多,很快就从混乱中回过神来,狭窄的街道不适合用弓箭,领头的牛录章京面露凶色,直接拔刀吼道:“勇士们,杀上去,杀死这些蛮子!”数百清兵猛扑上来,明军的身后同时也响起了喊杀声,显然是红色信号弹吸引了城中其他地方的清兵,有不少增援部队正在往这里赶,宏文的头上已经流下了黄豆大的汗珠,没办法了,只能杀开一条血路了,他放下火铳,拔出马刀就迎了上去,迎面将一个清兵斩落下马,明军和百姓们见宏文英勇,也知道不拼一下只有死路一条,也纷纷冲上来迎战,人在这种环境下所爆发的巨大潜力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如果放在平时,一个普通明军单挑一个清兵肯定是没有胜算,但是现在,也许是明军拼上了性命,也许是巷战地形限制了清兵的发挥,总之双方竟然是势均力敌,就连普通民团也是用的以命换命的手法,直接挺枪就刺,也不做任何防御,清兵如果不格挡,那么就是两人同归于尽,这一招下来,竟然有上百清兵被干掉,让牛录章京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些明人都是疯子吗?
“弟兄们!没时间了!我们等不了更多人汇集了,尽量散开,掌握射击节奏,黑夜之中他们看不清我们有多少人,只要一乱,咱们就有机会!跟我上!”“杀奴!”就在宏文等人陷入苦战的时候,城外的局势却陡然生变,原来,正如宏文所说,鸽信发出之后,周边的情报军纷纷赶来支援,虽然人数不多,基本上也能凑齐一个营的兵力,但是先期到达的只有一个连,连长当然也是临时推选的,由一个百户临时担任,见到红色信号弹,他心里明白城内的形势已经万分危机,如果再不行动,恐怕城内的兄弟就出不来了,他们不能等到人员集齐了再发动进攻,百户立刻下令这个连全线突击,打击清兵的后方,虽然人数少,可是百户很聪明,他命令士兵们散开,这样在黑夜中,火铳不断射击,对方根本分不清后面杀来了多少人马,再加上青弋军火器威力的加成,只要对方不是傻子,一定会被青弋军的名号所震慑。
这一百多人在树林中秘密集结,清军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高阳县上,他们认定短时间内不可能有明军大队人马前来支援,只需要一小部分骑兵在外围警戒即可。百户领着一个连的人马从密林中杀出,他们手中的二八式骑铳忽然打响,外围的哨兵几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全部放倒,他们一边控马,一边装弹,直扑西门清兵的后方。因为西门并不是主攻方向,所以只有正蓝旗的两千人负责攻打,加上已经有一半人入城,事实上目前在城外尚未入城的部队只有一千人,一百多情报军骑士袭击他们的后背,这些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有上百人落马,青弋军的火铳在百步外发挥了巨大的威力,清兵身上的棉甲根本就抵挡不住。
“他们的援兵到了!好像是!好像是!”一个分得拔什库叫喊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个铳声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从辽东到西北,他和手下的勇士几乎是一直活在这种恐怖声音的阴影之下,在他听来,这就是死神的夺命梵音。哭喊声咒骂声在正蓝旗骑兵的队伍中响起,谁能想到青弋军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出现,而且从黑暗中铳口火光的散布来看,对方恐怕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人,鬼知道这些是不是他们的前锋骑兵,是否后面还跟着大队人马,毕竟每次青弋军出现给清兵带来的只有噩梦般的记忆。他们几乎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在夜战之中跟青弋军决战,无异于送死,自己还没看见敌人在哪,就被飞射过来的铳弹给打死了。城外的正蓝旗兵马哭爹叫娘,猪突狼奔。聚集在西门的兵马终于弄明白了怎么回事,正在跟宏文等人拼杀的牛录章京等来了一个让人汗毛炸起的消息,后方出现了青弋军大队。“不可能!这不可能!散开!散开!撤!立刻派人去通知大贝勒!”牛录章京惊恐道。城门楼上的代善等人当然也看到了刚才宏文发射的信号弹,他们还在疑惑这是什么情况,就听见西门那边爆发了巨大的喊杀声。代善和身边的几个副将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说西门那里又有了什么新情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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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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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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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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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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