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作为紧邻京畿之地的地方,当然逃不过血滴子的眼睛,别说卢象观已经引起了东厂的注意,就是血滴子也已经闻到了味道,卢象观不知道的是,实际上陈坦公的府衙内,也有一名衙役是血滴子的线人,这衙役其实并不知道血滴子的存在,只是有人给他钱,让他提供一些关于府衙的情报,他便看在财神爷的份上,全都说了。血滴子为了做到滴水不漏,跟这个衙役接触的人也不是女真人,而是一名汉人,在大清国境内有不少汉人,甚至还有当年努尔哈赤掠边被掳走的汉人的孩子长大**,这些孩子没有国仇家恨的概念,在幼年的时候便被血滴子选拔了一批带走,作为日后渗透大明的精锐力量。所以在血滴子中出现汉人不奇怪,甚至为了保密,他们宁愿发展线人的线人的线人,多走几步路,让厂卫之类的力量无从追查。
此次卢象观征兵,第一时间就引起了血滴子的注意,他们从衙役的嘴里得到了大致的情况,血滴子在大名府境内是一个十人小组,带队的是一个壮达,能做血滴子的壮达,足以说明此人头脑灵活,他几乎是立刻就有了一个最基本的判断,卢象观很有可能是借征召民团的名义来恢复天雄军编制,不管是不是,他都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是这样,卢象观的经费从哪里来,是大明朝廷又有新的动作了,还是有什么其他血滴子不知道的事情。前期卢象观征兵的时候,血滴子一直没有行动,本来这个壮达制定了一个混入卢象观手下军队的方案,挑选一个血滴子的士兵去应征,然后顺势加入明军,这样等于血滴子在卢象观军队里有了内应,后续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就方便了。可是此人去应征之后便悄悄退了回来,究其原因,竟然是此次明军征兵程序极度严格,平日里征兵,只要身强体壮或者练过武基本上就可以了,可是这一次竟然有十几道程序,还要脱光衣服进行体检,这个血滴子战士立刻打了退堂鼓,谁都知道,只要衣服一脱,他就会立刻暴露,身上的伤口无一不在告诉检验的人,他当过兵,如果再细查下去,就有暴露的可能,他的死活不要紧,但是决不能将血滴子已经渗透进河北的消息暴露。ωωω.χΙυΜЬ.Cǒm
当他回去之后将这个消息禀报给壮达,更加引起了壮达的怀疑和重视,从种种方面来看,此次明军不是普通的征召,如此严格的条件,如果不能用恢复天雄军来解释,根本无法说明这件事情,至此,壮达决定一定要将卢象观征兵的事情弄清楚,在城内不好行动,所以他们一直隐忍到卢象观将军队征召完毕,拉出城外训练。今夜,他才带着两个得力手下,来到城外军营附近,进行探查。“你们听。只有喊杀声却看不见人影,一定在进行夜战训练,大明一般的军队都不会进行夜战训练,更不要说卢象观的人马还是所谓的民团,你们见过民团搞夜间训练的吗?”壮达说道。两名手下都是摇摇头,一人插言道:“您的意思是说他们就是新的天雄军?”壮达点点头道:“不错,我几乎有九成的把握,从常理来推断也可以理解,想想我们女真人,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要复仇,卢象升被我们杀死,难道卢象观就这么轻易放弃吗?如果真的是天雄军重建,对我们大清国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事情啊。”另一名手下道:“那么您觉得应该怎么做?”壮达低头思考了一会道:“一定要将消息立刻传回国内,大名府距离长城防线不远,如果皇上能组建一支兵马,即刻突破长城防线,将这支新建的天雄军消灭在萌芽状态,那么我们大清国就能争取更多的发展时间,毕竟,还没有生长完全的幼鹰可比展翅翱翔的雄鹰要好对付的多。”
应该说,这个壮达具有不错的战略眼光,上次大清国为了消灭天雄军也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果这支天雄军轻松重建,那么对大清国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大明即便是再衰败,跟大清国比起来依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一点是大清全军将士的共识,可以这么说,大明人口众多,物产丰富,他们有失败的资本,即便是天雄军被消灭一次,如果能再次组建,依然没有对明国造成伤筋动骨的影响,但是八旗军不行,八旗军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就绝无翻身的可能。这种情况便若后世的二战一般,日本对于华夏就是这种态势,如果不能速胜,就会被华夏巨大的战争潜力所击败,毕竟日本国小民寡,资源有限,失败一次就没有翻盘的可能了,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总是在赌国运,动不动就要跟华夏或者西方的那些庞然大物打一场国战的原因。
壮达叹息了一身,抽出了腰间的千里镜道:“走,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远,我们再靠近一些查探,看看千里镜能不能窥探对方的虚实。”这一点就不得不说皇太极对血滴子部队的重视了,为了加强血滴子的力量,皇太极下了重金,在大明境内和高丽境内大肆采购千里镜,要知道,千里镜对于八旗军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整个八旗军就连甲喇章京都没有千里镜,可是这个小小的血滴子壮达竟然有千里镜这种配置,皇太极采买了数百支千里镜,耗费了十几万两白银,全都配发给了血滴子,为的就是提高他们的侦查效率,皇太极通过和青弋军的不断交战,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兵马未动,情报先行,情报甚至是决定战争胜负的第一要素。
“头儿,你看那边。”东厂番子这边的山头上,一个番子小声提醒领头的小旗官道。小旗官正在聚精会神观察着山下军营的动静,被手下这么一提醒,皱着眉头道:“什么情况?”“头儿,你瞧,那边是不是有反光。”手下提醒道。“嗯?反光?”东厂小旗官压低了身形,打起手帘望向手下人手指的方向,果然,在月光的反射之下,对面山头出现了一点寒光。“他娘的,这个位置不可能是自然反光,对面山头还有别人。”小旗官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判断,这种山体的斜坡之上,几乎都是草皮,如果是自然的反光,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了,现在突然出现一点反光,一定是有人拿出了兵器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他娘的,竟然还有别人在这里,这不是打了东厂的脸?小旗官咬咬牙道:“狗日的,会不会是锦衣卫这帮家伙也闻到味了,真是一群属狗的家伙,鼻子还挺灵。”手下人道:“大人,我们跟锦衣卫说起来是一家人,现在虽然分家了,但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要不就由他们去吧。”小旗官恨恨道:“不行,咱们干什么他们都要插一手,不给他们个教训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这小旗官对锦衣卫不满其实很好理解,在魏忠贤时代,东厂是稳稳压住锦衣卫一头的,锦衣卫就是东厂的跟班,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锦衣卫甚至反超了东厂,这个小旗官是经历过魏忠贤时代的,当时有多舒服,现在就有多被动,他对锦衣卫当然不爽。“这。”手下人有些犹豫。“蠢货,你还想不想立功了,咱们过去看看,弄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不是坏事。”小旗官下令,众人只能从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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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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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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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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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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