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像是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的流贼士兵被几个白杆兵架着,就像老鹰捉小鸡一般给拖到了马祥麟的面前,他一见马祥麟顶盔贯甲的样子,便吓得面如土色,加上营地中的火光将马祥麟的表情衬托的凶神恶煞,更是让这个小兵差点尿了裤子,磕头如捣蒜,嘴里不住的说着求饶的话。马祥麟用长枪枪尖顶着此人的胸口问道:“你们的营将呢?”那人结结巴巴道:“就在,就在中军大帐那里,已经被官兵打死了。”好像是为了印证此人的话,一名军官赶来禀报道:“马将军,中军大帐那边发现数百贼兵的尸体,中间一人看打扮就是他们的营将,已经被震天雷和火铳打成了筛子。”马祥麟又问:“方才先头的明军是怎么攻击你们的,你们五千正兵怎么这么快就完了。”那士兵一愣,“将军,大,大,大人,您莫不是在开玩笑吧,方才不是你们的军队吗?怎么反倒问起小人来了。”马祥麟不耐烦道:“你他娘的哪里来的废话,信不信我立刻将你扔到金沙江里喂鱼?”
“不不不不,不敢,小人不敢。”那士兵告饶道。“方才我们都在睡觉,外面值夜的弟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竟然没有发出警报,所以咱们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忽然就听见外面火铳声大作,小人和帐篷里的同伴翻身坐起,正要出去看看情况,就有弹丸从帐篷外面打进来,我们好几个人一下子就被射倒了两三个,小人蜷缩在帐篷里才躲过一劫,后面又有不知道什么能爆炸的东西扔进帐篷里,将剩下的兄弟们炸的死的死伤的伤,小人侥幸逃出来,就看见营地里火光大作,到处都是死人,咱们的弟兄跟官兵连个照面都打不到就被火铳打死了,那些官兵手上的火器威力非常大,咱们有的人就像是串糖葫芦一般被一颗弹丸打穿好几人,反正小人的眼里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又看见中军大帐那边,王营将带领几百人拼死结阵抵抗,可是数十名官兵在一名将军率领下杀到,手中的火铳好像是能连发似的,对着王营将他们就是一阵轰打,还有不断的爆炸声传出,咱们的弟兄惨叫声一片,最终是悄无声息了,小人害怕,干脆躺在地上装死,这才逃过了一劫,直到你们到来。”
听完了这个小兵的描述,马祥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这新军还是正常军队吗?这种打法他马祥麟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打仗还能这样打?一支纯火器化部队的作战竟然是这样的模式,这是马祥麟万万没有想到的,怪不得朝廷要编练新军,这新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惊人了。“将军,马将军,有新军的人要见将军。”马祥麟正在发愣,一名亲卫前来禀报道。马祥麟立刻回过神来,“有请。”马祥麟话音刚落,只见一名新军总旗官被几个白杆兵搀扶着来到了马祥麟的面前,“属下参见将军。”马祥麟可不敢怠慢,一下子将其托了起来道:“无须多礼。”那军官道:“将军,卑职乃是新军总旗,方才作战,我们战死了二十多个兄弟,受伤五十多人,阵亡将士的遗体已经排列好,受伤的将士都集中在那边,袁大人请求将军帮助,安置一下遗体和受伤的弟兄们。”马祥麟彻底愣在了当场,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方才这个军官说什么,阵亡了二十多人,新军只阵亡了区区二十多人就将一个五千人把守的营地给拿下了?这五千人还不是普通的五千饥兵,那是闯军的正兵,也算是战斗力不错的军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完了?他抿了抿嘴唇道:“你们赶紧去帮助安置友军伤兵,一定要给他们最好的治疗,对了,滇军的草药很不错,特别是云南特产的白药,对于跌打损伤和外伤疗效特别好,都不要吝啬,全都给新军将士们用上。”“得令!”几名白杆兵军官抱拳道。琇書蛧
马祥麟叫住了总旗,“请问袁大人?”“哦,将军,袁大人已经领兵直奔府城去了,我们的马快,相信应该可以赶在他们的前面,方才营地的作战是突然袭击,对方应该没有那么快的反应。”总旗官抱拳道。马祥麟心中浮现出四个字,叹为观止,没想到新军的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能将突袭码头的战斗打的这么漂亮,袁承志麾下还就区区一千多人,扪心自问,便是马祥麟带一万人攻击大营,恐怕也打不出这样的战果。不过他还是立刻反应过来,他们白杆兵也不能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按照计划,攻下码头大营之后,袁承志会直接领兵奔袭东川府城,自己必须紧跟着北上去接应,而且马鞍山那里还有敌军两万兵马驻扎,自己要率人绕过他们才行。
马祥麟的白杆兵上岸之后,江面上渐渐热闹起来,码头的船只被白杆兵夺取,加上原来沐王府征集的渡船,现在运力已经大大增加,江面上来来回回全是渡船,将大量的士兵运送到对岸来,秦良玉带领后军已经在路上了,再往后面还有柳大洪和吴立身领衔的三万滇军,沐天波带领剩下的兵马驻扎云南压阵,这样前后算起来,川军加上滇军有五万人重新进入四川,这也是完全按照袁承志的计划所配置的人数,目的就是攻下东川府之后牢牢守住,从而牵制李自成的兵力。
“驾!驾!”通往府城的官道之上,一千多人的骑兵队伍正在快速奔驰,袁承志不能停歇,既然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府城,那么走官道应该是最快的,并且他们为了避开马鞍山的饥兵大营,还要转向先前往东北方,再掉过头直插府城,那么行动上就更加不能耽误,谁知道流贼通风报信的士兵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实际上,袁承志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新军的攻击太过迅猛,驻扎在码头的流贼营将甚至还来不及派遣塘马报信,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军队这么不禁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官兵给消灭了,剩下的士兵群龙无首,也没有想到往府城报信这一茬,所以整个码头正兵大营,没有一人前往府城报信,袁承志是在跟根本不存在的塘马抢时间。等大军到了距离府城不到五里的时候,袁承志才让大家下马步行,因为一千多匹战马的马蹄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对方如果在外围有哨兵,轻而易举就能发现他们,只有将战马留下,军队撤下官道,走树林小路悄悄摸过去,才能保证行动的隐蔽性。袁承志最后交代道:“等下接近府城之后,一营负责炸掉城墙,二营三营直奔东西两门,进行佯攻,吸引注意力,四营掩护一营行动,五营留下作为总预备队,随时支援。”
五个营长围在袁承志的身边,一起抱拳道:“得令!”旋即,军队出发,税警总团的士兵不愧是百战精英,他们在密林中飞速前进,期间没人说话,只能听见人体和植物**的沙沙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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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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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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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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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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