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下面立刻发出了惊呼声,就连老者自己也是惊讶,旁边那个中年汉子更是瞪圆了眼睛,自己没听错吧,半年之后兑现五斤大米不说,如果要是兑换不出来,还能去徽商总会的银行兑换一个银元加上铜钱一百枚?这不等于他们把这张纸在手上捏半年,就能白赚一百枚徽商总会的铜钱?如果自己捏十张纸,岂不就是多了一个银元?谁不知道徽商总会的银元和铜钱质地上乘,比官府的官银质地还要纯,跟外面的私钱和地方官府发行的白银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徽商总会怎么会这么傻,这不是白白送自己一成的利?要是手上拿个百八十张,那他们不是发了?嗡嗡声不断响起,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粮票到底是何方神圣?张东主上前一步,拍了拍徐小旗的肩膀道:“徐东主,你这粮票真的这么神奇?半年之后可以兑换出本金和一成的利息?”徐小旗点头道:“那是自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呢,还能有假?”张东主兴奋地搓搓手道:“那这样,你有多少,我一次性收购了,这些白花花的粮票,给这些穷鬼岂不是糟蹋了,你全给我,我给你二十个铜钱的回扣,你有多少我吃进去多少。”
徐小旗笑着摇摇头道:“张东主,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了,粮食的事情我可以做主,反正都是给总会挣银子,可是粮票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必须要阮会长点头才行,这东西毕竟是第一次发行,谁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阮会长给咱们定下的规矩的是,每人每天限量五斤粮票,谁都不能例外,我不能破坏规矩,徽商总会的能量和背景你也知道,我要是敢这么干,你信不信明天我的项上人头就会挂在城门上?二十个铜钱的回扣确实很有吸引力,可是让我冒着生命危险干这个事情,张东主,别最后有命赚钱没命花啊。”“这。”张东主有些尴尬,他知道徐小旗说的是实话,徽商总会的背景要说最最普通的小老百姓可能不知道,可是凡是在南直隶的地面上有产业的,谁不知道,他们背靠大树好乘凉,徽商总会最大的背景就是新军啊。阮星没权力取人性命,可是不代表刘毅不敢,刘毅要是动起手来,那可是真狠。张东主叹息一声道:“哎呀,这样的话真是太可惜了。”张东主是做生意的人,这返一分利的道理在别人看来可能有些玄机,可是在张东主这里,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八成是徽商总会在地下还有些见不得人的产业,他们肯定是先收老百姓的钱,然后用这些钱去放高利贷什么的,比如赌场之类的,谁他娘的知道徽商总会有没有入股,这样一来一成的利息不就有了。可惜可惜啊,自己要是能将徽商总会的粮食和粮票全包圆了该多好。
徐小旗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对张东主拱手道:“这样吧,粮票的事情我来和这些民众周旋,粮食的事情,既然咱们已经达成了合约,今天的一万袋就交给你了,不过后面我不可能每天都将所有的库存全部给你,那我这个粮店存在的意义就没有了,后面我们三七分,假如我一天进一万袋粮食,我留七千袋给你整体打包拿走,剩下的我零散售卖,要不然这些民众一点粮食都买不到,非要砸了我的店不可,阮会长让咱们过来是开店的,不是来得罪老百姓的,这一点还请张东主理解。”“啊,这。”张东主感到有些可惜,自己过来就是来处理粮食这档子事情的,能将徽商总会的货源全部垄断自然是最好,可是也不能说徐东主说的不对,自己要每天直接把货源全部包了,他们这个粮店存在的意义就没有了,那还不如去会徽商总会的库方直接拿货,可那样一来,就会过早暴露他们的意图,只有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再说了,徽商总会一个大商会,这么些年来不专心做生意,经常掺和政治军事民生方面的事情,就比如他们的会长阮星,时不时还乐善好施,搞搞慈善活动,这一点让张东主等人早就看着不爽了,一个商人不赚钱,还到处撒钱,不就是为了博得好名声,阮星在意名声,真要是不给老百姓买粮食,这些刁民真的要砸店。
“那,那好吧,咱们就这样达成协议了,以后每天我都会过来收粮食,咱们可以签个长期的协议,或者我先付你一部分定金,把你往后几个月的粮食给包圆了。”张东主道。徐小旗拒绝道:“这个可不行,张东主,你也看见了,这大明朝的粮食是越来越少,李自成那些不事生产的流贼就知道破坏,今天是拿下了四川,鬼知道明天是不是要吃掉湖广,到时候外面的粮食运不进来,咱们的粮食价格肯定要抬升,我今天跟你把协议定下了,后面我还怎么涨价?”徐小旗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驳回了张东主的提议。张东主心里暗骂一声,“他娘的,贪得无厌的混蛋,知道粮食要涨价,等着后面猛赚自己的银子是吧?他们要这么多银子有啥用,肯定是跟刘毅的新军有关联,说不定新军的军费就是徽商总会背地里挣得黑钱。行,今天你挣得爽,明天就叫你连本带利全部吐出来,银子固然是好东西,但是在特定情况下,金山银山都不如粮山。”他随即拱手道:“徐东主,好,我答应你,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反正我每天都过来,咱们按照当天的市价进行现银交易。”
随着粮票的发行,徽商总会的二十家粮店都同时开始了这项业务,一开始的反应还不是特别火爆,不过数天之后,大江晚报发布了一条新闻,放在大江晚报的头版头条,标题很醒目,新军将士喜购粮票。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徽商总会的粮票发行之后,新军将士们排队前往位于太平府和其他几府的徽商总会粮店购买粮票,并且这些将士以各自的部队为单位,排着整齐的行军队列,有序前往粮店购买,也让过路的和排队的百姓都看见了,甚至在太平府粮店,大都督刘毅亲自带着家属前往购买粮票,并且并没有享受什么特殊待遇,每人每天也是只能买一张五斤的粮票。现场有大江晚报的编纂采访了大都督,大都督说,粮票是徽商总会的一项新发明,是惠及普通百姓的好东西,不管是兑换成粮食还是银两,总之都能提升百姓的生活水平,新军从他开始,自上而下都支持粮票,同时也非常信任徽商总会,相信徽商总会一定会兑现承诺,不会让大家的钱血本无归。
刘毅的这番表态所产生的舆论效应实在是太强烈了,要知道,大江晚报已经变成了江南十府最具垄断性的报纸,朝廷的邸报因为时效性和真实性的原因,质量跟大江晚报根本没办法比,江南十府的文人骚客都喜欢看大江晚报,就连茶馆里说书的也是经常引用大江晚报的内容,加上义务教化的普及,识字的人越来越多,普通百姓也能从各个渠道知道报纸上的消息,这一点,金圣叹居功至伟。有了大都督和新军数万将士的带头作用,民众们一时间是踊跃购买,大家虽然依然保持着对现粮的担心,毕竟徽商总会粮店里的现粮也是越来越少,但是对于新军将士的信任还是促使民众排队购入粮票,反正新军将士们都买了,他们怕个什么,要找麻烦也不用他们出头,军队第一个就忍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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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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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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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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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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