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哨兵前往高台上观望,闯军的装备自然是不如沐王府,即便是到了营将一级的军官也没有装备千里镜,更不要说前线的瞭望哨兵了,他们只能打起手帘望向江面,不过好在青弋军的舰队距离武定府的码头已经不远了,即便是用肉眼也能看清楚。闯军士兵明白,他们的主力都在四川,并且闯军基本上是没有水师的,虽然李自成下令组建属于自己的水师队伍,可是谁都知道,就凭借那些破帆船、破木船,就连渡江都是问题,更不要说进行水战了。所以闯军的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官兵的水师来增援秦良玉了。立刻有人回禀沿岸防线的营将,那营将不敢怠慢,官兵得到增援此等消息要立刻禀报闯王,有数名骑兵立刻奔出营门,朝着成都府的方向去了。一名小校在营将身边道:“将军,官军来了援兵,还有战船,他们不会是要渡江发起进攻吧?”对于水师这种未知的军队,闯军将士们本能还是有些恐惧,主要是因为他们目前实在没有更好的对付水师的手段,所以只能望船兴叹。营将轻蔑一笑道:“你小子实在是那个什么,什么人忧天,实话告诉你,闯王还就怕敌军不打过来,他们人少咱们人多,要是他们敢主动进攻,看咱们怎么收拾这些狗官兵。”小校又道:“那这些战船增援过去,不会给对岸的官兵增加战斗力吧。”
营将摇摇头道:“你看这些船只,数量并不多,应该是小股官兵,这点人就算增援过去,对大局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再说了,朝廷的水师有限,长江沿线的上游已经被咱们看住了,要是用水师来运兵,那得运到猴年马月,朝廷要是真的想救援,肯定是从陆路派兵,你是不知道,前阵子咱们参加军事会议的时候,牛军师说的很清楚,现在朝廷内忧外患,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前来跟我们作战,你也不想想,咱们闯军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不久就会拥有百万大军,朝廷能调集多少兵力来围剿咱们?嘿嘿,你们啊,算是赶上好时候了。”小校立刻佩服地五体投地道:“将军英明,将军英明。”营将大笑道:“哈哈哈,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行了,干好你自己的事情,监视江面,一有情况就禀报给我。”
嘎吱嘎吱,漕运总督府的舰队渐渐收起了船帆,依靠人力划桨,将鸟船缓缓停靠在码头边,吴立身看的非常清楚,船上的旗语兵也打出了信号,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吴立身明白他们说的是自己人的意思,但是这个世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吴立身还是点起了一个千总营,在码头做了战备姿态,剩下的士兵都在江岸边警戒,万一对方做出不利的举动,吴立身的兵马立刻就会包抄上去,将他们赶下江。砰砰砰,巨大的栈桥砸在了码头上,带起了一片尘土。成康一马当先,跨出了甲板。吴立身目力极好,一眼就看见了穿着文士服的成康,他的心里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看都是个文士,漕运总督府的船到云南来本身就是怪事,他们远在西南,漕运总督府吴立身作为朝廷的参将当然是有所了解,那是设立在南直隶的机构,主要管的是大运河那一段,他们跟沐王府以往是一点交集都没有,怎么会特地从南直隶赶到这里来,还搞出这么大阵仗,这本身就让吴立身惊奇。
成康带着一队税警总团的士兵下船,后面还陆陆续续跟着袁承志等人,吴立身眼前一亮,当然不是因为成康,而是因为他身后跟着的那些士兵,这些士兵全身包裹在铁甲之中,头上还戴着六瓣铁尖盔,每个人都有铁臂护手,外面的鳞甲直接延伸到小腿,可以看见他们的军靴前端似乎都包了铁皮。而这些士兵手中的家伙更是让人惊讶,好像是火铳,而让吴立身不理解的是,一般大明军中的火铳都是作为一种辅助的兵器,就像是弓箭一样,不可能一支军队全是弓箭手,弓箭手只是辅助,最后还是要靠长枪兵、刀盾兵、长矛兵、骑兵这些主力兵种来完成最后的任务。比如秦良玉的白杆兵,就是以长枪兵作为主力的。云南地方的兵马也是如此,像是沐王府的军队,各个兵种都有,甚至大理地方的土司兵还有象队,这些士兵也都是使用弓箭火铳的,但是像漕运总督府的兵马,下船的都是火铳兵就让人有些不能理解了。
几个士兵上前拦住了成康的去路,为首的小校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但是看在漕运总督府的面子上,还是客气道:“敢问这位先生的身份,还有到我们云南有何贵干?”成康回头指了指旗杆道:“上面写着漕运总督府,我们自然不会骗你们,鄙人是漕运总督府的成康,奉总督大人的命令,特来拜会老太君和小公爷。”小校疑惑了一下,然后道:“请稍等,我去通禀我家将军一声。”那小校飞奔到吴立身身边,耳语了几句,吴立身收起兵器,带着一队卫士分开人群走到成康身边道:“某家是云南参将吴立身,敢问先生高姓大名。”对于吴立身,成康没什么印象,也不认识他,不过此人说自己是参将,那应该也算是地方上的高级将领了,成康抱拳道:“吴参将,鄙人乃是漕运总督府兼中军都督府的主事成康,这里有大都督的亲笔信,将军可以看下封面,此信要由老太君和小公爷亲启。”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了刘毅的亲笔信,递给吴立身检查。吴立身毕竟是军人,虽然南直隶对于他太过遥远,可是一提到中军都督府他总算是想起来了,中军都督府的大都督不就是刘毅吗?将皇太极打的满地找牙的好汉,军中讲究的就是一个勇武,只要你的战绩够厉害,士兵和军官们就服你。吴立身望着手中的亲笔信封面,上面有刘毅的签名,他立刻变换了神情,“没想到是大都督派先生前来,请先生稍后,某家立刻派人通禀小公爷和老太君。先生请随我来,先让将士们下船,旅途劳顿,不妨就在我营中歇息一日,老太君和小公爷他们在云南府,明日定会有回信。”Χiυmъ.cοΜ
成康想了想,既然吴立身都这么说了,拒绝肯定是不太好,入乡随俗,吴立身既然提出来了,就暂且在他营中歇息一晚,顺便跟吴立身交流交流目前的情况。成康点点头道:“也好,那就打搅将军了。”吴立身抱拳道:“先生请。”成康一挥手,鸟船上的税警总团士兵便以连为单位纷纷下船,在码头上列成了一个小方阵。这一下倒是把吴立身惊得目瞪口呆,谁能想到漕运总督府的军士竟然如此精锐,且不说他们的装备,这一点吴立身到现在还没闹明白,就说他们集结的速度,观这个小方阵,少说也有一千人,可是他们往那里一站,就像是一个人一般,横看竖看都是一条直线,士兵们昂首挺胸,没有人说话,如此令行禁止,就凭这一点,在大明军中已经是了不得的精锐了。青弋军小露一手不仅是让吴立身震惊,吴立身麾下的云南军也是震撼,军官们纷纷侧目,自己的军队可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啊。
吴立身拱手道:“先生,漕运总督府的兵马为何如此精锐?”成康捋须道:“吴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移步如何?”吴立身拍拍脑袋道:“你看我这记性,刚说要请先生和将士们进入营中歇息的,这一说话就忘了,呵呵,先生请随我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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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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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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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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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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