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森的小黑屋里,却是尤其冷。
睡着前的那一刻,她想起了与墨靖尧的周末之约。
她还想起了即将到来的国庆假期。
整整七天的假期,她一直想找一个人不会多的小景区,安安静静的放空自己的思维,安安静静的休息七天。
可越查越发现,唯一能让她安安静静休息的地方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她的公寓。
那是墨靖尧送给她的所有的房产中,她唯一努力留下的地方了。
其它的所有的房产,就连启美一中那边的公寓,她也不要了。
要那么多的房子做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她只要现在安好就好了。
可她现在一点也不安好。
睡着了的喻色只觉得冷。
小黑屋里太冷了。
如果她告诉世人,她之所以被关在了这个小黑屋,就是因为她一时心善的救了一个人,估计谁人都要笑话她。
她太傻了。
救了一个人的后果就是被关。
梦。
她想要的梦真的又来了。
就如同那晚在公寓里的梦。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男人,他才把她搂往怀中,她就觉得夜不冷了,木板床也不硬了。
“墨靖尧,我想你了。”反正是做梦,她忍不住的在他的怀里撒娇。
“我也是。”低沉磁性的嗓音悄然入耳,很好听。
喻色听得心尖尖都颤了,“墨靖尧,我就觉得那玉的传说是假的,你要不要试试跟我做夫妻?”
做真正的夫妻。
只要可以,只要她不死,他们就可以结婚了。
她就觉得这男人实在是太迂腐了,依照传说,可能会死的人是她,但是害怕的人却不是她,而是他。
“嗯,以后会试的。”搂着她的男人这样说到。
“我不要以后,我就要现在试。”她说着,仰起小脸,唇就凑了过去。
“小妖精。”
喻色听到男人一声低喃,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那样的梦很旖旎。
很让人想入非非。
还有一种很真实的感觉。
她忽而就觉得一切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结果,夜色突然间清冷起来。
梦里的男人起了身。
梦里的男人离开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木板床上,眼角有清泪流下来。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就不应该答应洛婉仪去半山别墅去救活他。
如果那时不去招惹他,也就没有了现在的痛苦。
喻色蜷缩的躺在夜色森森的小黑屋里,她想醒过来,她又不想醒过来。
想醒过来,是不想再这样的地方睡下去了。
不想醒过来,是想再做一场梦。
一场还有墨靖尧的梦。
她觉得自己魔症了。
现在好象只有墨靖尧的梦才能让她有活过来的感觉。
不然,她觉得她要死了。
“墨靖尧,你混蛋,你为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一点征兆都没有的,他就走了,她就冷的缩成了一团。
一只手突然间的又搂了过来。
是那个熟悉的臂弯。
喻色直接就咬过去,咬在男人的手臂上,胸口上,脖子上,然后就不知不觉的咬到了他的脸上。
完全是不管不顾的咬下去。
奶凶奶凶的。
仿似受了很大的委屈。
不不不,可不是仿似,她就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他到底还是不肯要她。
就因为他不肯要她,他与她才走到了今天这样的田地。
都怪墨靖尧,所以,她咬他天经地义。
喻色不知道自己咬了多久,就是一下一下的或轻或重的咬下去。
空气里飘起了血腥的味道。
是她咬的太重了。
可她还是不想放过这个男人。
咬在他的脖子上,一边咬一边低喃,“墨靖尧,我恨你,很恨很恨。”
男人没有躲开,由着她咬着,大掌轻拍着她的背,“恨吧,你开心就好。”
“可我不开心呢,墨靖尧,我一点也不开心。”她说着,又开始流泪了。
泪水湿湿的滴在男人被咬了的位置上,有些疼,他却浑不在意那疼。
他不在意自己的疼,却在意喻色的流泪。
轻轻的一个翻转,他人就到了她的身上,长臂禁锢着她,让她不许不老实。
这才轻轻的吻去她一滴一滴的泪。
虽然结果是越吻越湿,但是喻色却极喜欢他这样带起的微痒,小手揽过他的脖子,紧搂着他,仿似怕他下一秒钟就从她的世界里抽离似的。
可是但凡是梦,就总有醒的时候。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沉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张木板床上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形单影只。
醒来,小黑屋还是小黑屋,黑漆漆一片。
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
这个点还无人光顾她的小黑屋,她想她是被人遗忘了。
毕竟,看守所的食堂可不比学校的食堂饭点那么长,每天给犯人用餐的时间都是固定的,而这个点看守所食堂的早餐一定没有了。
她伸了个懒腰,爬了起来,下意识的扭头看身侧。
其实床这么窄,身侧的位置最多只能侧身躺下一个人。
墨靖尧不可能来的。
她昨晚不过是做了一场春梦罢了。
居然还傻傻的以为那是真的,以为他昨晚真的来到了她的小黑屋。
她饿了。
她想出去。
这个点,她昨晚救的那个出车祸的病人应该已经醒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个点,不知道喻景安陈美淑有没有找到她哥喻衍。
这个点,她想要确定的事情有很多,可却一个也确认不了。
她下了床,走到了门前。
她想敲一下门,让外面的人想起她这个人的存在。
不然,真的要饿扁了。
虽然最近吃什么都不香,但是也不能在这样的地方被饿扁了,她还要出去的。
她也总会出去的。
结果,她伸出去的手还没落下,面前的门一下子开了,“喻小姐,你醒了?”
呃,难道看守所的人没有叫她用早餐,是不想打扰她的好眠?
看守所的人也会这么好?这么的善解人意?
“我可以出去了吗?”喻色现在忽而对早餐没兴趣了,她只对能不能出去这里有兴趣。
她没罪,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她现在就想出去找她哥喻衍,她很担心喻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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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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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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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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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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