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赣州的三大土匪来找我了,说要跟咱们一起攻打赣州城,事成之后,要我把赣州府给他。”
“大帅您答应了?”钱大有惊讶的问道。
莫谦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会答应,我带了五万人马来打赣州,他几千土匪凭什么跟我争赣州府,你派一千精兵,给我把手在赣州城外各处隘口,若是有土匪来骚扰咱们,别客气,直接灭了他。”
“是!”
第二天一早,加长的云梯制作完成,莫谦亲自从火器营调了五百颗震天雷,势要把赣州城一举拿下。
在攻城之前,义军还是老传统,先拿红衣大炮轰,再配合投射轰天雷上城墙,很快镇南门外便瞬间成了炼狱战场。
潘曾竑未曾想到莫谦的火力如此凶猛,在南城门上八百多士兵来不及撤下,几乎直接报销了。
好在赣州城修建的极为坚固,在城墙的下方还有几十个窑洞,窑洞是在厚重的城墙里直接砌城墙起来,炮火猛烈时候,官军全部躲在窑洞。
炮击持续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过后,炮火变得稀疏起来。
潘曾竑立刻意识到义军要攻城了,作为文官,潘曾竑亲自拿起战刀对呆在窑洞里士兵们喊道:“快,上城墙,敌人马上要攻城了。”
一千多官军立刻抄起武器登上跑上城墙,刚到城墙上,便看见城下乌压压足有小两千人正杀奔过来。
赣州兵马名义上有一个卫,但是城中其实官军不过才两三千人,剩下的两千人马都是潘曾竑上任以后招募的赣州百姓。
赣州百姓比赣中赣北百姓可狠多了,他们大多讲客家话,平日里好勇斗狠,村与村之间有时候为了一处水源能够发生上千规模人数的协斗。
潘曾竑看上这群客家人的狠劲,后世称之为江西斯巴达,潘曾竑出了大价钱将这群人招入了官军当中。
潘曾竑有勇气守住赣州城,靠的就是手下这群亡命之徒。
但是械斗毕竟是大型群殴而已,与战场上的厮杀可完全不同。
临阵作战,靠的是阵型和队友的配合,义军的士兵整日操练阵型,五人一小队,由伍长率领,五人中有盾牌手,长枪手,长矛手,伍长和一名负责收割人头的。
五人各司各职,除非上级有军令,需要征调清一色的某一兵种,这才会出现缺人的情况。
不过那种都是临时征调,一般大战之前就会安排好。
五人小队按顺序往上爬,最先上去的就军官,其次才是士兵。
这是义军的十九斩中可是写入了军纪的,军官必须带头冲锋,若是军官怕死,等仗打完,怕死的军官将会立刻被斩首。
这条军纪虽然很残酷,但是却极大的提高了义军将士的战斗力,当官的都不怕死,当士兵就更不怕了。
打仗最怕的就是军官在后面指挥着喊给我冲,这种部队一旦遇上军官带队冲锋的军队,基本是没有多少胜算的。
只有喊出跟我冲,这才能激发基层士兵的斗志和勇气。
赣州城墙上竖着几十张云梯,义军士兵每往上爬一步,都得付出生命的代价,短短半柱香的时间,莫谦就通过西洋镜看到有十二名伍长阵亡。
看着那些曾经的老兵一个个阵亡,莫谦的心里在滴血,但是他知道,统一天下可不是光靠嘴皮子喊喊就能成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更遑论一个帝国的诞生。
“大帅,赣州的守军战斗力不俗,看情况,咱们已经死了快一百人了。”钱大有站在莫谦的身边,看得心里极揪心。
此时赣州城外的山上,剐刀总正兴奋的跟阎王总汇报说:“大哥,那姓莫的开打了,我前面的探子说,这姓莫的在赣州城下丢了三四百具尸体,连赣州的城墙都没上去。”
听到消息的阎王总点了点头。
“继续盯着,等他们打的两败俱伤了,咱们再上,让弟兄们把刀磨磨,好久没开张了!”
“是!”
攻城从早上持续到中午,义军在镇南门下丢下了四百具尸体,但是赣州城仍然岿然不动。
莫谦一看这仗打的,在午时初刻便叫停了攻城。
他召开阵前会议,对诸将说道:“这赣州就跟座铁城一样,咱们死了四百多人,连城墙都上不去,这仗不能这么大,这种打法,那是拿弟兄们的命去填护城河,大家快想办法!”
诸将此时个个都耷拉着张脸,攻城不顺,大家伙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特别是昨天出攻城主意的易九,嘴里还叨唠着说道:“这狗娘养的,咱们丢了那么多轰天雷,怎么城上还这么多官兵,城墙上他们也能躲过咱们的炸弹?”
听到这句话,莫谦立刻对手下示意道:“去,找几个当地的百姓来问问。”
义军跑了二十里地才找到一个村庄,带来几名年长的百姓,莫谦亲自设宴款待了这群老者。
一番客套下来,莫谦很快便摸清了赣州城里的虚实,赣州城中百姓并不太多,仅有不到万人,但是官兵倒是不少,潘曾竑为了确保赣州安全,把所有官军都迁入了城中护城,为的是防止土匪偷城。
前几年赣州府南边的安远县就出过这种事,几百土匪借着夜色爬上了城墙,杀死了守城官兵,并且绑架了安远知县,用安远知县向安远的乡绅索要赎金。
当时那一票干得极为漂亮,朝廷到现在都还拿那群土匪没办法。
潘曾竑上任后,得知自己治下的县城出过这种事情,当下便不敢大意,为了保住自己小命,把军队全部安在城里,以此守卫赣州城。
莫谦还得知,赣州城的城防与其他城大不相同,一边城池,城墙都是基座上往上盖,上面便是城墙过道,下面就是坚实的基座。
但是赣州不同,赣州的城墙在北宋嘉佑年间由孔子第四十六代孙孔宗翰担任知州,为了解决江水倒灌的问题,孔宗翰用铁水浇固城墙石基,用砖石改筑城墙,后来又有北宋知州刘彝,他给赣州修建了一套非常科学的排水系统,一举解决了江水倒灌的困境,至今赣州城墙任起到抗洪的作用。
在城墙下,还有许多个大大小小一人多高的砖洞,城外炮击时,士兵便躲在洞中,等敌人炮击结束,则立刻从窑洞出来,上城抵御。
谷</span>听完几位老者的话,莫谦顿时心里明白,为啥自己的轰天雷丢了几百颗上去,居然没把赣州守军给炸死,原来是城墙设计的问题。
莫谦不得不佩服这些古人的指挥,连炮击都考虑到了,虽然城墙在北宋年间就已经完成,但是那时候有的也只是石头炮,火炮还没现在这么成熟。
了解完了城内的情况,莫谦心中有了打算。
看来想从南城这块强攻上去,怕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从这个方向强攻,代价太大。
可是其余三面又全是水,士兵们根本无法展开攻城,官军只需在其他三面放上二三百人,就足够抵抗攻城了。
既然强攻很难奏效,那就只有智取了。
莫谦拿出了攻打武昌的老办法,那就是朝城中射劝降信。
当天下午,义军便赶写出了五百封劝降信,用弓箭的方式射入城内。
守城官兵很快便发现了信件,有识字的士兵拿起信件纷纷开始念了起来。
“江南总督莫问告赣州军民书.....余闻赣州之地,土匪猖獗,流寇肆虐,本督总督江南各省,今特领兵剿匪,然南赣巡抚潘曾竑,竟拒王师入城,故率兵围之,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督不愿多造杀戮,故特告知赣州军民,若有愿降者,每人赏银五两,军官十两至百两不等.....”
劝降信的内容很简答,就是花钱收买。
城内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劝降的信件,潘曾竑得知后大惊,马上命心腹开始在城内收缴信件。
五百封劝降信,当天傍晚便收上来三百多封,然而还有一百多封在官兵手中。
当天晚上,城内便有不少士兵偷偷摸摸,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小声的沟通。
“原来是袁州的莫大王来打赣州,早知道他打过来,我就不投官军了,去投义军。”
“投义军有啥好的?”
“这你都不知道?在义军当兵,不但每个月有一两五钱银子的军饷,每个月家属还能领到米粮,家属也享受优待,我有几个远方亲戚是泰和的,他们都参加了义军,每家都分到了田,还是按人头分的,每人最少一亩水田!”
“什么?每人一亩,我天,我家五口人,岂不是能分五亩?”
“不止呢,五亩不过是上等的水田,还有干田呢,起码也有三四分吧,种菜总不愁!”ωωω.χΙυΜЬ.Cǒm
“想不到义军的待遇这么好,比咱们这官军好多了,哪想咱们,姚指挥使已经七个月没有给咱们发饷银了。”
“七个月而已,我听说陕西那边的边军有三四年没发军饷的,那些当兵的都活不下去了,打仗还得自己带粮食带武器,不发军饷,哪有钱去置办这些,家人不得养啊?我听说陕西那边好多边军都加入了李自成的队伍。”
“嘘,小心说话,万一被总旗听到就不好了。”
当天晚上,赣州守军里就开始有不少人动摇起来了。
有些士兵三俩成群的,晚上自己值班的时候直接翻出城去投降。
义军当天晚上便接纳了二十多名从城墙上摸着绳子下来的,有三人还被守军发现,身上被弓箭射中,索性命大,没有生命危险。
莫谦得知当天晚上就有二十多人前来投降,心中大喜,看来自己的收买大计还是很成功的。
第二天一早,义军没有再准备攻城,而是懒散的在城外营里,继续往城内射入劝降信。
潘曾竑气的几乎要暴走,昨晚逃走了二十七名士兵,这二十七人全都是家在赣州城外的卫所兵。
潘曾竑直接拿姚玺质问,要求他惩办。
姚玺也对自己部下叛逃极为不满,当下便把逃走的二十七名士兵的上级找了出来,每人抽了二十鞭子,以儆效尤。
看着打的遍体鳞伤的基层军官们,潘曾竑这才心里稍微满意了一点。
他把士兵集中到了一块,喊话说道:“所有人给我听着,谁要是再敢叛逃,以叛国罪论处,抄家不说,全家都得陪葬,你们这些军官,把自己的部下看好一点,还有,有捡到那些写着字的白纸的,必须马上上交,谁敢私藏,斩立决!”
潘曾竑撂下了狠话,他以为自己能够杀鸡儆猴,震慑手下这群官兵。
但是潘曾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叛逃的士兵更多了,而且这次不光只是普通士兵逃出去,还有军官。
其中挨了鞭子的那七名军官全都跑了,而且带着自己手下一块跑的。
至于没跑的,则都是家眷全在城里的,他们倒是想跑,但是他们跑了,家人可就保不住命了。
为了自己的家人,许多士兵不得不压住心中叛逃的欲望,老老实实的呆在城中。
当天晚上,莫谦又接待了逃出城来的官军士兵,细点一下发现,第二天晚上居然逃出来一边多人,是昨天的五倍之多,其中还是十几名低级军官。
这些军官本来有些是不想跑的,但是自己的手下都跑了,他们不跑就得挨鞭子,反正家人都不在城里,这赣州迟早都是守不住的,索性跟着自己的兵一块当叛徒了。
俗话说得好,路子选的好,前程跑不了,反正整个江西都马上是莫大王的了,区区一个赣州府,怎么可能抵抗得住几万大军的围城。
有军官对莫谦说道:“大王,赣州城里仅有存粮一千石不到了,城里有一万多人,根本撑不了几天。”
“一个赣州,怎么存粮这么少?”莫谦好奇的问。
军官回答说:“自打莫大王占了吉安以来,北边的粮食就运不过来了,赣州山多,没那么多米产粮,城里的大米都是靠南昌和广东运来的,大王围了城,外面的粮食就进不来了。”
莫谦心中大定,破城之日,看来不会超过半个月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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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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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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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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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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