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雀听着时深恳求的话,对他凄然一笑,“晚了。”
她满眼眷恋的看着眼前的时深,“从你决定扮成时深的这一刻起,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个结果的。我知道你有大仇要报,你瞒我也是应该的,可是,沈逝你知道的,我恨你。”
“你就是我的噩梦。”
听着苏雀字字诛心的话,搭在苏雀肩膀上的手不自觉的滑了下来。
这些决绝的话让时深的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他死命的攥着自己的手,不让他心中的狂躁发泄出来。
唯恐伤了她和孩子。
许久之后,时深才苍白一笑,目光乞求的看着苏雀,“阿满,你瞧,我们的孩子他都快要降生了,他应该像你这般聪慧伶俐,我……”
时深眼神中流露的乞求深深刺痛了苏雀的眼。
她说这些话又何尝不是在诛她自己的心。
“孩子,我会自己照顾好的。”
时深尚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他眼神愣怔的看向苏雀,似乎不太明白苏雀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时深这般模样,苏雀终是狠了狠心说道:“放我走吧。”
“不可能!”时深突然像个暴躁的狮子一样低声吼道。
吼完,他的态度却忽而软了下来,乞求的看向苏雀,“阿满,你能不能换个要求,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苏雀抿嘴,听完时深说的话后她转身躺了下来,再也不肯和时深再说一句话。
时深苦笑道:“天不早了,你好好休息会吧。”
床上的人并未回他。
时深眸色流露出痛苦的看着苏雀许久后,他才颓废的走了出去。
“派人守住这间屋子,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左南大惊,“主子,夫人她?”
但当左南看到时深脸上的痛苦时,左南却是不敢再说一句。
他作揖恭敬说道:“属下遵命。”
时深点点头,步履蹒跚的向外走去。
看到时深这般模样,左南终是叹了一声。
这一天……
终是来了。
翌日
“左南,你这是什么意思?”清风竖眉,不悦的看着挡在苏雀卧室面前的人。
左南苦笑,对清风和明月说道:“主子有令,夫人胎气不稳,以防再生其他事故,命属下在此守着。”
“你守着便守着,可你为何要拦我们?”
“主子有令,已经备了会医术的丫鬟在屋内,二位姑娘还是别进去了。”
左南话落,清风和明月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凝重。
昨日她们才知道原来时深一直都是易着容的,昨日见到的时深才是他的真实模样。
那夫人突然的胎气不稳是不是也和时深有关系?
明月抿嘴,柔声对左南说道:“相爷的命令突如其来令我们二人措手不及,我们还未和夫人说一声,不如左南大人发个善心容我们和夫人说一声,也好叫我们放心。”
然而左南却是摇头,“二位姑娘不必担心,夫人一切都好。”
“你!”清风怒气冲冲的抽出自己腰中的软剑指向左南,冷笑道:“看来是那日还没打过瘾了!”
明月连忙拽住清风,小声在她耳边说道:“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情形,我们先回去商量一番。”
在明月的劝诫下,清风这才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软剑收了回去。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清风撂下狠话后才和明月走了出去。
见她们走了,左南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这差事果然不好当。
他转身看了眼紧闭门窗的卧室,最终无奈的继续守起了门。
明月将清风离开院子后,明月才凝重说道:“如今这个形势,夫人怕是出事了。”
“这怎么会这样!”清风焦急的跺脚。
“如今相爷命左南看守夫人的卧室,已经算是间接软禁夫人了,我们没办法问清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月也是紧紧皱着眉头,有些无措的说道。
清风脸色沉了下来,恨声说道:“若是时深敢伤害夫人,我哪怕拼上我这条命也要救夫人出来!”
明月摇摇头,安慰清风,“相爷应该不会伤害夫人的,你先别着急。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跟夫人递个消息。”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十分清晰的传进了苏雀的耳朵里,她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掉下了的眼泪,心中离开的想法却是愈发坚定。
“夫人,该喝药了。”丫鬟颔首低眉的将手中的汤药举在了苏雀面前。
苏雀不耐烦的挥手,“放在那吧,我待会喝。”
然而苏雀话落,丫鬟却并没有动作。
“相爷说让奴婢看着夫人喝完,不然奴婢就得去领罚了。”丫鬟恐惧说道。
苏雀抬眸看着全身颤抖的丫鬟,许久她才叹息一声说道:“拿来吧。”
丫鬟大喜,连忙将手中的汤药递了过去。
苏雀皱眉将整碗的汤药都喝了下去后,才将碗递给了丫鬟。
“下去吧。”
“是。”丫鬟恭敬的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苏雀一人呆呆的坐在美人榻上。
她扶上肚子,嘴角扯了扯,苦涩说道:“终究是娘亲没用。”www.xiumb.com
苏雀说完,就感觉到孩子踢了踢自己的肚皮。
感受到孩子的调皮后,苏雀难得的笑了出来。
……
书房一片昏暗,原本能透过阳光的地方如今却被时深用厚厚的窗帘一把拉住。
房间内漆黑压抑,而一人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周身被郁气包围,颓废不堪。
姚鹿白在门前敲了几声无人应声后,他径直推门而入。
一进去,差点被屋内的酒气熏了出来。
“好家伙,师兄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姚鹿白嫌弃的走进书房。
厚重的窗帘拉开的一瞬间,阳光蜂拥而至,照在时深身上,将他周围的郁气全都散开。
然而时深却是不悦的皱起眉头,低声斥道:“你做什么。”
姚鹿白看着四处散乱的酒瓶,他心疼的看着地上的人说道:“酒大伤身,师兄少喝点酒吧。”
“酒能解愁,是个好东西。”说完,时深捡起身旁的酒瓶继续喝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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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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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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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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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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