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军班师回京,相爷一大早便去了宫中述职。”
苏雀点头,想到这些天她一直心痒痒想要探寻的书房,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是到了。
苏雀清了清嗓子,对身后的清风明月说道:“闲来无聊,我去时深的书房找几本书看,你们不用跟着我了,忙别的去吧。”
见苏雀发话,清风明月只好退了下去。
苏雀见身后再也没了人,她松了口气,提裙向时深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静谧无声,苏雀轻门熟路的扳动了书架上的玉麒麟。
漆黑幽静的密室再次重新显现在苏雀眼前。
看着望不到头的幽深黑暗,苏雀深呼吸几口气后才抬脚向密室里走去。
苏雀掏出提前备好的蜡烛,蜡烛点燃之后将漆黑照亮,看着亮光,苏雀心里这才轻松了些。
她紧紧握着蜡烛摸索着万般小心的下了台阶。
待她穿过黑暗之后才发现密室里别有洞天,她忍住心下惊讶,小心翼翼的向前探索。
可等她看清眼前是什么场景后,苏雀手中的蜡烛不自觉的从手中滑落在地。
烛花挣扎片刻后最终变成了一缕白烟,消失在空中。
只因映入苏雀眼帘的是两个巨大的铁笼子。
而每个笼子里都囚着一个蜷缩的人,由于距离有些远,再加上笼子里的人蓬头垢面的,遮住了面容,让苏雀一时看不清笼子里的人到底是何模样。
但她见到这一副场景就已经受到惊吓了。
苏雀扶着墙绕过铁笼继续向前走,映入眼帘的最正中央摆着两个牌位。
苏雀小心翼翼的看去,只见一个牌位上的名字为沈景,另一个名字为戚冉。
苏雀在自己脑海里搜索一遍后并未发现有关这两个名字的印象。
苏雀皱眉看着这两个牌位,她并不太明白为什么时深会供着这两个牌位。
这两个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看到牌位最后一行小字时,苏雀更是有些不解。
“沈清……是谁?”苏雀纳闷出声。
本以为不会有人替她解答,可这时,却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将苏雀吓了一大跳,声音有些熟悉,“看来你很好奇。”
苏雀猛地向后看去,只见原本蜷缩在铁笼里的人突然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她。
苏雀背靠着桌子,心惊胆战的看向笼子里犹如困兽的人。
“你……你是谁?”
“你是苏润的女儿?”笼子里的人突然问她。
苏雀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认识她,她心下更是不安,说话间更是颤抖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苏雀问完,只见笼子里的人突然掀起自己许久未打理过的长发,将自己的真实面容露了出来。
“说起来,我们应该是见过不少面的。”
待苏雀看清笼子里的人的真实面容后,苏雀惊呼一声,随即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你!”苏雀惊恐的看着笼子里的人却是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很惊讶?”笼子里的人嘲讽一笑。
苏雀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许久之后她才终于开口,“你是天宏帝?”
“您不是……?”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堂堂一朝天子竟然会被锁在时深的密室里?
苏雀眼睛不自觉的扫向另一个笼子。
还未等她去看,天宏帝便替她解了惑,“不必看了,他是陈锋。”
陈锋?
他不是战死在战场了吗?
“怎么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这一幕,苏雀的嘴里突然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为什么明明已经死去的天宏帝和陈锋却被时深关在了这密室了。
时深为什么会供奉着两座莫名的牌位。
时深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一直在瞒着她的?
见苏雀这般深情,天宏帝冷哼一声,讽刺说道:“看来,他辛辛苦苦求娶的夫人也并不知道他这些腌臜事了。”
听天宏帝讽刺的声音,苏雀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问他,“什么事?他瞒着我做什么了?”
天宏帝知道自己死期已到,已然不抱有逃出去的希望了,可他落到这个地步了,凭什么时深就能坐拥美人,得到幸福?
他不会让他如愿的。
原本静静看着苏雀的天宏帝在听到苏雀的问话后,他嘴角突然一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可知你的夫君本名并不叫时深。”
听着天宏帝的话,苏雀眼睛闪过不可思议。
“他本姓沈。”
“沈?”苏雀重复道。
随即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个牌位,最后她的眼神凝在了牌位最后的小字上。
“他是……沈清?”
“你倒也不算太苯。”
……
时深回到相府后径直向卧室走去,然而等他进了屋后却并没有发现苏雀。
“阿满呢?”
“回相爷,夫人说无聊,应该去相爷的书房了。”
时深点头,将手里的糕点交给了明月,“这个是你家夫人近来心心念念的糕点,你先替她收着。”
“是。”
时深说完,便折返书房。
等他走到书房后,却发现苏雀并未在书房。
想到苏雀自怀孕后到处溜达的性子,指不定又去哪里溜达去了。
时深无奈摇头一笑,想到正事,时深敛眉抬脚向书架处走去。
密室内寂静幽暗,时深却轻门熟路的径直走进了密室。
等他走到牌位前,见笼子里的天宏帝醒着,他倒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你今日竟然醒着,倒是省事了。”时深嗤笑一声,走到困着陈锋的铁笼子里喂了他一颗药。
天宏帝冷哼一声,“时深,你困我数月,到底意欲何为?”
时深喂完陈锋丹药后,在手上涂了点药水后将自己脸上的面具轻轻揭了下来。
露出一个苍白却又异常俊美的面容。
他眉间的红痣像是吸过血一般艳丽饱满。
让人见之难忘。
躲在牌位下柜子里的苏雀透过缝隙看到时深的真实面容时,她飞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到时深面容的一瞬,苏雀突然想到了幼时在雍州的记忆。
她一直被叫做沈哥哥的人,眉间也有这么一颗红痣。
这个面容与她记忆中的人模样慢慢的合在了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人。
那个令她幼时做过噩梦的人。
如今她再一次见到了。
沈逝。
时深。
沈清。
原来这三个名字都是一个人。
想通这一切后,苏雀的眼里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他一直都认识她。
原来,他一直都在瞒着她。
肚子隐隐作痛,可苏雀却顾不得上了。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来。
“意欲何为?天宏帝这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露出真实面容的时深不再隐藏自己的阴鸷。
他眉眼间充满恨意的看向天宏帝。
“你日日对着这牌位,难道心里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吗?”时深呵了一声,讽刺看向天宏帝。
“愧疚是为何物?本帝并不明白。”
天宏帝的话一落,便听见天宏帝突然哀嚎一声。
躲在柜子里的苏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时深,却是她见过的沈逝模样。
那般狠厉,那般无情。
看到时深这般模样,苏雀突然想起了幼时,沈逝剁那条蛇时的模样。www.xiumb.com
天宏帝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手,左手传来的疼痛让他止不住的颤抖着,大汗淋漓。
时深看到天宏帝痛苦的模样后,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漾出一抹笑来。
而这抹笑却给他原本带着阴鸷的脸上更添一份阴森。
仿佛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来索命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天宏帝的哀嚎也彻底将昏睡的陈锋唤醒了。
原本还有些迷糊不清的陈锋在看到天宏帝痛苦的模样后,他惊恐的向时深看去。
“你,你!”
“怀右王也醒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到陈锋的耳朵后,却让陈锋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等他一动才发现自己全身都酥麻无力,他抬头惊恐的看向时深,“你对我做了什么?”
欣赏完天宏帝的痛苦后,时深慢悠悠的走到陈锋面前,慢条斯理的回他,“没做什么,只不过让怀右王施展不了武功而已。”
“你这卑鄙小人!”陈锋怒目骂道。
被陈锋骂,时深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今日是五月初三。”时深突然说道。
跪在地上的二人都并没有理解时深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时深眸色逐渐加深。
“看来你们已经忘了十八年前的今日了。”
经时深这么一提醒,他们二人这才想起十八年前的今天发生了些什么。
想到这,他们二人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来。
“当年,你们因一己之私,便将我沈家一百多条人命尽数杀死,我父亲只是一介文官,他何错之有,竟要你们将通敌之罪按到他的身上?”
听着时深无波无澜的叙述,陈锋脸上却是大汗淋漓。
“不,我都是听他的指使才做了这些的,都是他!都是他为了掩藏自己的罪过才将沈景杀死的!”陈锋连忙为自己辩解。
可等他着急辩解完之后却没听见时深说一句话。
密室里一瞬间变得十分安静下来。
只有天宏帝粗喘的呻吟声回荡在密室里。
正在陈锋心中惶恐时,便听见时深在他头顶上幽幽说道:“晚了。”
陈锋大惊,连忙抬头去看时深,只见时深的眸子如上次一样变得乌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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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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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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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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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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