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惩罚一出,仍有许多大臣不满,但却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三皇子殿
竹林里,风吹落叶沙沙作响,熏香在亭子中飘着,一片祥和宁静气氛。
然,棋盘上的棋子却与这宁静气氛不同,它们如同战场上的千军万马,用力的厮杀,直至有一方投降。
终于,元竹苦涩开口,“我又输了。”
对面的人应了一声,面色淡淡的准备重新开始。
元钰抬手,制止了时深,“我累了,不下了。”
时深轻笑出声,“才两盘,怎么就认输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你对弈,从来没有赢过。”
“这几日朝堂上有些热闹,你就来我这里躲着,你也不怕父皇找你。”元竹无奈笑道。
“我不喜欢热闹。”时深把玩着黑子悠闲说道。
元竹赞同的点头,“看出来了。”
说完,他脸上的笑落了下来,看着时深如玉的脸庞,元竹试探问道:“皇兄一事……你怎么看?”
本来专注把玩棋子的时深抬眸睨了一眼元竹,“想问什么就问,不必试探我。”
元竹苦笑,“我什么心思你一眼都看穿了,幸好我不会与你作对,不然我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时深不说话,等着元竹的下文。
“皇兄一事,是不是你干的?”元竹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时深反问。
“额,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突然你会对我皇兄动手?”
“是他得罪你了?”
时深哂笑,把手里的黑子扔到了棋盘上,幽幽说道:“不是他惹到我了,是他的妻子惹到我了。”
元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压压惊。
所以,就把人家一锅给端了?
如今正是立太子的黄金时期,被禁足半年意味着什么?
那就意味着与皇位无缘了。
……
“哦,对了,近来孙家的小儿子在赌场打死了个人,后来不了了之了。”时深状似无意说道。
元竹一愣,又见时深继续说道:“你猜那个被打死的人是谁?”
元竹抬头对向时深的眸子,他眸子深邃,叫元竹看不清是什么意思。
但他知道时深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的,他心下有些不安。
“是谁?”
“是个贫民窟里的人,姓胡。”
元竹手里的棋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玉石做的棋子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元竹颤着嘴皮,嘴里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心中想的那般。
元竹抬眸看向时深,想要从他脸上得到求证。
时深叹了口气,有些可惜说道:“是你想的那样,我去的晚了,没能及时将他救回来。”
说完,时深起身拍了拍元竹的肩膀,将这个空间留给了他。
没走多久,时深就听见竹林里传出压抑的哭声,细细的,像是幼崽失去了亲人,叫人心里无端难受。
左南跟在时深身后不解问道:“主子,一个贫民窟里的人死了为什么三皇子这么痛苦?”
“三皇子妃母妃在世时曾经常对三皇子提起她幼时有一个哥哥,对她有恩,后来失散多年,他母妃临终前对三皇子说让他帮忙找到她的哥哥。”
“后来他找到了,可惜还没相认,人就阴阳两隔了。”
左南听后,有些沉默。
怪不得三皇子哭的那么悲伤。
夜晚
时深正在书房看书时,左南突然在门外面敲门,“主子,三皇子来了。”
“哦?”时深确实有些诧异元竹此时来找他做什么。
“请他来书房。”
“是。”左南话落没多久,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
元竹穿着一身黑袍走了进来。
黑袍将他的脸遮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下巴。
进到书房后,元竹才将黑袍放了下来。
“坐。”时深抬手示意元竹。
元竹点头,脸上带着心事的坐了下来。
“你晚上这么着急找我是为何事?”时深倚在椅子上慵懒的看向元竹。
元竹惨白一笑,认命说道:“我这次来是想和你来做交易的。”
时深挑眉,饶有兴趣的看向元竹。
他倒是有些好奇元竹的交易是什么。
“我虽自称是你的朋友,但我深知我了解的你只是你的一面。今日在得知我舅舅去世时我才知道皇权下并无亲情,这天下迟早要换人,为什么我就不能争一争?”
元竹苦涩。
一向淡然的脸上如今却也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若你能……扶持我上位,我愿意和你做什么交易都行,只要你能看得上的,我都可以给你。”
“只要我能报仇,我什么都舍得。”元竹坚定说道。
“你当真想好了?”时深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
听到元竹的保证后,时深嘴角慢慢翘起一抹笑。
“好,我答应你了。”
元竹脸上有些诧异,又有些惊喜,“你都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正如你所说这天下迟早要换人,换成你又有何妨,我与你好友多年,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时深含笑开口。
“你放心,这天下我不感兴趣,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
时深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明了。
“我信你。”元竹笃定说道。
如今他们之间交了底,这使元竹心里更加放心。
见元竹脸上浮现笑意,时深哂笑,“谈完交易,那我们该谈谈条件了。”
见时深脸上含笑,元竹心下有一丝不安。但他之前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总是不会抵赖的。
随后元竹就听时深说道:“殿下那里恰好有一个我需要东西。”
“什么?”
时深慢条斯理的说出了两个字:“苏雀。”m.χIùmЬ.CǒM
听到时深说的话后,元竹脸色瞬间复杂起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你说谁?”元竹再次确认道。
“苏雀,骠骑大将军的独女。”
确认答案后,元竹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他抿了抿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时深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元竹的答案。
因为他早已料定,元竹会答应他的。
许久之后,元竹抬头,眼神中流露出哀求意味的看向时深,“一定要是她吗?”
时深不答,只是噙着笑看着他。
元竹的眼神最终失望下来,他低声说道:“可是……你都与五妹赐婚了……”
这时,时深开了口,声音泠泠中带着几不可闻的厌烦,“你应该知道的,我对皇族的人并不感兴趣。”
元竹的眼神流露出悲伤的意味,许久之后,他才颤着嘴唇开口,“好,我答应你。你扶持我登上皇位,苏雀归你。”
元竹说完,不放心的看向时深,“苏小姐她是个好人家的女儿,还请你……好好珍重。”
时深挂在脸上的笑容不变,看了眼元竹,幽幽说道:“这是自然。”
书房内一时没了声。
最后元竹起身向时深告辞,走出相府后元竹深深的看了眼金碧辉煌的牌匾才坐上马车悄无声息的向皇宫走去。
坐在马车上的元竹无力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以为上天怜他之前艰辛,这才派了个苏雀来拯救他。
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放弃了她,选择了一个不该选的位子。
可他没办法……
他只有登上最高位置,他才不会被那些人踩在脚底下,任意侮辱。
黑暗中的皇宫就好像张着一张血盆大口,静静的等待猎物的上钩,马车晃晃悠悠向前走去,直到隐没在黑暗中。
二皇子失宠,失了先机,朝堂上的大臣纷纷重新站队。
恰逢三皇子与骠骑大将军的独女赐婚,这可是极大的靠山,以前不看好三皇子的人也都纷纷站到了元竹身后。
朝堂上只剩下三皇子和六皇子暗地相争。
夏季雨水多,稀稀疏疏的雨下了好几天,才有停下来的现象。
与天气一样冷寂的只有朝堂。
朝堂上气氛凝滞,许多大臣都在朝堂上唉声叹气。
就连天宏帝的眉头都紧紧的皱了起来,褶子在脸上看起来苦大仇深。
“西南洪涝一事诸位大臣该怎么看?”
一位大臣走出来,应声说道:“回皇上,洪涝一事受难的最主要就是百姓,臣觉得应该开放国库赈灾放粮。”
户部尚书沉吟一声,也走了出来,哭穷道:“皇上,国库紧缺,一时怕是拿不出那么多赈灾粮啊,边疆士兵也在等着开放国库押送粮草啊。”
“皇上,西南洪涝朝廷若是不表示表示,百姓定会对朝廷有所不满的!”另一位大臣也出来不赞同道。
地下又吵的不可开交。
天宏帝心烦的揉起眉心,不知为何,最近他对着朝堂上的事越来越没有耐心。
最后他眼神求助的看向站在一众大臣最前边的时深。
“时卿,此事你怎么看?”
被天宏帝点名,时深这才动了动身子。
大臣们见天宏帝让时深出主意,底下的吵闹声渐渐小了。
“西南洪涝一事臣也有所耳闻,西南地势偏低,山地丘陵又多,一旦发生洪涝,后果不堪设想。”
时深说完,略一沉吟,“臣觉得应该开放国库救济难民。”
户部尚书见时深这么说,他又不干了,“相爷,老臣知道您的想法是为了百姓好,但您也得替我们掌管国库的人想想,国库紧缺,若是再抽出一笔银子,加上这几年来旱的旱,涝的涝,赋税难收,这国库迟早空虚啊!”
【作者题外话】:时狗子和我们雀雀快去度蜜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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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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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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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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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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