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柳团长归队!”柳兴章带头高呼,许多战士问讯后也围拢过来,跟着一起高喊,“欢迎柳团长归队!”,没有一人再喊三哥了。
柳义章对李文忠会心一笑,然后频频向战士们挥手致意,战士们越聚越多,纷纷从营房里跑了出来,有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踢踏着鞋就跑出来了,把柳义章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几天没见柳义章,战士们想念之情溢于言表,以前是临时的柳指挥,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五三五团的当家人,战士们都发自内心的拥护,李文忠笑着对柳义章说道,“柳团长,给战士们讲两句吧,否则你冲不出‘包围圈’的。”
柳义章点点头,他从柳兴章手里牵过战马,轻轻地拍了拍马脸,身子一纵跃上马背,然后稳稳地站了起来,战士们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柳兴章和柳徽章分站在马的两侧,双手紧紧摁住马镫,以防战马突然动弹。
柳义章向战士们压了压手,即兴讲道,“同志们,战友们,我很高兴能继续留在五三五团与大家一起训练与战斗,刚刚结束的种子山阻击战,我和大家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这种战友情比亲兄弟还要深还要重,我会永远铭记我们在种子山一起战斗的光辉岁月,更会珍惜当下的分分秒秒,军部派我来五三五团担任团长,我感到无上的荣光,也深感责任重大,我将与李文忠政委一起带领大家共同奋斗,把五三五团打造成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枕戈待旦,时刻准备着走上战场,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再立新功,大家有没有信心?”
“五三五团战无不胜!”
“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战士们整齐划一的口号声响彻云霄。
柳义章郑重地对李文忠说,“李政委,咱们团班子成员先开个小会,安排一下当前的工作,你看咋样?”
李文忠环视了一圈,应道,“好的,人正好都在,现在咱们就到团部开会去。”
柳兴章拽着柳义章的胳膊,着急地问,“三哥,武术别动队改成了特务连,我当连长,徽章咋办?文件上咋没他的职务呢?”还没等柳义章回答,李文忠就火了,大声责问道,“柳兴章,你刚才喊团长啥?”
柳兴章马上笑着改口,“柳团长,徽章咋办?”
李文忠不依不饶,他还是没让柳义章说话,就对柳兴章厉声训斥到,“柳兴章,你少给我嬉皮笑脸的,立正站好!”
柳兴章见李文忠真火了,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赶紧立正站好,等着李文忠的训话。
“柳兴章,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军营,不是你老家双柳村,这里没有你什么三哥,只有五三五团的团长,对此,我特别叮嘱过你和柳徽章,普通的战士都能做到令行禁止,你身为特务连连长,为什么做不到?你以为你喊团长三哥就说明你跟团长关系亲近,是吗?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是在把团长向火坑里推!罚你关禁闭一天,下次再犯关禁闭三天!”
柳义章第一次见李文忠发这么大的火,看样子吴祥森对他进行过严格地交待,他狠狠地瞪了柳兴章一眼,骂道,“没脑子的玩意,当兵都大半年了,还不知道令行禁止?”
柳兴章心里后悔不已,这几天邱伟和李文忠都反复找自己强调过这件事,自己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喊了十多年的三哥,一不留神就秃噜了嘴。
柳徽章这次也没向着他,他用手指头戳着柳兴章的脑门说,“兴章,你让我说你啥好呢?你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自己都没在意啥职务,你操的哪门子心?团长和政委这次是真生气了,活该你去关禁闭,让你好好长长记性,你若不改掉这个自以为是的毛病,五三五团你是待不住了!”吓得柳兴章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央求柳徽章一定要在三哥面前替自己求情。
走进团部,柳义章笑着对李文忠说,“李政委,你可真行,你这个儒将能发这么大的火实属罕见,兴章这是积重难返,喊了我那么多年的三哥,你一下子让他脱胎换骨确实有些难为他。”
“柳团长,你这话可不能让柳兴章那小子听见,我也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但矫枉有时候就得过正,你知道我对战士们是咋要求的吗?第一次违犯关禁闭一天,再犯关禁闭三天,第三次违犯自动离开五三五团。义章,这是一项政治任务,因为在种子山,大伙喊你三哥都喊习惯了,不严厉一些很难根除,这就好比治病一样,沉疴下猛药,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和政治处柳主任会抓好的。”
柳昚第一次听见有人称呼自己主任,心里很受用,他知道自己能连升三级都是拜好兄弟柳义章所赐,在军部的这几天,柳义章忙着被吴祥森、王石光、周正康、张庆云等领导约去谈话,自己忙着写牧鹿原阻击战的汇报材料,跟柳义章没时间交流,当他看到五三五团的干部任命文件时,自己吃了一惊,他想到过吴祥森很可能在种子山阻击战后把自己调到柳义章身边工作,没想到自己直接从连级跃升到副团级,连升三级不说,关键是任政治处主任,原先的政治处主任被调到四零八团,心想吴祥森这招很高明,让自己做五三五团的政治主官,从人事上对柳义章做到了最有力的政治保护,柳义章一个字也没跟自己透露相关的信息,显然是早已了然于胸。
“柳团长,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李政委抓好全团的政治工作,全军团级干部已调整完毕,各团团长会陆续前来我们五三五团观摩学习,官兵的言谈举止就是五三五团的窗口,过去那些带有江湖色彩的言行必须坚决取缔,这是一项迫在眉睫的政治任务。”
柳义章见柳昚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过去说话随性的毛病,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滑稽也有些可爱。
“好吧,咱们现在就召开五三五团干部调整后的第一次班子会议,干部任命文件大家已经看过了。军部最近对全军所有团级单位的干部进行了大调整,跟当前七十七军的军事形势有关,自牧鹿原阻击战结束后,七十七军奉命转入长期休整,短时间内无仗可打。我们五三五团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按照军部的统一部署,狠抓团建工作,五三五团的领导班子相对稳定,李文忠团长转任政委,对五三五团知根知底,有威信又很擅长做思想政治工作,这将对团建的连续性和稳定性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史明亮参谋长一直在军部担任参谋,这次在种子山跟五三五团的各级指战员有了密切地接触,对下一步开展全团的战术素养的培训将起到主导作用,柳昚和邱伟将分别配合李政委和我做好政治工作和提升军队战斗力方面的工作,我们五个人的总体分工基本就这样。我现在安排几项需要立即着手去做的具体工作,第一是对战士们的居住环境进行改善,种子山阻击战后我团还剩了不少炸|药,利用这些炸|药对战士们居住防空洞进行扩建,团部也要扩建,至少要能容纳三十人以上参加会议,这项工作由邱伟负责,我和柳昚仍住在团部,这次分开睡,一人一张行军床,我是真的跟他挤够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柳昚最开心,“柳团长,分开睡再好不过了,我再也不用闻着你的臭脚丫,听着你的鼾声入睡了,你还好意思说跟我挤够了,脸皮厚得都快赶上坦克的甲板了。”
“柳主任,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柳团长只是跟你分床睡又不是分房睡,你俩还是在一个屋檐下,该闻的和该听的一样也没少,要不然我跟你换一下?你跟那几个营长一起挤,我来替你遭罪?”邱伟笑着对柳昚说道。他还真想跟柳义章住一起,自从这几天李文忠狠抓队伍作风以来,邱伟比柳兴章要警惕多了,他知道柳义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肯定会被很多眼睛暗中盯上,自己是柳义章的结拜兄弟这个身份必须隐藏好,不能让人抓住小辫子给柳义章带来麻烦,他当然知道柳昚只是耍嘴皮子,不可能真的嫌弃柳义章的臭脚丫,可不,柳昚马上就回绝了邱伟的‘好心’,笑着说,“邱副团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被柳团长祸害久了,也习惯了,你就不要遭他蹂躏了。”
柳义章敲了敲桌子,故作严肃地说道,“开着会呢,你俩耍起贫嘴来还没完了?”
“柳昚,我刚才讲到哪儿了?”柳义章讲话从来不打草稿,一旦中间被打断就容易卡壳。
“讲到战士们的宿舍和团部改造。”柳昚马上严肃了起来。
“各位,以后开会严禁无故打断我的思路,好笑就憋着,有疑问先放一边,等我讲完后大家再讨论也不迟,另外我安排的每项工作都要有备案,柳昚兼职速记员,也省得你乱插嘴。”
柳义章接着安排任务,“第二件事,史明亮参谋长这几天就草拟一个关于提升军事素养方面的培训方案,这个方案的受众是排级以上指挥员。第三件事,就是部队的军训工作,这次军训老兵与新兵分开进行,分别制定不同的方案,进行大约三到五个月的长期集中训练,这项工作由我亲自来抓,邱伟和柳兴章协助。说到柳兴章,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武术别动队改编为直属于团部的特务连,我和王石光参谋长经过讨论,觉着武术别动队很有必要整建制保存下来,若把队员们分散到各战斗部队,就会大大削弱他们的特殊才能,改编为五三五团特务连,就是一把尖刀,随时可以执行军部的特殊任务,关于柳徽章的安排,他顶替柳昚到军部担任吴军长的通讯员,会后我会找兴章和徽章单独谈话。第四件事,要大力开展自救工作,现在刚进入五月,我们要在当地朝鲜老乡的指导下进行大面积垦荒,特别要加大蔬菜的种植,很多战士因为蔬菜吃的太少导致健康状况堪忧,还有就是要多养猪,争取让战士们在休整期间能美美地吃上几顿猪肉,这件工作由李政委亲自去抓,柳昚配合。第五件事,就是马上成立一支工程部队,人数不用很多,一百人左右就行,挑选一些有手艺比如说参军前干过瓦工、木工这样的战士组成,队长由三营营长姜沧海兼任,这个工程队不必单独建制,这些队员平时还在各自的连队,就是在需要他们的时候能迅速集中起来,为什么要成立工程部队呢?我们驻地附近的公路和桥梁经常被美帝炸毁,我们要快速地前去修复,以保证运输车辆通行无阻......”
柳义章一口气安排了八项当前亟需完成的工作,涉及到政治、经济、文化等方方面面,最让大家兴奋的是文化方面的安排,有演讲比赛、歌咏比赛、征文比赛等各种赛事,还计划邀请兵团文工团到马息岭慰问演出。
尽管每个人的工作特别繁重,但大家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五三五团就此拉开了团建的大幕,如初升的太阳冉冉升起,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王牌部队正横空出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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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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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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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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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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