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井友香笑着紧紧抱住今出川,在今出川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用指腹擦去了眼尾的泪珠。
小渡离开的这几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
熟悉的队友一个个离开,欅坂46变成樱坂46,想要一切都体面的菅井友香却只能一次次为不体面道歉。
她很想小渡,很想很想。
但这人确实狠心,一去不回,也不爱打电话视频,不发line消息,不玩ins,几乎没有什么音讯。
“我没和其他人说我回来了。”
口罩下,她的声音显得低沉又模糊。
“一个人在家里隔离还挺无聊的。”
今出川扬起下巴,低低地感叹:“幸好,赶上了。”
菅井友香松开她,笑意中带着几分复杂,有些酸涩地调侃:“只有生田桑能叫动你。”
“生田桑?好奇怪啊。”
今出川重复了一遍菅井友香的话,竟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久违。
久违中又带着点新奇。
菅井友香默默地观察着她,伸手摸了摸她被口罩掩住的下颌,用手指沿着下颌线认真勾勒了她的下巴轮廓,叹息道:“真是好久不见。”
染成亚麻色的头发微卷,松松散散地披在肩上,看上去蓄长了不少。
驼色围巾围得很严实,只能隐约可见黑色衬衫的衣领。
纯黑色大衣的一角在风中微微扬起,斜挎包的银色链条几乎是她身上的唯一一抹亮色。
看上去成熟又帅气。
离得这么近,菅井友香能隐约闻到她身上稍显冷冽的香气。
并不是自己送给她的任何一款香水的味道。
菅井友香不禁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一丝怅然若有似无。
“干嘛穿得这么帅,都可以当我男朋友了!”
她笑着拍了拍今出川的肩。
这几年,今出川的近视有些加深。
她下意识眯着眼睛看菅井友香,顺着她的玩笑一本正经继续说道:“我头发都这么长了,没人会再把我当成男孩子。”
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眼镜盒,戴上了偏大的银框眼镜,斯文气十足。
“姐姐。”
刻意压低的声线,微微前倾的身体,带着些许故意的调侃。
转瞬即逝。
菅井友香舔了舔下唇,伸手挽住她的手臂,“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再不出发就晚了。”
今出川点点头,心中竟然有几分近乡情怯。
当然,二十四岁的今出川渡已经能够很自然地掩饰心底的不安与踌躇。
从乃木坂46毕业之后,她选择了从艺能界隐退,blog关闭,也没有开设公开的ins账号。
一点音讯也没有给粉丝留下,学娜娜敏学了个十成十。
至于选择出国留学,对她而言,并非一个突然的决定,但对于大家而言,其实是一件很突然甚至于有几分难以接受的事情。
毕竟,距离常常会消解许多许多连结。
只是从乃木坂46毕业的话,大家还可以私下约饭,聚会。
然而远离故国,离群索居,显然,她很迅速地远离了原本的社交圈。
至于和生田绘梨花…
生田绘梨花这几年像铁人一样连轴转,忙得不行,今出川自己也忙于学业,她们一开始还能每天一次电话,但是时差和日程总是难以迁就,一天一次渐渐地变成了每周一次,甚至于常常很久不联系。
她们都在以飞快的速度成长,也在以各自的方式认真思考。
小孩子的喜欢是两小无猜,少女的爱是患得患失,成年人的爱,终于被放在了一个合适的尺度上。
是在WestEnd一起看《悲惨世界》,也是在帝国剧场外无声等待珂赛特卸妆完毕,等待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于无声处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在闪光灯下,也不在朋友们的视线中。
横滨算不上冷,入场之后,今出川小小地松了口气,对着菅井友香小声嘀咕:“我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
“那你开心吗?”
菅井友香歪头看她,又补了一句,“现在。”
今出川双手抱在胸前,昂首看着头顶上那个巨大的紫色标识,低低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她本来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但这几年渐渐学会了享受寂寞。
毕业后,她在台下看过生田绘梨花很多次。
毕业live比想象中来得晚,实际上却又给人一种太快了的感觉。
时间过得太快了。
正好,VTR结束,生田绘梨花一个人走了出来。
今出川能看到她眼角的泪花。
你一个人走这条路的时候,看着周围黄色的荧光海洋,会感到寂寞吗?
第一首歌是生田绘梨花的solo曲,あなたのために弾きたい。
今出川挥着荧光棒,专注地看着她。
这些曾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音乐,对此刻的她而言,有些遥远,也唤醒了遥远的回忆。
像是跟着生田绘梨花一起回忆她的十年一样。
她看得很认真,菅井友香也并没有打断她。
两人默默无言,只是很安静地拿着应援棒。
享受着者很生田绘梨花风格的歌单。
君の名は希望响起的时候,今出川还是没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幕布合上,菅井友香低低地问:“你要去后台看看吗?”
今出川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菅井友香并没有选择和她一起,她最终是被白石麻衣和千春带进后台的。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回来了。”
白石麻衣的白眼翻得老高,满腹怒火显而易见。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冷漠的人呢?这么久也不和我们联系。”
“我一直不怎么看群消息的,麻衣样你不是很清楚吗?而且,你给我发的消息,我都有回复,怎么能说我不和你们联系呢?”
今出川在认真和她讲道理。
白石麻衣瞥了一眼她怀中的碎冰蓝厄瓜多尔玫瑰花束,愤愤不平:“也没见你给我送过花。”
今出川摇摇头,觉得还是最好不和她分辩为妙。
千春倒是一副感叹万千的样子,“小渡你的变化太大了。”
她们俩是真的好几年没见。
所以斋藤千春更为深刻地感受到了今出川身上的变化。
总之,成熟了太多太多。
今出川朝她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后台有些混乱,staff里多了太多生面孔,四期生今出川更是一个都不认识。
很多人都没认出她来,倒是纷纷向白石麻衣和千春打招呼。
生田绘梨花正在和人合影。m.χIùmЬ.CǒM
今出川站在人群的外围,远远地看着她。
“小渡?”
斋藤飞鸟第一个发现了她,过于惊讶,以至于没控制住音量。
这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你们继续。”
今出川笑道。
生田绘梨花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继续和大家合影,把她晾在了一旁——还说这次不回来!骗子!
今出川也没有再和别人搭话,只是耐心地等了很久。
等到人群默契地散去,今出川和生田绘梨花对上眼神,“生田桑,现在可以是我的时间了吗?”
碎冰蓝厄瓜多尔玫瑰真的很漂亮。
生田绘梨花伸手拽住她的手腕。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镜面反射着室内的光,但是眼里笑意清晰。
“真夏是老婆,飞鸟是初恋的话,我是什么呢?”
“普通同事!”
“也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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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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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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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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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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